“我先试试，我不行的话，前辈再上。”姜婉宁语气轻松。
很快有人拎了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开水过来，姜婉宁捉住那人的手，整个都按进水壶里，果然如姬蘅所说的，是硬骨头，姜文娜宁看着都疼，那人却连吭声都没有。
等到手从水壶里拿出来之后，已经满手的水泡了。
看着触目惊心。
“我知道滋味不好受，你要是疼，就喊出来，这么忍着只会更疼。你要是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给你个痛快。”姜婉宁一边儿拿着柳叶刀划细作手上水泡，一边儿劝说道。
剥皮那位瞧着姜婉宁的柳叶刀觉的很新奇，比划了两下，觉的比自己手里的刀要好，要是用那刀剥皮，肯定更顺畅。
“大人，给我也整一把呗？”
“不是我弄的。”
“兄弟，你这刀哪儿来的， 有没有多余的？有的话，给老哥我整一把呗？”
姜婉宁把细作手上的水泡皮全都剥了，露出里面有些泛白的肉，“哎，我之前被开水烫了一个泡都觉的要疼死了，兄弟，你可真能忍。”
“这算什么？他们在接受训练的时候，从自个儿身上割肉吃都能受得了，你就是把他的手煮熟了他都能抗住了。”
姜婉宁从袖袋里掏出个瓷瓶来，一脸惋惜，“我这药可不容易得，用上了之后的滋味儿可不是说停就停的。你可想好了！”
那细作依旧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白白的粉末均匀的撒在细作没有皮的手上，就想裹了一层面粉似的。
细作想，不疼啊，甚至刚才的疼痛都变的轻了很多。
“沈迟，你给他用了什么？”姬蘅有些不耐烦。
“独家秘药，大人别着急啊。”姜婉宁笑笑，这是之前在冀州的时候进山采药得的几种药，她根据药性自己配的，理论上的药效她知道，只不过还没临床试验过。
酥酥麻麻的痒从手上传来，细作很想用另一只手抓一下，可另一只手被绑着，他挠不到。
之前他接受过的训练有在伤口撒蜜，吸引蚂蚁等虫子到伤口上啃咬，大概就是那滋味儿，因为接受过训练，所以，还能忍住。
细作不禁有些鄙视姜婉宁，就这样的手段还想从他嘴里问出消息来？
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痒的程度有些加重。
不过还能忍受。
细作的脸色有些痛苦，看的出他在咬紧牙关忍着。
“咦？兄弟，你那药粉什么滋味儿？”剥皮那位忍不住问道。
“你试试？”姜婉宁扬了扬瓷瓶，“我这儿还剩了一些药粉，试完了就知道什么滋味儿了。”
“别别别，这等好东西还是留着招待不听话的人。”
细作这会儿有种想要把手剁掉的感觉，感觉这痒痒不光在手上了，不快不慢的沿着胳膊到脖子再到头。
不光皮肉痒，似乎骨子里都开始痒了。
“这才是第二个阶段哦，你确定不说吗？哦，对了，大概是有五个阶段的。”姜婉宁不紧不慢的说。
有的时候，疼能抗住了，痒扛不住。
这细作还挺能抗，双眼赤红，愣是没吭声。
姬蘅全程看着，如果是意志力不太坚强的，应该已经松口了。
不用血淋淋的，心情好的时候用一用倒也还可以。
“兄弟，我今儿个第一次到锦衣卫报道，在上峰面前展示自己的手段，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都说了，你痛快，我也跟你个痛快。”姜婉宁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细作使劲挣扎，挣扎的时候身体能跟绳索还有柱子产生摩擦，不多会儿，绳索绑着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了。
“说，我说。”
“你可真厉害，坚持到了第四阶段。”姜婉宁佩服的道。
有些遗憾，她还想看看第五阶段什么样呢。
“大人接下来交给你，我出去透透气？”该问什么，姬蘅他们知道，她这个新人可不知道。
“屠三，你问。”姬蘅把事儿丢给刚才剥皮的那人。
姜婉宁看了他一眼，这名字到是跟他做的事儿有点儿符合。
出了刑讯室，姜婉宁大口大口的换着气，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怎么样？”姬蘅语无波澜的问。
“不太好，你把我整到锦衣卫来，不会是想叫我待刑讯室里？我这内心不够强大，我觉得，待不了多久我就疯了。”姜婉宁想了想认真的说。
这种场合，偶尔还成 ，时间长了，不疯才怪。
“轮流的。”
“那还好。”姜婉宁松了口气。
“谈时景说你会给我惊喜，算他没有糊弄人。还会什么？一并展示下？”姬蘅眯了眯狐狸眼，漫不经心的说。
“心志不坚定的人，有个比较温和的法子。”姜婉宁学过心里学，催眠虽然没到大师级别，但也还拿得出手。
姬蘅听的直皱眉，“试试？”
“像是刚才那细作那样的，肯定成不了。”
姬蘅唤了个人来，“他是锦衣卫扫地的，没接受过锦衣卫的训练。”
姜婉宁让人找了地方坐下，解了玉佩在那人眼前开始晃。
姬蘅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气息都变了，姜婉宁收回玉佩，“大人想问什么就问。”
姬蘅问了几个问题，那人都回答了，语速缓慢且没有结巴。
姬蘅有点儿相信这所为的催眠是有点儿作用的，因为这扫地的平日里见到他说话都结巴，现在居然能顺畅的回答他的话了。
“他一直会这样？”姬蘅问。
姜婉宁打了个响指，那人眼睛慢慢睁开，待看清楚自己面前的是姬蘅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指挥使大人站着，他居然在指挥使大人面前坐着。
“你下去。”姬蘅冷冷道。
扫地的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离开了。
姬蘅继续问姜婉宁擅长什么，姜婉宁没有继续展示，“大人，我现在一股脑儿的把本事拿出来就没意思了，留着慢慢发现，不是会更惊喜吗？”
果然，谈时景的外甥不像是他所知的那么傻。也是，不是都说外甥肖舅吗？
“随你，你刚才用的那刀，给屠三一把。”
“我就这一把，千锤百炼，用铁精锻造的，你说给就给？铁精我没有，锻造师傅也没有。”
姜婉宁下意识的不想让王铁跟锦衣卫扯上什么关系。
“铁精锦衣卫库房有，锻造师傅锦衣卫也有。”姬蘅意味深长的看了姜婉宁一眼。
“那我画图给屠三。”
“我还有事儿，你去找屠三，让他领着你转一转，顺便把衣服领了，让他给你说说咱们这儿的规矩。”姬蘅扔下话转身走了。
姜婉宁彻底松了口气，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折回刑讯室门口喊屠三。
屠三很快出来了，刑讯室里光线昏暗，姜婉宁看着屠三面皮泛黄，这会儿到了外头，居然是个小白脸。
把姬蘅的话跟他说了，屠三咧嘴笑，居然还有两个小虎牙。
“走，我先带你转转去。”屠三抬手勾姜婉宁的肩膀，姜婉宁利落的躲开，“你身上血腥味儿太大，隔着我远点儿。还有，我不喜欢跟人勾肩搭背。”
屠三也不恼，“你也就是刚来还斯斯斯文文的，等待上一段时间就变了。”
许是都出任务去了，转了一大圈儿，没见着几个人，领了衣裳之后，屠三缠着姜婉宁画了图纸，兴冲冲的揣着去找铁匠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