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嘉和帝颇为期待的看着姜婉宁，“朕可是诚意十足。”
“微臣可以答应皇上试一试，可结果如何，微臣不敢保证。而且，据微臣所知，这几年，不管是外祖父还是舅舅，都跟废王没什么联系。当初废王被贬为庶人的时候，外祖父原本是想着把废王接到谈家的，可是被废王拒绝了，后来废王就销声匿迹了，外祖父还吩咐下人寻找过一段时间呢。”姜婉宁说道。
这事儿是真的，最近几年，谈家也是偶尔会收到废王的传信，寥寥几语告知谈成山自己很好，可却从来没有透露自己的落脚地。
所以，姜婉宁是相信谈家不知道废王的下落的。
所以，即便是谈成山愿意答应嘉和帝的条件，也是无法告知嘉和帝废王的下落的。毕竟，他是真不知道的。
可这种事儿嘉和帝会信吗？他显然不会信。在他眼里，谈家数次帮助废王，就是因为不瞒他。
“朕相信你能说动谈老将军的。谈老将军即便是不为自己着相，也总要为你们这些谈家的小辈想一想。”嘉和帝道，“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人。”
说这话的时候，嘉和帝看了一眼沈迟。
姜婉宁面容淡定，可心里却很想像揍沈康一样暴打嘉和帝一顿。
“好了，该说的朕已经说了，你好好考虑。”嘉和帝意味深长的说，“你们退下。”
出了昭阳宫，沈迟跟姜婉宁依旧沉默不语，没出皇宫，就意味着他们还在嘉和帝的地盘上，谁知道暗处有没有人隐匿着偷听他们说话？
一直到坐上沈大驾着的马车，沈迟才忿忿开口，“昨儿个对我威逼利诱，今儿个又对你威逼利诱。这皇帝也忒恶心人了！”
“他越是这样，越表明了他手里没有足够扳到谈家的证据。”姜婉宁很冷静，“所以，这算是好事儿。”
沈迟一想，也反应过来了，“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他才如此捏造证据。”
“这件事儿也不能一直拖着，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嘉和帝不能如他所愿，把谈家斩草除根，至少，明面上不能。”姜婉宁分析道，“暗地里，只要咱们做足了安排，总能撑过去的。”
沈迟松了口气，“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
姜婉宁让沈大直接把车赶到了镇抚司衙门。
屠三等人见到姜婉宁很高兴，纷纷上来打招呼。
姜婉宁回礼，给他们介绍了沈迟，又告诉他们如今的住处之后才带了沈迟去见姬蘅。
姬蘅面无表情，“不是让你最近别来锦衣卫了吗？”
“奉旨来的，我倒是想抗旨，可是不敢。”姜婉宁很无奈，“陛下让我来劝我外祖父，把废王的事儿交代清楚，如此，看在谈家识趣且又是被废王蛊惑不知情的情况下，陛下会考虑对谈家从轻发落。”
姬蘅不语，只笑的意味深长。
“我要是拒绝，怕是连皇宫都走不出。而且，陛下许诺的好处不止一个。其中就有一条，锦衣卫指挥使。”姜婉宁没有瞒着姬蘅。
“哦？ 你惦记着本座的位置？就不怕本座心狠手辣，解决了你这个觊觎本座位置的人？”姬蘅的桃花眼上挑，似笑非笑的说。
“属下如今的处境哪儿还用大人亲自动手？”姜婉宁一脸悲催。
姬蘅哈哈大笑，“确实够倒霉的。”
姬蘅亲自带了姜婉宁跟沈迟去了关押谈成山的牢房。
说是牢房有点儿不合适，干净整洁舒适的看起来就像是客栈一般。要不是亲眼看见了，姜婉宁简直不敢相信镇抚司衙门还有这样的地方。
“老将军不待见本座，本座就不进去碍眼了。”姬蘅一脸无奈。
谈成山冷哼了一声，中气十足，看来，确实没遭罪。
“外祖父，这是您外孙媳妇。”姜婉宁指着沈迟给谈成山介绍。
“是个俊俏的女娃子，按理说，第一遭见面，我这个做长辈的得给见面礼。”谈成山有些局促，“以后有机会给你补上。”
沈迟鼻子酸酸的，他总算是见到人了。舅舅出事儿之后，外祖父一直驻守边关，算起来，他已经有三年多没见着人了。
谈成山目瞪口呆的看着沈迟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有些懵，这外孙媳妇可真实诚啊。
“阿迟，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你媳妇扶起来啊。”谈成山焦急。
姜婉宁也是没想到沈迟突然跪下，不过她倒是能理解沈迟的心思。
“外祖父，我们成亲的时候您没在场，阿宁给您磕头也是应该的。”姜婉宁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兴这样。”谈成山很高兴，这外孙媳妇看他的眼神儿满是儒慕，可不跟别的女娃子一样，他瞪一眼都能吓哭了，所以，谈成山很满意这个外孙媳妇，若是这次有惊无险，他可得好好划拉点儿好东西给外孙媳妇当见面礼。
沈迟又关心了谈成山的身体健康，让谈成山越发觉的这外孙媳妇是个好的。
“阿迟啊，可要好好待阿宁，你这浑小子能娶到阿宁这么好的姑娘，可要懂的惜福。”谈成山拍着姜婉宁的肩膀说。
“外祖父，能嫁给夫君也是阿宁的福气。夫君很好，待阿宁很好。”沈迟一副羞涩模样。
姜婉宁：呵呵~
谈成山听了就更满意了，怎么说外孙子也算是他带出来的，外孙媳妇这话不光是对外孙的肯定，也是对他的肯定。
“好孩子。”谈成山笑声爽朗。
姜婉宁好无奈啊，沈迟还真是一有机会就自夸。
“对了，姬蘅不是说为了避嫌暂时都不叫你来锦衣卫吗？怎么今天突然来了，还把外孙媳妇都带来了？”谈成山有些纳闷儿的问。
姜婉宁遂与谈成山说了他们进宫的事儿，谈成山面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我确实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所以，注定要叫陛下失望了。还有，做过的事儿，我谈成山不会不认。没做过的事儿，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认。行了，要问的你们都问了，赶紧去跟陛下复命。”谈成山有些不耐烦。
说完，谈成山还大声喊了姬蘅一声，“老子困了，赶紧把人弄走，别耽搁老子睡觉。不然可别怪老子拆了你这牢房。”
沈迟朝姜婉宁扎了眨眼睛，示意她别多想，老爷子这是故意生气的，嘉和帝很了解老爷子的为人，他们只要原封不动把话转述给嘉和帝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