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收回视线，“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你了解朕，朕也同样的了解你，知道你的心思。是啊，惠妃这么些年也没犯什么大错，辰王也算听话。若非如此，你以为辰王现在还能有命？”
“陛下总是嘴上说着狠话，实际上，陛下心里最是仁慈不过了。”四喜道。
“朕对他也算是寄予厚望了，他差事办的确实不错，可这品性还是要打磨的。这一回，有点儿飘飘然了，若非如此，又怎么会遭了人算计？”嘉和帝道，“冷冷他，叫他长记性也是好的。”
“陛下用心良苦。”四喜道。
“至于贵妃那里，朕倒是从来不知，她野心那么大。朕对她不够好，还是对陈家不够宽容？”嘉和帝冷笑，“她以为能瞒天过海吗？朕当年是从一众皇子中厮杀出来的，什么没见过？这么拙劣的手段！”
“陛下英明。”四喜赶紧附和。
“那邓婕妤也是个可怜的，凭白丢了性命。至于小四，朕倒是有点儿看不明白这孩子，但有一点儿，他绝对不是陈贵妃以为的听话的傀儡。这件事儿就先晾着，且看看陈贵妃还有什么动静。”嘉和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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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最近有些萧条，因为景王妃那一闹，景王父子受了申斥，最近可不如之前那般意气风发了，之前交好的人，许多都疏远他们了。多年的筹谋差点儿就毁于一旦。
如今接到国师递的信儿，景王父子总算松了口气。
早先预备下的那些人，也总算派上了用场。
两个皇子争夺皇位，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大周的江山，势必是他们父子的囊中之物。
越是想着长生不老的人，越是短命，自古以来，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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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蘅收到密报，之前锦衣卫盯过的拐卖年轻女子的案子有眉目了。
与此同时，沈迟也收到了沈五传回来的信儿，说有动静了。
当初三四五三个人，沈三混在那些被拐的女人之中，好吃好喝的被供养着，叫人摸不清意图，后来， 就安排了人来，要那些女子伺候。听话的依旧过好日子，不听话的，就往死了折磨。而且，只要听话，就一直伺候一个人就成，直到怀了身子。而且，怀了身子之后，吃喝住更好。相比较不服从的悲惨，多数人都认命了。
沈三是靠着沈四沈五不断送进去迷药蒙混过关，后来蒙混不下去的时候，沈三做出了逃跑的迹象，实际上却是换了面容，成了里头的一个小管事。
沈迟一度以为，这些人的目的是买卖孩子。
可一琢磨，有点儿不对，从拐卖年轻女子到怀身子，这期间费的功夫太多，他们有手段拐卖年轻女子，把目标换成小孩子，岂不是更容易？
沈五在信上说，那些人要那些怀孕的年轻女子生产，而且，是要在特定的日子特定的时辰生子。
沈迟把沈五的信跟姜婉宁看。
特定的日子，特定的时辰。
听起来，更像是祭祀。
姜婉宁说了自己的猜测，问沈迟锦衣卫的卷宗有没有相关的记载。一些旁门左道的宗教素来愿意弄这些手段。
沈迟前些日子刚好整理过卷宗，确实见到过相关的记载，只是当时没有太在意，这会儿也想不到太有用的信息。
“我去趟锦衣卫。”沈迟道。
与姬蘅碰头之后，沈迟说了自己掌握的消息。
“跟那些人接触的人是景王府的大管家。”姬蘅平静道。
沈迟十分震惊，“所以是景王府的人搞出来的事儿？”
“是不是暂时不敢肯定，但景王府的大管家确实带走了几个怀孕的女子。而且一帮身份不明的人在民间搜寻怀孕的妇人，只需要说明大概生产的日子，就能拿一两银子。若是刚好有人在要求的日子生产，再给五两银子。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姬蘅道。
“可有人受伤？”沈迟问。
姬蘅摇头，“暂时没有。”
“锦衣卫也没查出来那帮人的身份？”沈迟问。
“锦衣卫不是万能的。”姬蘅翻了个白眼。
“那大人你的意思？”沈迟问。
“不宜打草惊蛇，景王府那边儿，我会派人多盯着点儿。没有人受到伤害，就暂时不出手，总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儿。”姬蘅道，“而且，这件事儿陛下并没有下令。”
“锦衣卫也挺憋屈的啊。”
“你以为锦衣卫能为所欲为？”
沈迟回去跟姜婉宁说了姬蘅说的话，姜婉宁当即决定，去拜访一下李书娴。或许，她知道什么也说不准呢？
也是巧了，下晌李书娴就叫人送帖子来，说她得了新的茶饼，要来找姜婉宁品茶，时间就定在第二天。
李书娴带了姜婉容生的儿子，小家伙看着依旧比同龄孩子要小，可也比上回瞧着好太多。
“我打算带着孩子回陇西，我父亲那里已经着手在做安排。”李书娴道。
“赵珣能放你走？”姜婉宁问。
“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哪里管的了我？”李书娴道，“再说了，他们如今全部精力都放在挽回嘉和帝的对他们的信任上。嘉和帝服用金丹需要引子，如今他们在为了那引子努力。”
景王府的大管家跟那一伙人有接触，还带走了怀孕的女子。引子跟那些怀孕的女子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那你知不知道引子是什么？”姜婉宁问。
“知道，是妇人生产之后的紫河车。”李书娴道，“有些医书上记载，服用紫河车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说是长年吃，能延缓衰老。只是到底有没有这功效，就不得知了。”
中医记载，紫河车确实可以入药，药效也很多， 只不过没有那么神奇而已。
嘉和帝追求长生不老，要服用大量的紫河车，倒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这件事儿是嘉和帝安排的？一国之君，居然如此恶毒，简直叫人无法置信。
那么多年轻女子被拐走，被迫与家人分开，而后被迫生子，命运渺茫。老天若是有眼，这些人该天打雷劈。
“嘉和帝身边那国师是景王安排的，本事是有几分的，但是，景王父子一直惦记着皇位，又怎么可能让那国师给嘉和帝炼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真要有那丹药，他们父子又怎么会便宜旁人？说是长生不来的丹药，实际上确实催命符。”李书娴突然道。
所以，这件事儿不是偶然，自始至终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