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瞥了沈迟一眼，松开手，另外几个扶着那个已经被吓的腿发软的姑娘仓皇而逃，生怕沈迟再反悔，与她们计较。
“这不能怪我啊……”沈迟小声道，“你是知道的，自打……我就再买来过！谁知道这些人怎么还记得我？对，都怪钱元宝，那会儿他出手大方，我们两个在这儿就是散财童子，又好说话，从来都没轻贱过这楼里的姑娘，所以，他们才热情了一些。”
钱元宝：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大人， 您隔着属下太近了。”姜婉宁板着脸，“属下可没那爱好。”
虽然因为刚才姜婉宁那一出，他们身边几乎成了真空地带，可还是偶有人经过，好巧不巧的就听了一耳朵，然后看向沈迟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有认识沈迟的，心中暗道，原来之前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啊。
对上那些别有深意的眼神，沈迟也懒得解释，旁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知道他这是在哄媳妇就行。
“姬大人还等着呢，大人就别磨蹭了。”姜婉宁跟沈迟拉开距离，她也不是真的生气，逗弄沈迟的心思占了大半。
这儿不是解释的好地方，沈迟只得作罢，跟在姜婉宁身后，去找姬蘅。
屋子里，姬蘅在，景王父子也在。
赵珣见沈迟走进来，蹭的站了起来，“姬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郡王爷难道想不明白，我叫他来是何意吗？”姬蘅反问。
“他只是个——”赵珣语气有些不屑。
“沈大人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成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珣儿，你可要好好多跟沈大人学学啊。”景王打断赵珣的话，语气和煦的说。
脸上的笑容真诚，眼神是对沈迟的肯定。
任谁瞧了，都会觉的景王是真心在夸赞沈迟。
“王爷谬赞了，全靠陛下宽宏跟姬大人的提携。”沈迟淡淡道，“不知道大人叫属下来有什么吩咐？”
“我与景王谈点儿事儿，你也听听。”姬蘅道。
赵珣不是笨的，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了，有谈家的遭遇在前，沈迟又哪里会真的对嘉和帝忠心耿耿？而且，沈迟可是个关键人，谈成山虽然交出了兵权，可谈家军那些人可不见得就听嘉和帝的调遣。若是谈成山或者沈迟出面，谈家军可是一大助力。
只是姜婉宁！
“沈大人年少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听闻沈夫人出身平平，怕是配不上沈大人。不若我给沈大人做媒，沈大人把那姜氏休了，再娶个身份与沈大人相配的贵女？”赵珣笑道。
沈迟直直的看着赵珣，他没听错？赵珣这是教唆他休妻？谁给他脸跟勇气？
一旁的姜婉宁暗暗咬牙，这赵珣是脑子有问题？就这样还肖想皇位？这智商不够用的？
没想到的是景王居然也附和，“沈大人不用有什么顾虑，只要你开口，看上谁都行的。”
“郡王爷自己和离了，就看不得别人夫妻恩爱了？大人，您叫我来，不会就是说这事儿？”沈迟语气讥讽，“若是如此，属下家中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
“沈迟，你可别不知好歹。”赵珣叫嚣。
“我就不知道好歹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莫不是以为你是郡王爷小爷就怕你？笑话，你怕不是不知道小爷的威名。”沈迟冷哼。
“珣儿！”景王声音严厉，“沈大人无意，你不必多说。这正说明沈大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赵珣又慢慢坐下，端起酒杯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景王这才又跟姬蘅推杯换盏起来。
两人的谈话隐晦却又能叫人听明白，无非就是景王拉拢，提出各种条件，姬蘅犹犹豫豫，给景王一种‘再努力一把，人就拉拢过来的’错觉。
酒过三巡，姬蘅给沈迟使了眼色。
因着这是密谋，姬蘅谨慎，景王父子为了表示诚意，暗卫都没带进来。
姬蘅同样为了表示诚意，也没有带人。
也就沈迟带了姜婉宁来。
姜婉宁早早就跟小金沟通好了，如今得了姬蘅的示意，立马就让小金办事儿了。
喝着喝着的赵珣一下就趴在桌子上了，至于景王，眼神变的迷离起来。
“大人，可以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这时候，景王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姜婉宁道。
姬蘅不动声色，他知道赵珣没喝多，他一直暗暗观察，并未发现姜氏出手，可见，她并非是用药弄倒了赵珣。
这姜氏，果然深藏不露。
她若是对自己动手，怕是他会落得个跟赵珣一样的下场。
这样的人，自然是是友非敌的好。
好在，也确实是友军。
姬蘅收回思绪，一一盘问景王，问完了想要知道的，姬蘅又问了那几次刺杀，果不其然，都是景王的手笔。好几回他都差点儿交待了，最主要的是，景王一直以来装的太完美了，以至于，他一直为景王开脱，觉的景王没本事。
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真不好啊。
“你有没有什么药，让人断子绝孙的。”姬蘅咬牙切齿的问。
“有。”姜婉宁麻利的丢给姬蘅一个小瓶子。
不偏不倚，自然是一人一颗了。
“一会儿人醒了，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姬蘅问。
“不会，他们只会以为自己喝多了。”姜婉宁道，“大人不打算把人抓回去？”
“现在就抓回去也太没意思了。”姬蘅道。
姜婉宁没有再多说什么，“大人已经知道想知道的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姬蘅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沈迟跟姜婉宁都没开口，有些事儿虽然心里有猜测，可如今直接揭露了，还是挺叫人震惊的。
回府之后，两人直接去了书房。
姜婉宁给沈迟还有自己都倒了杯茶。
“你说景王是怎么想的，这样就算得了皇位有什么意思？大周一下子少三分之一的国土，这也……”沈迟率先开口，虽然经过一路的消化，可还是叫人难以置信。
“可能，皇位是执念？”姜婉宁沉默了会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