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这是怪朕了？”嘉和帝漫不经心的问。
晋国公冷不丁的反应过来，面前这位是皇帝，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臣子能责怪的？
“不是，微臣没有。”晋国公赶紧道。
“哎。”嘉和帝叹气，“如今朕不理朝政，有些事情知道的就慢一些。朕知道之后，第一时间打发丸子去宫门处请了你们过来。”嘉和帝道。
一句话，把事情推到了辰王身上。
“老国公对朕来说，就像长辈一样，是要敬着的，朕怎么可能让老国公拖着病体跪着？”
老国公恰到好处的老泪纵横，“陛下，是老臣治家不严，才让子孙闯祸，让陛下难做了。老臣心中着实愧对陛下啊！老臣万死难辞其咎，陛下，老臣对不住你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好不可怜。
嘉和帝扶着老晋国公的肩膀，十分动容，“老国公，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的事情，不是想管就能管的。您年纪大了，要好好保重身体。朕还等着老国公以后辅佐朕的儿子呢！”
“陛下正值壮年，老臣已经年老体衰，有心无力啊。”老晋国公道，“老臣这次求见陛下，是想跟陛下讨个恩典，让老臣跟犬子告老还乡。”
说完，直接跪在了嘉和帝面前。
晋国公见状，也赶紧跟着跪下了。
“老国公！”嘉和帝十分震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是老臣深思熟虑做出来的决定，老臣老了，早应该告老还乡了。至于犬子，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儿，对他打击太大了，早些年身上留下的暗伤如今也时常发作。老臣有私心，想让他好好养着。”老晋国公道。
“养着也不用非要辞官告老才行。”嘉和帝很激动，“朕不答应。”
“陛下，老臣知道陛下的心意，可如今……老臣年迈，犬子中年丧子，如今老妻还有儿媳妇都已经病倒了。咱们一家想离开京城，离开这个伤心地。”老晋国公语气悲怆，“若是继续待在京城，老臣觉得，她们撑不住。”
嘉和帝沉默不说话。
老晋国公父子依旧跪在那儿。
“非走不可吗？”半晌，嘉和帝问道。
“望陛下成全。”老晋国公伏地。
“罢了，罢了。”嘉和帝声音充满了落寞，“老国公你执意要走，朕拦着不让走，徒增你们一家的悲伤。既如此，那朕就准了老国公的请求，只有一点，朕希望你们赶紧调整好，尽快返回京城。”
“是，老臣遵旨。”老晋国公一脸感激。
丸子及时上前，“陛下，您该歇息了，不然一会儿又该难受了。四殿下回来，又该念叨陛下了。”
“陛下，您也要保重身体。老臣跟犬子就先告退了！”老晋国公道。
“朕这身子……”嘉和帝摇头，“罢了，不说这个，老国公慢走。”
“陛下的身体定会好起来的。四殿下至纯至孝，定能为陛下寻来名医，调养好身体。”老晋国公道，“陛下，咱们大周的子民可不能没有您。”
“老国公！”
“陛下！”
两人磨磨唧唧，泪眼汪汪，依依不舍，又上演了一出君臣情深。
之后，老晋国公才带着晋国公毅然决然的离开的昭阳宫。
人一走，嘉和帝立马靠在了罗汉床上，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刚才说的话有点儿多。
“丸子，刚才朕表现的怎么样？”嘉和帝问。
“陛下把不舍，把无可奈何，表现的都恰到好处。”丸子赶紧道。
“没想到老国公还真是果断，说告老就告老。他们离开京城，这晋国公府自此就没落咯。”嘉和帝语气有些唏嘘，“没想到，曾经风光的晋国公府，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境地。可见，教导后代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儿。晋临清跟晋临渊兄弟俩，但凡有一个出息的，也不至于这样。”
“时也命也，这大概就是晋国公府的命运。”丸子道。
“当初哪个都是青年才俊，如今……再看沈迟，当初提起来谁不摇头皱眉？现如今，又有几个能跟沈迟比的？”嘉和帝道。
“沈大人那也是陛下您宽宏大量，若非如此，沈大人如今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丸子道，“您惜才，给了他机会。”
“希望沈迟是个识时务的。”嘉和帝道。
“陛下什么时候看人不准过？”丸子道。
“你啊，总是捡着好听的说。你师父在的时候，朕还从来没有发现你有一张巧嘴。”嘉和帝道。
“奴才向来嘴笨，说的都是实话，哪里是捡着好听的说？”丸子道。
“行了行了，朕知道，小四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哄着朕开心。”嘉和帝道，“你放心，朕知道朕现在紧要的任务是什么，真不会生气动怒的。”
“陛下跟四殿下真是父慈子孝。”丸子道。
“早些年，朕从来就没盼望着什么父子亲情，如今……”嘉和帝一边儿摇头一边儿说，“许是朕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对人生在世，有了新的感悟。”
“陛下之前是国是太过繁忙。”丸子道。
“行了行了，不用给朕找借口了。”嘉和帝语气很温和，“你去跟老二说一声，让他看看安排下，不管晋临清最后是和下场，该给老晋国公的体面，让他给。也好叫旁人看看，朕对臣子是多么的宽宏大量。”
“奴才遵旨。”丸子退了出去。
那边儿老晋国公跟晋国公出了宫门，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从此之后，京城的繁华与他们晋家无关了。
“走，回去，清儿的身后事还得操办。纵有千般不好，他也是你的儿子，是我们晋家的长孙。总不能叫他连入土为安都不能！”老晋国公道。
“儿子省得。”晋国公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人不能没了精气神儿，这一回，是我们晋家的坎儿，晋家栽了个大跟头。可不能栽倒了，就不起来了。你起不来，就让孙辈起来！”老晋国公严肃道，“若因为这一次你就被压倒了，那以后，晋家就只能在泥泞当中了。”
“晋家离开京城，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晋国公问。
“还有什么法子比离开事件的中心更好的？晋家越惨，旁人心里才会越舒坦。我们不让陛下为难，陛下总会记得这么情谊的。”老晋国公道。
“可，可陛下能活到我们起来那一天吗？”晋国公并不像老晋国公那般乐观。
之前两章有手误，丸子打成了四喜，已经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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