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推过来小推车，用软化药剂把头发软化，准备好双氧水和染膏，卷杠各种型号和棉片，上药水的U型药盆。 等软化药剂时间到了，动作熟练的冲洗，给头发分好区，一个一个的上卷杠。 大杠小杠都能用上，缠皮筋的手法很是老练，又过半个小时开始开始给卷杠通电。 直到最后洗了又定型这才开始染发。 三个小时，就做了一个人的头发。 胖女人走的时候手在他手上摸了一下，一张胖脸笑开了花：“小帅哥，下次啊……我还找你。” 李慕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走到洗头台挤了很多洗手液不停的搓洗着双手，似乎能搓掉一层皮。 “李慕，你手不想要了？”旁边一个烫染师直接从他手里拿回洗手液，放到另外一边。 “我下班了。”李慕淡淡出声。 “三个小时提成一百二，明天别迟到了，扣五十块太不划算。”烫染师拍拍他的肩膀，也下班了。 李慕点点头，换了衣服就往家里走。 拐过一个个阴暗的小巷子，旁边垃圾堆散发着阵阵恶臭，在拐过一条左边的小巷，一个老旧的推拉门里面就是他的家了。 昏暗的光线下，李慕看见李珊珊蹲在他家门口，委屈的缩成一小团，脚上缠的白纱布那么明显。 由于是晚上，温度多多少少也降下来了，有些冷。 “李慕，你回来了。”李珊珊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脸上也带着不对劲的绯红，整个人好像都昏昏欲睡。 李慕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很烫，是发烧了。 “去医院。”李慕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不去，医院已经关门了。”李珊珊甩开他的手，头昏的不行。 她在他家门口等了一下午一晚上，直到现在他才回家，她也成功把自己吹感冒了。 “为什么在我家门口。”李慕看向她，手紧了紧。 “你弟弟已经睡了，我没有吵醒他，我只是在门口等你，如果你下次去哪里，可不可以跟我说一声，找不到你人，我很害怕。”一向骄傲的李珊珊伸手拉住了他的校服衣摆，整个人就那么倔强的看着他。 “去医院！”李慕没有再给她唧唧歪歪的时间，这么大个人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李慕眼底带着血丝，背起人就往医院走。 大半夜了，路上也没有车了，只能走路去了，最近的医院最起码都要走半个小时，他家里也没有退烧药。 李珊珊头昏昏沉沉，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温度，烫的吓人。 她每次生病，都会很严重，只是她从来没有跟李慕说过。 “李珊珊，不要睡觉。”李慕出声。 “李慕，可是我很困。”李珊珊有些嘟囔着，头也好重，手还不忘搂紧了李慕的脖子。 “我给你背元素周期表。” 李珊珊：“……” “李珊珊不许睡。”李慕的语气都冷了下来。 “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凶我。”李珊珊顿时就哭了出来，再也不忍了。 顿时，李慕肩膀处湿了一大片。 李慕一顿，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得更快了，似乎都要跑起来了。 到医院的时候，初秋的天气，李慕脸上都是汗，把背上的小姑娘小心放到急症室，就跑过去挂号。 “急诊挂号。”李慕语气有些没平静下来。 诺大的医院也只有急诊室还有医生看诊。 “八十。”里面医生头也没抬，直接就报了价格。 李慕没有犹豫，直接把钱给了窗口。 再然后，拿到挂号后又按医生说的，先去验血。 李珊珊刚稳定下来，就看见验血窗口的护士拿着一根针管和透明管子，顿时就是一抖。 小姑娘袖子被挽上去，露出白皙的胳膊，紧接着套上一根扎紧的皮管，护士又用手拍了拍。 “李慕，我怕打针！”李珊珊明显语气急了，直接转过头，也不敢看，脑袋死死埋在李慕怀里，像个鸵鸟。 李慕一言不发，只是把手放在她背上，安抚的拍了拍。 手臂上虽然是一阵刺痛，但似乎有李慕陪着，也不是很糟糕。 抽过血，要等半个小时才有结果，李珊珊用棉签按住被抽血的地方，一张脸都要哭花了。 李慕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这么能哭，生病了会哭，扎针会哭，生气了也会哭。 这一晚上，李珊珊打了大半晚上的吊针，晚上直接办理了一晚上住院。 “多少钱。”交钱的时候，李慕问了一句。 “四百。”护士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李慕从裤兜里拿出钱数了四百给护士，连五毛钱都拿出来了。 护士一愣，这钱全是零零碎碎的，十块，五块，一块，五毛。 再抬头，那个少年已经走远了。 陪护床要五十一张，他直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晚上。 病房里，李珊珊也安静了下来，头没那么痛了，人舒服多了眼皮一重也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初秋黄昏和夏季所有的黄昏一样，被太阳暴虐了一天之后显得憔悴昏倦，有一种令人心醉的病态美。 满天红云像是高烧病人赤热的脸颊，望一眼都觉得烫手。 李珊珊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体也不沉重了，到处看了看，没有看见李慕。 正好护士进来查房，李珊珊逮住就问了一句：“你好，昨天晚上陪我过来的那个男孩子呢？” “一大早就走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一个男孩子交钱能拿出来一大把零零碎碎的散钱，估计也不容易，你男朋友对你很上心。”护士多嘴了一句。 李珊珊一愣，她昨天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所以昨天的住院费，药费，出诊费全都是李慕给的？ 可是他平时明明连一瓶水都舍不得买…… 她却一下子花了他这么多钱。 李珊珊掀开被子，穿上鞋就跑出了医院，一路往他家里跑。 “李慕！” “李慕！” “李慕你在不在！”李珊珊拍打着他家的门。 拍门的声音吵到了隔壁的邻居，隔壁打开门：“小姑娘，别拍了，李慕不在家，今天也没有回来。” “阿姨，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李珊珊有些慌。 “这小伙子家里也不容易，没有上学应该是在哪里做兼职去了，小姑娘，别找他了，晚点应该会回来。”邻居阿姨嘟嘟囔囔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