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沈燃还是去叫了欧阳诺来亲自给他换药。
护士出去后，欧阳诺一边瞅着他一边撕开药的包装道：“这下可以把衣服脱了？”
顾少白这才肯脱下衣服，右手受伤的原因，脱个衣服也相当费劲，沈燃帮他把衣服拉下去，背后绑着的绷带已经快要被血完全浸湿了。
她不知道他背后竟然也有怎么一个伤口。
欧阳诺把他身上缠的绷带取下来，背后狰狞的伤口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沈燃本想看一下的，因为她的视角看不到，可她刚想倾身过去，顾少白拉住了她，“别看。”
伤口可能有点深，他怕沈燃看了会怕。
欧阳诺没说话，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弄自己的。
沈燃低头看着他，他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沈燃一时之间又心疼了，他将顾少白的脑袋带到自己的肚子处。
顾少白愣了一下，他的脸贴在她柔软的肚子上，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声，什么疼痛都被抛之脑后了。
沈燃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浓厚的头发倒是有些毛茸茸的。
欧阳诺这是一边上药还能一边吃狗粮。
没办法啊没办法。
他很快换好药包扎好，“记得千万不要碰水啊！若是想洗澡的话，拿湿毛巾擦擦没受伤的地方就行。”
沈燃点头，“知道了。”
欧阳诺把东西收拾好就出去了，现在他们夫妻俩怎么恩爱都行。
随着欧阳离开，病房里突然就陷入了安静中。
二人之间好像突然就没有话说了。
顾少白疼得脸色不太好，沈燃抓住他的左手，手中的灵力一点点地渡入他的体内。
身上的疼痛明显缓解了一些。
顾少白想让她松手的，可他就动了一下，沈燃就呵斥了一句：“别动！”
顾少白抬头看着她，“别浪费灵力了，这点小伤还能抗的。”
“都伤成什么样了还小伤？明明有法力硬是不用让人伤成这样，真不知道该说你死板还是说你傻。”
“比起千年前亲手杀了你的痛，这点真的微不足道。”
因为躯体上的疼痛远不如内心煎熬又钻心的疼痛。
沈燃死了很痛，他活着的也痛不欲生。
沈燃移开了目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很是难受。
她还记得顾少白亲手杀她的模样，还记得她倒在他怀里绝望地问他为什么的时候，记得他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对不起的时候。
痛啊，很痛。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她没有办法再原谅他，可一想到他身不由己，又奔波了数十载只为寻她的魂魄重新轮回转世，她又恨不起来了。
他当时如果在乎她的话，他亲手杀了她只会比她还痛？
沈燃在床沿坐下，“我想知道，千年前，你在杀我之前爱上的我，还是杀了我之后才发现你爱我的。”
“把你带回天族那数载，你让我如何不心动？”
沈燃垂眸。
所以那时候不单单只是她在动心，而他也在。
她不曾表达过爱意，却溢于言表，他也未曾表达过爱意，却因一个九落，让人捉摸不透。
该与过去释怀吗？
行动或许已经证明了？
如果不想释怀，又如何能做到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她不舍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