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我担心,如果一年之后,胡常锋成为了北江省的省长,那么北江省会不会……”
“别想那么摇远了,”张清扬摆摆手,“总不能让全国的干部都是咱家人吧?再说,照现在的情况而言,暂时北江省的一二把手动不了。”
“呵呵,说的也是!”张素玉微微一笑,看了时间道:“你应该回去看爷爷了吧?”
张清扬点点头,说:“我吃过晚饭再过来,先带涵涵回家。”
“晚上,你能过来吗?”张素玉俏脸一红,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要是不来和你亲热一下,你不是要怪我?”
“把我当什么人了!”张素玉推了他一下,悬着的心放下了。
张清扬带着涵涵刚离开张素玉在京城的住处,怀中的手机就响了,是南海省委副书记、江洲市委书记丁盛打来的。张清扬心想他到是消息灵通,一定是知道自己回了京城,所以才打来电话。
“丁书记。”
“张省长,呵呵,最近还好吧?”
“还行,刚忙完,在京城呢。”
“哎,真不巧,我刚刚从京城离开,正赶去机场!”
“怎么……你来办事?”张清扬含笑问道。
“呵呵,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有空来各部委走走关系。”丁盛笑道。
张清扬不免担心起来,地方干部到京城走关系,这无可厚非,但是丁盛未免走得有点勤了。丁盛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过去在浙南时也如此,有人评价说他对京城部委的了解,比对任职的地方还要了解。此人能力是有,但过于热衷于钻营,要不然刘系也不会压了他好几年,为的就是磨练他,可是他却越发着急。张清扬想了想,决定还是要用话敲打一下,他说:“丁书记,江洲发展得不错,你更要盯紧一点啊,只要把江洲稳住了,机会还有很多!”
丁盛寻思着张清扬的话,点头道:“我明白。”
“听说……老齐在浙东也不错,他现在不问事事,像个世外高人一样隐姓埋名了,呵呵……”
丁盛吱唔道:“是啊,老齐现在可真是修身养性,他的养气功夫我还真要学学!”
“你是应该学学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说你是京城通啊!”
“呵呵,我不会忘记江洲工作的。张省长,下次来京城,我们再聚吧。”丁盛知道张清扬和自己说这些的用意。
张清扬放下电话,希望丁盛能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吧。彭翔开着车拐进小胡同,刚刚开进守卫森严的大铁门,张清扬便注意到爷爷的小院外停了一排车,为首的是辆加长版的。彭翔在中警卫服役,曾经不止一次见过那辆车,放慢车速,吃惊道:“是……是大首长……”
张清扬点点头,彭翔刚将车停在一侧,小院内便走出了一行人,两旁的黑衣人分散左右,中间是一位威言的男子,他的一侧分别是高层办公厅主任孙令公,以及中组部部长刘远山。张清扬愣了一下,拉着涵涵的手慢慢走过去,首长身边的警卫并没有拦着,他们知道张清扬的身份。孙令公快走一步迎上张清扬,笑道:“清扬,回来了!”
“孙主任,您好!”
两人手握着手来到首长面前。首长对张清扬点点头,轻声说了句:“回来了。”
“首长好。”张清扬弯腰点头。
首长伸出手来和张清扬握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涵涵的头,慈祥地叫了句:“小家伙,长得真俊!”
“爷爷好。”涵涵并不怯场,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呵呵,好……好孩子……”首长这回双手拍了拍涵涵那少年老成的小脸蛋,回身又与刘远山握手道:“回去吧,一家人团聚,好好过这个周末。”
首长说完又对张清扬笑了一下,然后满脸沉重地钻进了小车。等小车远去,张清扬才看向父亲说:“爸,首长他……”
“看你爷爷。”
张清扬知道大首长来看望爷爷,自然不只是“看望”,肯定是谈事情来了。他见父亲不多说,也就没有问,跟着刘远山回到了房里。刘老坐在客厅里喝茶,看到涵涵回来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抬头看向张清扬,却是满脸的不悦,道:“那么忙,你还回来干什么?”
张清扬陪着笑脸说:“爷爷,忙也要有休息时间嘛,毛主席不是说过不懂得休息就不懂得工作!”
“你小子,就会和我顶嘴!”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拉着涵涵下棋。
张清扬哭笑不得,看向爸爸道:“您不忙?”
“怎么不忙,这不首长要过来,我在家里等他。”刘远山说道。
张清扬想起刚才丁盛的电话,便汇报道:“丁盛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刚从京城离开。”
“这小子啊……太不稳当了!”提起丁盛,刘远山连连摇头:“他再这么下去,恐怕上层会反感的!最近我耳边就听到不少传闻,对他不利啊!”
“我在电话里说他了,劝他修身养性。”
“希望他能明白现实吧,三天两头往京里跑,太不安分了,齐越华这两年到是消停了很多。”刘远山皱着眉头。
“是啊,我也拿齐越华举例,相信他懂得我的用意。”张清扬微微一笑,没有发现母亲张丽,便问道:“我妈呢?”
“和你岳母逛商场去了!”刘远山笑了:“年纪越大,越会赶潮流了!”
张清扬笑道:“妈这也是为了您,怕给您丢形象嘛!”
这时候,正和涵涵摆开棋局的刘老侧头问道:“清扬,辽河升格的事情能不能确定?”
“现在还不好说,应该要年后才能有消息吧。”张清扬对于这件事确实没有什么把握。
刘远山接过话头道:“清扬,刚才首长谈到了双林省最近几年的发展,中央不是很满意。他对你加深国企改革的作法表示高兴,我看这两年你也消停消停,把工作重心放在经济工作上,马中华……他应该不会太过分。”
张清扬默默地点头,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首长过来,不只是谈我吧?”
刘远山笑道:“这件事离你比较遥远,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关于明年换届……竞争激烈啊!”
张清扬耐心地听着,心想这肯定与刘系相关。
刘远山接着说道:“有些人觉得耀东年纪大了,虽然并没有踩线,但担心他的身体不适合出任常委,建议他接替苏国辉。”
“那让出来的名额?”
“首长有心仪的人选了……”
“哦,我明白了。”张清扬皱了下眉头,大首长一直都比较亲近少壮派干部,此举也不算太过令人意外。常委就那么几个空位,而适合的人却有不少,无论是谁都会替自己着想,首长看来是想让刘系退一步,用以提拔新人进入常委班子。
“张耀东不能退,这个常委必须是他的,怎么说也要干上一届!”老爷子又开口了。
张清扬与父亲对视一眼,心想怪不得刚才看到大首长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原来是爷爷没有妥协。
刘远山见张清扬在低头沉思,便说:“这些事你先不要想,把你的双林省搞好要紧。”
“我知道,”张清扬明白父亲把这件本不应该告诉自己的事讲出来,其实是希望经自己和张素玉的口,传给张耀东听。这种事由父亲直接与张耀东对话,必竟不方便。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是崔明亮打来的,张清扬知道是平城案子的事,马上接听。
“省长,汇报一个不好的消息,平城看守所的所长畏罪自杀了。”
“自杀?”
“现场表明是自杀……”
张清扬觉得事情不妙,马上说道:“暂时封锁消息,你先稳一稳,两会之后再说。”
一月二十三日上午,双林省第XX届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在春湖宾馆隆重开幕。春湖宾馆红灯高挂,花红叶绿,会场上方“解放思想,振奋精神,求真务实,扎实工作,开创全省经济和社会发展新局面!”的横幅标语格外醒目。
这句话是张清扬的主意,他想用这种方式表明双林省在他的带动下将要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也是他的决心。
双林省XX届人民代表大会应到代表538人,今天出席会议的代表492人,符合法定人数。上午9时,马中华宣布大会开幕,会场里响起了雄壮的国歌声。接着,在热烈的掌声中,代省长张清扬代表双林省人民政府向大会作政府工作报告,请大会审议。报告共分三个部分:一、去年工作回顾;二、今年主要任务;三、加强民主法制,建设服务型政府。
张清扬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台上,昨天晚上刚换的发型,原本漂亮的三七分头向后梳成了背头,不但抹了一层油亮的定型膏,还特意戴上了一幅宽边黑色眼镜,整个人显得沉稳很多,不再给人一种奶油小生的的感觉。这是李钰彤的杰作。省人代会与市人代会必竟不同,省长与市长的距离也相差太大,张清扬太过于年轻,为了必免引起不必要的媒体热议,他就想给自己打扮得老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