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那还吃我给的东西？”何不归抬手把兜帽给自己带上，转过身：“无所谓，随便你信不信，这不代表什么，你也别妄想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更何况，这丹药给了也不算帮他什么。
真的想解毒还得去玄阴谷找那个宁天逸。
王立看着何不归慢慢走远的背影，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拖着胳膊跟他往相反的方向走，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这么记仇的人，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跟我一笔勾销了。”
何不归到底想要做什么，倒是成了他心里的一个谜团了。
不过，今天这件事若不是何不归出手，结果会怎样他自己都摸不准。
哪怕两人之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王立也得承认，今天是要谢谢他的。
可惜何不归似乎压根没打算继续跟他交谈，说完那句话之后头也没回，直接消失在视野之中。
……
“我还是去找找他。”
加菲不安地在屋子里转圈圈，看到这几人刚才一起这么狼狈的回来，心里总是觉得放心不下。
慕家那些人都退了，怎么王立还没回来？
“我去，小加菲你留下来照顾他们。”慕念瑶站起来。
这里的几个要么是受了伤要么是体力不支，只有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还是我去。”潘玲脸色苍白，却想要强撑着站起来。
结果刚直起身子，腿一软又摔了回去。
“师父！”小雅把人按在床上，满脸担忧：“不可以，您现在比之前还要虚弱，千万不能再耗费体力了。”
她虽然最近一直正在努力学习医术相关，但还只停留在认识药草灵材，更深入的便做不到了。
因此还不知道潘玲身体虚弱的缘由。
潘玲一心只担忧着王立，摇了摇头，轻声道：“可以的，我没事，让我……”
“别逞强了，在这里好好休息。”这次出声打断她的是慕念瑶。
看到潘玲倔强的表情，慕念瑶走到床前，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应该清楚？孩子没了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啊，潘玲师姐不明白吗？”
这话说的极为小声，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轻飘飘的话语却不可抑制地在潘玲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蓦然瞪大眼睛，看着慕念瑶，哑声道：“你，你怎么会……”
慕念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自己明明掩盖的很好，谁都没有告诉！
她以为就可以这样把事情烂在心底，成为自己永远的秘密。王立不会知道，自己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这件事。
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而梦最后还是醒了。
“对于医术呢，我倒是略懂一二，虽然学艺不精，但这点程度还是可以应付的。”慕念瑶直起身子来，面容如常地回答：“所以潘玲师姐还是好好休息，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刚把人带回来的时候潘玲因为体力不支再一次晕倒了。
她顺手给人看了看，这才发现了个小秘密。
不过当时没有说出来而已。
慕念瑶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潘玲拖着这样虚弱的身体也要去找王立呢？王立对她而言真的只是师弟那么简单吗？
同门情谊倒不是没可能，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潘玲心里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你等等！”潘玲忽然抬起手，猛地攥住了慕念瑶衣袖。
她担心的是，既然慕念瑶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去告诉王立？
如果王立回来问她，她该怎么解释？
孩子是谁的？
“潘玲师姐放心好了，我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不过身体说到底是自己的，这么多人关心你，就别让大家继续担心了，是不是？”
慕念瑶当然能看出潘玲的紧张，这话是真情实感的在劝她。
她不打算去深究潘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又为什么会没。这是别人的事情，她多管闲事不是在招人烦吗？
说不定……
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明显心情波动很大的潘玲。
那个人是她心里不愿提起的回忆呢？
谁还没个伤心往事了。
慕念瑶在心里列出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没把潘玲这个已经没了的孩子跟王立扯上什么关系。
“好了，你就放心，我真心把王立当朋友，不会让他出事的。而且，从辈分上来说，他还算我姐夫。”
毕竟她也叫慕轻烟一声姐姐。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叫王立姐夫。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开始跟他打了一架的原因，心里老觉得别扭。
“为了轻烟姐姐我也得好好盯着他啊！好了，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完扭头就走的慕念瑶没注意到，潘玲听到这句话之后蓦然捏紧的手。
小雅站在床边，看着表情十分苍白惊慌的潘玲，小心翼翼劝道：“师父，尊上肯定没事的，瑶姐姐说的对，我们大家都很担心您呢。”
刚才两人间的对话她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还以为是潘玲太过担心王立，才会这个样子。
毕竟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她跟哥哥都能看出来。
但她也知道慕念瑶说的没错，不能再让师父继续拖着身子奔波劳累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潘玲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轻声道：“师弟回来的话就跟他说我一切都好，只是需要休息。”
“那如果尊上想来看您的话……”小雅试探问道。
“我累了，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潘玲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真的十分疲惫，小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加菲离开房间。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房间跟着安静下来。
“潘玲，你必须忘了这一切，该醒了。”
面容苍白的人躺在床上，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虽然如今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她并没有过一刻后悔自己曾经做出的事情。
是她心甘情愿，以为能够贪恋那一刻的温柔。
从头到尾都是她错了，是她太过贪心，想要得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确实是她做的一场美梦。
是梦终究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