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汤已经熬了一小段时间了，现在很香，直往王立的鼻子里钻。
她也只是为了味道更好一点所以才转小火继续熬，实际上，如果现在就喝的话也完全没问题。
慕轻烟用勺子给王立盛了一小碗汤，乳白色的汤汁飘着阵阵香气，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开。
本来觉得还还不算很饿的王立闻到这香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真的有点饿了。
慕轻烟轻轻地对着小碗吹着气，想让汤的温度降一些。
把碗递过去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布布是谁啊？听这个名字，像是个孩子。”
王立的手僵了一下。
看面前这个女人疑惑的眼神，他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汤给放在一边，道：“确实是个孩子，她很可爱。”
“是朋友家的孩子吗？”慕轻烟拿了两副碗筷给王立，自己则是端着汤，走出了厨房。
王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吃饭的时候慕轻烟发现面前的人只是看着自己也不动筷子，有点奇怪：“你怎么不吃呀？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不是。”王立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吃，我就看看你。”
五百年的时光对他来说也并没有很久。
只是跟慕轻烟分开的这些年，他没有一刻是不思念她的。
她的一颦一笑，都时常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正是因为跟慕轻烟分开，所以他才觉得这段时间格外漫长。
饭后慕轻烟在厨房里洗碗，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住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一双手从后面出现，将她整个圈在了怀里。
“别闹。”慕轻烟反倒是没有任何被惊吓到的样子，笑了笑，道：“难道你这是要来帮我洗碗吗？”
“辛苦你了。”
王立紧了紧自己的胳膊，把头埋在慕轻烟肩头，低声道：“我几乎就要相信你真的是她了。”
如果没有刚才那句话的话，他只会把这当做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境，然后继续将这种日子持续下去。
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他不想去考虑。
但……
“什么真的是她？你在说什么，她是谁啊？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怪怪的呢？”慕轻烟动作
“布布真的很可爱，希望你能早点看见。”
王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低沉，透出一丝悲伤。让慕轻烟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他，疑惑道：“你这是怎么……”
话没说完，便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沉默着把人抱起来带回到房间，王立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里仿佛才有了神采。
“你……”
“怎么出去？”
慕轻烟的话被王立打断，表情闪过错愕。
“你不是她，我怎么离开这里？”王立又重复了一次。
尽管知道面前这个慕轻烟并不是真的慕轻烟，自己还是做不到对她动手。
“为什么要这样说？”这个慕轻烟似乎也意识到了，只用一双眼睛盯着他，专注的让王立再次差点相信。
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简直是个完美的复制品。
“你虽然有她的脸，但你并不是她。”王立站起来，跟她对视：“告诉我，否则我只能杀了你。”
“我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你想离开我？你说过爱我，难道是假的？”慕轻烟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眶竟然真的开始微微发红，似乎真的很伤心的样子。
“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却不能让你留下多陪陪我呢？”
慕轻烟想从床上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冰蓝色的锁链捆住，根本动不了。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哭的十分梨花带雨。
王立看到这一幕手不自觉动了下，像是下意识想要替她擦眼泪，但还是生生忍住。
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将床上的人拉至半空。
尖锐的冰刺指在她眉间。
慕轻烟看着他，轻声道：“不要杀我好不好？”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王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藏在身后的手却轻颤起来：“怎么离开这里。”
除了慕轻烟，没有人能够让他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耐着性子。
尽管明白她是假的，也一样。
“你会后悔的，王立，你如果杀了我，我会恨你！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半空中，慕轻烟忽然开始挣扎起来，整个房间里回荡着锁链碰撞的声音。
“不说是吗？”
王立手心的噬魂炎顺着锁链盘旋而上。
“你真的要杀我吗？”慕轻烟虽然这样问着，但眼里并没有一丝恐惧。
“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与其沉迷于虚假的幻象，我更想早点把她从圣剑石碑里带出来。”
真真假假见过太多，他会因为自己的私心在其中沉溺一段时间，却不会永远停留下来。
“你很好，不管是脾气还是相貌都跟她非常像，但我还是不能把你当做是她。”
王立脑中浮现布布那古灵精怪的样子，眼底不禁浮上一抹温柔：“有些东西，是在这里无法拥有的。”
这里的慕轻烟没有关于布布的记忆。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或许还不会这么快发现不对劲。也是因为布布，让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从这里尽早离开。
不过是幻象罢了，何必贪恋这片刻却虚假的温存。
再像也是假的。
王立心念一动，催动冰刺，道：“虽然如此，但还是要多说一句。”
“我爱的是慕轻烟，而不是你。”
冰刺没入“慕轻烟”的额心，暗色火焰霎时燃起，将整个人包裹起来。
无视耳边还在继续呼喊着的声音，他转身快步走出房间，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房间外安安静静的，桌上放着切好的水果，一切仿佛还是刚才的宁静模样。
王立不知道该怎么离开。
他想了想，在屋里转了两圈，想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能提醒他突破幻境的线索。
其他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跟他一样进入这种幻境了？
虽说这种幻境没有什么危险，但如果被困在里面的话，也是很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