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捡个汉子养崽崽 > 第116章 116:那时没人离开
  “这世道艰难,我出来给人做工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她可怜,我也可怜,倘若这件事上面不追究还好,一旦追究下来,账本是在我这里丢的,我这条命怕是都留不住,我总得提前给自己找一个退路。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我上面有老母,下面有妻儿,一家子都等着我,我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她们怎么过?”

  刘冲叹了口气,端起酒盅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老哥哥,咱俩认识也有几年了,我啥人你也知道几分,我是那对手下刻薄的人么?”

  这话崔老六没办法反驳。这几年相处下来,刘崇这人大抵是什么样他还是有数的。

  刘崇这人,心思深,爱算计,但对这些个伙计是没的说,旁的不说,就说这工钱伙食,满云凰镇,尽管去打听,哪个有这儿吃的好。

  这人,确是有一颗侠义的心肠。

  “啥也别说了,全在酒里了。”崔老六朝他举起酒杯,伸过胳膊,在他的酒盅上重重一碰,仰头一饮而光。

  世道艰难,能硬生生的把一个好人磋磨成吃人的恶鬼。

  为了生存,谁也没办法说谁是错的。

  因为立场不同,所以看待问题的想法也不尽然相同。

  而另一边,杜芸抱着豆儿从前院离开后,就像后面有追兵撵一样,用力抱紧豆,疾驰而行,朝住处奔去。

  精致姣好的桃花眸里,神色木然,大脑一片空白,只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刚刚刘崇的那番话。

  无知无觉间,泪流满面。

  从到了这个时空,从她认命开始,家里艰难,杜大仲妈宝,老太太恶毒......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她从来没觉得什么,从来没怕过。

  在难的事儿,咬咬牙就总能跨过去。

  可就在刚刚,她真的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

  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强权之下的渺小。

  若是当时崔老六没有替她说话,没有替她挡一下,结果会怎样?

  真到那时,她又能怎么办?

  硬碰硬?

  呵呵。

  她有什么资格跟人家硬碰硬!

  她一头碰死了,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

  只不过给野石滩多增加一副骸骨而已。

  第一次,是那么挫败无力,就像是卑微的蝼蚁伏在巨人的脚下,无尽的仰望,发抖。

  心里油然滋生出一股怨恨,开始恨上了那个男人。

  给她的生活搅的一团乱、带来危机的男人!

  她的顾虑果然是半分都没错,陆良生真的会害死她们!

  豆儿被她这副样子吓坏了,双手死死的搂着她的脖子,小嘴一口一口轻轻亲着她冰凉挂泪的脸蛋儿。

  声音细细的颤抖,“娘..豆儿的娘,乖,不哭哈,豆儿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哈。”

  他并不知道娘为何会哭成这个样子,他还小,还不太明白刚刚大人之间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哭的时候,娘就会说乖宝儿不哭了,娘给豆儿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娘哭了,一定是疼了,他吹吹娘就不疼了。

  谁知,她竟然哭的更凶了。小小的身子被更加用力的抱柱,豆儿被勒的有点喘不上气。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措的星光。

  不是吹吹就不疼了嘛,娘为啥哭的更厉害了。

  “娘,乖,不哭了哈,不然豆儿也想哭了。”小豆儿瘪着嘴,小胳膊环着她的脖子,双手绕到后面,捧着她的后脑,奶音中透出一股哽咽。

  半晌,杜芸从豆儿的小颈窝里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蒙着一层水雾的翦眸里,倒映出儿子那张稚嫩担忧的小脸。

  “娘没事。乖啦,只是风太大,迷了娘的眼睛,娘有点疼,就哭了。”

  杜芸单手抱着他,腾出一只手推开门,一边走一边说。

  进到屋里,将他放在炕上,顺势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娘,你低下头。”豆儿冲她招招手。

  杜芸依言低下头,贴着他的小鼻尖,呢喃的问道:“让娘低下头干嘛?”

  豆儿看着她,小身子微微后仰,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嘟起小嘴凑上去,朝她的眼睛轻轻吹了吹。

  “好啦,这回就不疼了。”豆儿咧开小嘴,笑眯眯的看着她,灿灿眸光星星点点。

  正在这时,李四牛过来了。这回倒是记得上次杜芸的话了,进来之前先敲了敲门,听到回答,才推开门进来。

  几个月的好吃好喝,李四牛也壮了不少。黑铁塔似的身子晃进来,空间立刻显得逼仄。

  尤其经过了那件事后,特属于青春期少年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儿,似乎慢慢在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那股隐隐可见的沉稳。

  “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我打听清楚了。”

  杜芸直起身子,看向他,“怎么说?”

  “那天没人..”目光触及到她略显浮肿的脸,霎时间脸色变了。急急上前一步,“你怎么哭了?可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没有,没人欺负我,你接着说,那天是没人离开了么?”杜芸回避开他的目光,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没人欺负你你哭什么?到底怎么了?”李四牛继续追问。

  “哎,你这人咋就这样爱刨根问底呢?我有点想家了,自己就偷偷的哭了。”

  “真的?”李四牛将信将疑。

  “真的。”杜芸重重的点点头,“你继续说,是不是那天没人离开。”

  李四牛信以为真,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点点头,回道:“嗯,我问了陈阿四,他当时在底下,十分确定,那时候没人离开。”

  “如此,就说明,这藏金之人还有帮手,一个负责藏金,一个负责通风报信。”

  “应该是这样。”李四牛也赞同。

  要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解释通了。

  “只是现在要怎么做?”李四牛心里没了主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做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做什么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种感觉操蛋极了,这几日他连觉都睡不好。看谁都像是那个奸细,整个人都快被整出疑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