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们不由望了眼天上消失的弯月，脑中纷纷突然蹿出“杀人夜”三个字，神色一下子有些呆滞，竟忘了有刀气在落下。</p>
若非突然的一声惨叫，修者们可能仍在天南意的刀意中无法自拔。而大部分修者虽能回神，但动弹却是另一码事，情急之下只能自伤，方才从那恐惧中挣脱开来。</p>
轩辕长歌看着下方突然乱成一锅粥的修者，眼里是由衷的敬佩，这种像雨的刀气常见，但能精确斩到每一位修者的同时，还能影响六识的刀鱼，他是第一次见。</p>
他提着的心彻底松了下来，他才有心情回到大富：“为什么？”</p>
大富放下三根手指，一边趴在墙垛上欣赏着下方的乱，一边说道：“我仔细调查过明动关于修行的一切，尤其在天启镇和青云的时候。”</p>
“青云？”轩辕长歌有些不解。</p>
“看来明动没告诉你他在青云修行过一段时间。”大富侧头。</p>
“没说过。”轩辕长歌摇头。</p>
大富道：“或许他觉得没有必要。不过你现在应该已推测的到他很早之前曾去过青云。”</p>
轩辕长歌想起憨厚的楼石，轻轻点了头。</p>
大富笑了笑：“在天启镇拿走了天启花的一片叶子，而当时他还没道意境。而没到意境，他以后的路就有很多选择。而当时你认为以他的修为能拿走天启花叶吗？”</p>
“玉公子安排的，明兄曾讲过此事。”轩辕长歌看向城下神色极为平静的明动：“就是因为此事，他才不是很想见十人。”</p>
大富没去追问理由，也不会去特别关心，因为在她眼里这是属于家事，不问家事是良德，于是她继续说道：“这是端倪，然后就是青云。”</p>
“因为菊剑，明动可能已经嘴大的告诉了你，菊剑乃我的相好。所以我知道在青云的一些事。所以我就知道明动在青云修炼的地儿，也就去过。那个地儿很特别，其中一条就是特别适合修炼，不过对明动这类方至意境的修者却极为的不适合。”</p>
“别无他由，明动太弱根本扛不住里面的气机，对明动的修炼来说只会憋大于利。所以我在想为何要将明动丢到这个地方来。而再结合那个地方其他特殊之处很容易得到答案。那就是要抹去明动的意魂。”</p>
“轩辕公子我问问你，一个修者要破意境需要服用天启花叶吗？”大富双眸变得深邃。</p>
“完全没必要。而且我记得明兄提过是言西将他带入修者之路。就此事我很怀疑，堂堂言西怎可能没有办法让明动破至意境。”轩辕长歌若有所思。</p>
“所以结合所有事来看，十人要明动成为修者，却非普通的修者。而什么修者不需要意魂呢？”大富见轩辕长歌看来，不由搓起了手：“确实如你所想，成为修无的修者，像我一样。”</p>
轩辕长歌皱眉：“会不会太牵强了，万一关于青云那一出儿是你猜错了呢？”</p>
“诚然确实是我的推测而已，不是亲口说便永远都是推测。但.....”大富嗤笑：“为何要去与人鬼照面呢？关于人鬼之事，明动可否与你讲过。”</p>
轩辕长歌点头：“明兄说若无法从天启花中悟道，十人就准备让明兄去拜人鬼为师。”</p>
“拜了吗？”大富反问。</p>
轩辕长歌摇头：“明兄说他自己不愿意。”</p>
“不愿意，那个情况是明兄说了算吗？”见轩辕长歌有反驳之意，大富立即改口：“或者那个情况十人想不到了吗？”</p>
“想不到吗？”轩辕长歌轻声重复了这一句，稍事猛然一震。</p>
“所以你认为十人真是让明动去拜师的吗？十人真的山穷水尽到要明动拜恶鬼为师吗？”大富猛拍了下手：“所以轩辕公子有没有认真想过。”</p>
“为什么明动要去见人鬼。”</p>
在大富问这话的同时，明动亦问了同样的问题：“所以你为什么要我见人鬼？”</p>
此时他和玉如意周围非常干净，也非常安静。那些雪花不仅刻意避着他们，而且还为他们开道。</p>
他们正前方是一条通往沂州的康庄大道。</p>
“你认为呢？”玉如意没有回答。</p>
明动道：“当时我就想到你们不是让我拜人鬼为师。经历了这么多证明那时我的猜测没有错，就算服用天启花叶无法破至意境，你们也有别的办法。”</p>
玉如意轻轻点了下头，等待着下文。</p>
明动继续说道：“我认为你们是故意沾染我沾染上人鬼的气息，以此引出人鬼的传人，并且我有了与人鬼传人谈话的保障，若可以我还可以利用人鬼。”</p>
轩辕长歌与明动说了同样的话，而后与明动同样遭到了差不多的反驳。</p>
大富摇起手指头：“没必要，而且对明动来说太危险。”</p>
轩辕长歌凝目：“愿闻其详。”</p>
“人鬼的狡诈和凶性，那时你的根本不是对手。而且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是为了引出人鬼的传人吗？”玉如意微微一笑。</p>
“那为了什么？”明动皱眉。</p>
“当然为了杀人鬼。”玉如意悠悠一叹：“可惜有太多的意外。”</p>
“比如....”明动已有了释然之色。</p>
玉如意道：“比如你并未成修无的修者。”</p>
明动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睁眼叹道：“我懂了，所以从人鬼那里出来不久后我就见到了安凝思。若无意外，安凝思一直在，只是没现身而已。所以我才去了青云。以及青云我见到的人和事，都在你们掌控之中。”</p>
他想到了那时在那方世界的两根藤蔓夺走了所有一切自然元气，他当时还疑惑既然要破意境，就不该收走，而是留下。</p>
而提及了无，他彻底恍然。若一切自然元气被剥夺，他就只剩无元气可以选。</p>
只是阴差阳错。</p>
“是。”玉如意平静点头：“当时觉得可惜，现在看来没那么可惜了。”</p>
“谢谢。”明动看向后面双鬓已斑白却不动如山的雪中花彻底安静了下来。</p>
墙头上。大富仍口舌翻飞：“去见人鬼当然是为了杀人鬼。假如明动修炼了无，只要人鬼敢动一点歪念，去夺舍明动，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即身死。”</p>
“当时明兄已是修者，夺舍明兄自然也会夺舍明兄的一切，无论散气境才拥有的元气，还是意境之后拥有的意魂，或者元力。而人鬼的功法需要万千的杂念，而无什么都没有，便成了毒药。”轩辕长歌侧头：“是这样吗？”</p>
“差不多。”大富道：“具体说来，无能根除一切杂念。人鬼若夺舍了无，这无就会落地生根，就像这天地间，因为有无的存在，所有元气追踪都有了归宿，终究都会化成无，在人鬼那里同样适用。当人鬼的杂念尽数消失，人鬼还会是人鬼吗？”</p>
“不是了。他本奈终生而活，而他的功法就靠元气的千般变化而厉害。”轩辕长歌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过明动不是也会死吗？”</p>
“不会。”大富摇头：“那时的人鬼很虚弱，通俗来将不足以用残存的杂念撑死明动，反而会成就明动。如果是按明动修为来推测，明动见了人鬼，是明动夺取人鬼的毕生修为。后面明动也不会那么辛苦了。”</p>
“确实不太辛苦，毕竟传闻中修无的就两人，且个个成就不低。”轩辕长歌由衷一叹：“属实很可惜，明兄怎么就没修无吗？”</p>
“可惜吗？”大富轻笑。</p>
轩辕长歌一愣。</p>
“至少明动走了自己的路，不算可惜。”大富咧嘴：“我都羡慕哩。”</p>
轩辕长歌一时无言，稍事问道：“但以明动引人鬼传人的事确实存在，这又该怎么解释？”</p>
大富翻起了白眼，没好气道：“轩辕公子，你是在跟我犟吗？”</p>
轩辕长歌严肃摇头：“只是一问。”</p>
大富道：“笨哩。到时候人鬼垂死，把他随地一扔，你认为引不出那些传人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鬼可是蛊王咧，那些传人就算不现身，也不会动心。只要动心就会露出破绽。以十人的手段要抓住他们可谓是手到擒来。”</p>
停顿了会儿，大富续道：“还有十人关押了人鬼五千年。我想不到任何将人鬼在放出来的好理由。牵制妖鬼，还是牵制乱世都比不上人鬼去死。所以人鬼被放出来，乃十人无奈的选择。毕竟之后明动出来就暴露了人鬼还存世的消息，所以十人才将计就计将人鬼放出来，算是为了保护变着花样保护明动，不然人鬼的传人就会一直揪着明动不放了。那五个传人至今还有两个都没查清楚，就可见人鬼的传人有多厉害了。”</p>
“至于其他的目的肯定有，但比起明动都不值一提。”大富忽然露出佩服之色：“这也是十人的可怕之处，一局败马上就会有另外的局跟上。”</p>
轩辕长歌深以为然点头：“所以按理说明动不该练刀，但他练了刀就是为了现在吗？”</p>
此时修者已开始奋力与天南意的刀气多抗，虽可落的不死的下场，但难免会受伤，如此就会流血。</p>
血染雪，花便盛开。</p>
花盛开，修者只能暂时退让。</p>
如此城下竟渐渐空旷起来。</p>
雪，花，刀，三者竟让数千修者退避。</p>
不仅轩辕长歌，大富都佩服的要紧，后者啧啧称奇后回道：“在明动还未彻底进入世间人之前，刀是为了保护明动。”顿了顿：“在很早的时候明动真的很惨，好几次都是靠天南意在他留下的刀渡过危险。”</p>
“天南意虽到了意霸境，但要改变其他的元气成为刀气仍需要过程和时间。不过有了明动就不需要这过程了。而到了现在就如你所说，天南意留刀确实是为了如今。这样看来几年前的事终于到如今结了果。”</p>
明动的意魂极其特殊，其中之一便是能用天地间的所有元气。而天南意借了明动的刀，就是借了明动的意魂，那意味着天南意也能用所有元气施展刀法。</p>
这是什么境界轩辕长歌不太清楚，可能大富也不太清楚。</p>
所以两人并未就境界深谈，继续说着前因后果。</p>
“假如明动修的无。天南意也同样能借明动的刀。如此就是无化刀，说实话我有过尝试让无变得有杀伐之力，比如化成刀，化成剑。”大富眼绽精光。</p>
“你这么说，那应该是成功了。”轩辕长歌攥紧了手掌，突然觉得自己是否过于太懒了，就拿大富来说，到了这个境界都还在努力，自己一天到晚就只会蹉跎岁月。</p>
而这些事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是随性的人，若事情到了那一步他会努力，但也只是到了那一步。平时，还是怎么随行怎么来。</p>
“成功了。”大富得意一笑：“不过太难了，花十分的精力肯能连一成的成果都没有，所以不太适合常用，突施冷箭还不错。”</p>
“说实话，我很想看天南意借修无的明动的刀会如何，可惜啊。”大富突然又仰天一叹，露出极为惋惜的神色。</p>
轩辕长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道：“明兄说过天南意曾在他体内留了一把刀，而借的这把....”</p>
“对，就是借的天南意留下的刀。”大富笑道。</p>
“大富高手你会错意了。”轩辕长歌正色摇头。</p>
“什么意思？”大富一脸纳闷。</p>
“那应该说取，为何要说借。”轩辕长歌觉得自己的言语肯能太简练，顿了会儿补充道：“我的意思。那天南意应该大喝一声，小动，我来取刀了，而非说，小动，可否借我一把刀。”</p>
大富眼波流转会意反问道：“那你认为为何要这么说，非要把取说成借。”</p>
“会不会口误了？”轩辕长歌轻声问。</p>
“少装糊涂。”大富撇嘴。</p>
一眼被看穿小心思，轩辕长歌干咳两声道：“我认为是十人在给明兄造势。用借一字，来暗示明兄可与天南意平起平坐，也此突出明兄的厉害。”</p>
大富虽早有预知，但听后仍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轩辕公子，你认为有必要吗？”</p>
轩辕长歌被问糊涂了，讷讷道：“什么叫有必要吗？”</p>
大富用手了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道：“为一个即将消失多年的人造势，意义在哪里？莫非是让这些人认为明动很厉害，然后明动消失后，这些人就会认为明动不除必有大患，最后这些人趋之若鹜的去找消失的明动？”</p>
“那这样，十人辛辛苦苦布局让明动消失还有什么意义呢？若按轩辕公子的说法，这无疑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认为十人会干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死吗？受罪十人可以忍受，但十人绝不会太在乎面子。不然现在的仇家就不是数千了，而是数万或输十万了。”大富老气横秋的笑骂。</p>
轩辕长歌脸有些发青，可他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足足半晌才支支吾吾道：“那是为了什么？”</p>
“这不摆明了是炫耀吗？炫耀老子这边有一个厉害的后生。”大富大笑：“要是我，我也会炫耀。要不是老娘早喜欢上了菊剑，必定要跟明动有一腿。”</p>
轩辕长歌嘴角一抽，他知道这不太可能的事，只是大富的玩笑话，而就“炫耀”一次，他十分不解道：“大富高手，你前面不是说不要面子吗？”</p>
“诶，我说的面子和你说的面子不一样。”大富夸张的咧嘴大笑。</p>
“有什么不一样？”轩辕长歌愈发不解。</p>
大富好整以暇侧头，稍事目光灼灼道：“就像轩辕公子其实也很了得，但从来不吹嘘自己，而是天天把晏弟挂在嘴巴，一模一样。”</p>
一直看着城外的晏心梦愣住。</p>
轩辕长歌恍然大悟，继而大笑：“有理，有理。难怪明兄经常说与大富高手相见恨晚，这听高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哩。”</p>
“可不。”大富得意一笑，稍事趁势追问：“轩辕公子是否也生出相见恨晚之感。”</p>
“没有。”轩辕长歌瞥嘴：“我还是觉得晏弟有趣一些。”</p>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虽是这口气，大富却满脸笑意。</p>
“不过还是喜欢跟大富高手说话。”轩辕长歌虚伪的一笑。</p>
大富既看穿又点破：“油嘴滑舌，虚伪之极。”</p>
轩辕长歌打了个哈哈：“话说回来，大富高手，你觉得十人会怎么让明兄消失呢？这众目睽睽可不好太好办哩。”</p>
大富眼波一转，道：“少套我话。”顿了顿：“与你明说，打死都不可能让明动进城的。”</p>
“为何？若不进城，我是在想不到该如何让明兄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而进了城后，就算十人不出手，明兄也有法子脱身，那怕有一万人守在城外。”说道最后轩辕长歌拍了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p>
大富道：“话虽如此，但明动真不能进城。抛开其他的不谈，明日...”说着看了眼天色：“不对今日大婚，那许久未见的明动和明风相见，那明动岂不是要抢了新娘的风头。”</p>
轩辕长歌虎躯一震。</p>
“就这一条理由够吗？”大富闻。</p>
“够了。”轩辕长歌笑着回答。</p>
“若还有其他理由，我也能给你，想听吗？”大富明知故问。</p>
轩辕长歌平静的摇了下头；“不听了。这些事仔细想一下，应该就会有眉目。”</p>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大富双眸骤然凝光：“其实风头不是理由，至少不会占大头。明动是识趣的人，他进城会很安静，绝不会扰乱大婚。之所以不见，是真的不能见。”</p>
“等于没说。”轩辕长歌瞥嘴。</p>
“你现在觉得我等于没说，以后你就觉得我的话全是道理。”大富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事了，今日午时自然会分见晓，若不出意外，在你离开前你可以看到明动是如何消失的。”</p>
轩辕长歌叹道：“希望如此。”</p>
气氛变得沉闷。</p>
大富有些不喜，便想找些话说，比如说城下的战况，而当她定睛时，突然一愣。</p>
城外不见月，却有一望无垠的花，盛满了整个沂州外。</p>
因为无月，所以只是修者眼里花是艳红，而普通人来看只是漆黑一片。</p>
“轩辕公子，晏公子，你们不觉得很有趣吗？”大富出神良久后，悠然一叹。</p>
轩辕长歌和晏心梦同时皱眉，莫非下面的战况又有变故，或者又特别的事发生，可怎看，都是修者节节败退，此时已退到了沂州城外十里处，没有任何异常。</p>
“你们对比一下城内和城外。”大富瞧的两人有些恨铁不成钢提醒道：“不要用修为，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p>
两人依话散去修为，登时城外一片漆黑，而且死寂无比。在对比城内，则灯火通明，一片祥和喜庆。</p>
一道墙，宛如两个世间。</p>
不过轩辕长歌和晏心梦都是男子，无法看出更多东西，只是纯粹的认为城内比城外好看，仅此而已。</p>
“再配合修者仔细琢磨一下意境。是不是有种乌云杀气压城，却丝毫不能入城。然后沂州有种飘然世外的感觉？”大富小声提醒。</p>
轩辕长歌不知道大富要说什么，便小心的看，仔细的想，可半天之后也只能瓮声瓮气答了句：“好像是。”</p>
这下大富彻底气闷，连“等一等，待月落霞出，你们就知道了。”也不说了，将头扭在一边彻底不理会两人，而她眼里没有丝毫怒气，反而露出恬静的笑意，心中暗自嘀咕：原来雪，天南大侠，玉公子搞这么大阵容竟还有送礼的意思，可为什么是送花呢？</p>
她看向身后的沂州，仿佛看到那位新娘，稍事她明白了什么，不由痴痴的笑了起来。</p>
两人也未多想，他们关心的那方的交手。</p>
如此安静了约有三个时辰，突然被城内匆匆的脚步声打破。</p>
轩辕长歌扭了扭下脖子，回头一看，原来是天亮了，沂州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他笑了笑，心里默默祝福一番后，再次望向那边的交手。</p>
而当他转头余光落在那遍地盛开的话时，不由怔住。</p>
与此同时，散人府内后，三位红娘正在替今个儿的新娘化着妆容。本约定里，是辰时来。但因为是自家的散人，三位红娘早了到了。</p>
本辰时才开始的妆容在此时已完成了大半。</p>
安凝思端坐在红椅之上一直抿嘴不语，听着外面过往丫鬟的窃语。</p>
“你听说了吗？城外那些找事的人被打到百里之外了。”</p>
“真的吗？多久的消息。”</p>
“刚刚传来的，一直看他们不爽，终于有人出了这口恶气了。听说是姑爷的朋友做的。”</p>
“真的吗？”</p>
“真的，不仅把那些人打退了，还送了礼物。”</p>
“什么礼物。”</p>
“是花，遍地盛开的花。听说在晨曦下非常的漂亮。”</p>
“好想去看看。”</p>
“待会忙完了，安小姐应该会让我们去看的。”</p>
“可是为什么要送花呢，亲自来不更好吗？”</p>
........</p>
三位红娘也听到了此话，而“漂亮”二字在她们听来格外的刺耳。</p>
其中一位红娘终是忍不住开口。</p>
“什么花开漂亮都不及我们安小姐漂亮。”</p>
另一位比较有水平，道：“我看是连这老天都嫉妒我们安小姐的容颜，才故意让花开的。”</p>
最后一位更有水平：“就算是那些花化了妆还不是不及安小姐。”</p>
“就是，就是。连化了妆都比不上。”另外两人附和。她们可不会管城外的花是不是礼物，她们眼里只有口中的安小姐。</p>
如此三位红娘在叽叽咕咕中抹上了最后一笔，稍事均是双眼大亮。</p>
芳脸匀红，黛眉巧画。</p>
挽青丝，双环结，嫣红衩，百合鬓边点。</p>
青萝锻，长袖舞舞。</p>
就差姑爷来接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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