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踏世长歌行 > 第六章 宣州
  陌影出岛,多数世人是好奇,少关注,所以当那海岛破碎,元气仍震荡却不见人时,多数世人只是口传陌影的事迹,没有去找陌影,毕竟两者完全不是在一条线上。

  如此关于陌影的去向在世间并未广泛的流传。不过世间确认的是与陌影同消失的还有位修者。

  关于那修者的身份世人挤破脑袋都想不到除了那几位还有谁能与陌影斗个旗鼓相当。

  其实旗鼓相当这词并不准确,因为有小道消息,从事后对南海的探查来看,那人是从陌影手中逃脱了,而陌影是追着那人去的。

  总之当事人消失,很多的事情只能靠推测。

  而在陌影出岛那天,还发生了一些事。

  比如一向倜傥的轩辕长歌从白水神兽的口中狼狈的爬了出去,他还在破口大骂这二十年的心酸时,就有人来到了他跟前,请他去池家走一趟。

  又比如蛮州散人带着他的女儿开始游历乱世,至此蛮州便几乎成空州,如此蛮州便成了各大势力争夺的地方,于是就有了新的转机,原本胶着的时间再次暗流汹涌。

  而当世人把注意力放在蛮州之上时,一则消息不胫而走,消失已有二十年,十人唯一的传人明动现身沂州。

  一时间对十人或对明动仍上心的修者纷纷前往沂州,不过虽扑了空,但这些修者选择留在沂州。

  因为沂州外有一把天南意死后留下的刀,而相传这刀是属于明动。这把刀并未被取走,意味着明动还会再来沂州。

  同时这天妖鬼的两位传人在沂州相遇。

  已有些腐朽的城墙之上,一袭红衣和一袭白衣相对而望,玄奥的气机将一切隔绝在我。

  “师妹,好久未见。”身着白衣的伶倌率先打招呼,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是相比以往多了妩媚。

  而身着红衣的池玄夕亦如此,不过是多了清冷,她没有回答伶倌,仅看了一眼后便望向城外那把孤零零的刀。

  伶倌拨弄了一下青丝,信步走至池玄夕身旁,与之并肩后,怅然笑道:“曾经成双,如今却孤影,师妹确实可怜。”

  “劳烦师姐挂念了。”池玄夕神色安静如处子。

  “师妹这身红衣是不是该换了。我听说都快穿了十七年了。不发臭也该坏了。”伶倌的话落。

  城墙出现了裂横,池玄夕眼里九彩涌动。

  “看来是不会换了。”伶倌轻轻的一笑,跟着望向那边刀:“据说只有明动才能拔起来。那师妹这次来应该是为了明动,并求他帮你拔出这把刀。不过以我知道的,明动不见得会把这刀给你。一来这刀并属于明动,二来这刀对明动和对师妹你的意义一样。”

  “我知道。”池玄夕平静答道。

  “那师妹该怎么做?强硬着动手?”伶倌摇了下头,眼里有了同情:“若是这样,师妹就要先与我交手了。而一直以来,师妹都不是我对手,到了现在一样如此。”

  池玄夕并未反驳:“你找明动为了什么?”

  “当然是报二十年前的仇了。”伶倌怅然一笑:“若非当年天南孤强行将我带到白水湖,明动就没有机会消失那么久,那仇也早就报了。”

  “你有的是机会。”池玄夕侧目。

  伶倌丝毫没有避让:“求我吗?”

  “不会。”池玄夕摇头:“我只是奉劝你一句,先等等。”

  “不然呢?”伶倌咯咯直笑:“莫非你要对我动手。”

  池玄夕没有回答,平静的起身下城。

  因为插在城外的秀刀自天南意用过后变得特殊。所以秀刀周围坐了不少修者,皆是来参悟秀刀中蕴含的气机。

  随着池玄夕每走一步,这些修者便越发心烦意乱,纷纷回神过来。而后带着一腔怒火朝打搅之人看去。

  但见是池玄夕,修者的怒火被凉意和敬佩取代,不约而同起身后退,给池玄夕让出一条道来。

  伶倌见此莫轻轻笑:“是因为修为呢,还是因为佳话?或是两者都有呢?”

  池玄夕安静的走到秀刀前,轻抚后袖。

  元气滚,刀气荡。

  池玄夕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凄苦,两行清泪滚滚落下。

  修者皆是动容,却无能为力,他们拔不出这把刀。

  .......

  诗音山,也是如今的宣州,已不再有往日的荒凉。

  自晏心梦自称散人之后,世间便开始关注这个年轻人,许多陈年往事也渐渐被翻了出来。

  也渐渐因为同情,欣赏,以及感同身受,不断有人成为宣州人士。

  尽管在十年间宣州有了三座城,也有了不少人,且处于乱世。但因为一些原因,宣州与“热闹”一词始终毫无关联。

  就像其他六州一样,宣州同样有着自己的风气,难听点是“苦主儿”,好听点是“复仇者。”

  就像宣州的散人是为了报当年音门的灭门之仇。

  这话是宣州散人自个儿说的。因为此话,十来年间,宣州散人杀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追杀。

  “苦主儿”的命想来如此。

  所以宣州之内一直都弥漫着紧张,悲苦以及杀伐之气。

  就连来此的商人都如此。

  此时三座城池之一的青马城,路正客栈。

  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和一个年轻人同入了一张桌子。

  “两位客官要点些什么?”在宣州连小二都不太热情。

  年轻人没有说话。

  满脸胡子的那人声音冰冷:“来一杯水。”

  小二愣了下,进店讨水喝的客人他很少见,而分明两人却只要一杯更没见过。小二犹豫了下还是点了下头:“客官稍等,马上来。”同时他觉得年轻人的样子有些熟悉,但他又很确自己没见过。

  这就更奇怪了。

  不过宣州的人不是好事的主儿,小二只是随便想想,没往心里去。

  客栈的生意并不是很好,稀稀拉拉只有三四桌,而且都只是在果腹,没有高谈阔论,也没有闲言细语。

  想来是宣州的人都只奔着心里的东西去,可没心思去在意其他的东西。

  年轻人平静的看着满脸胡子的男人喝完水,便起身走向柜台:“掌柜的,多少钱?”

  柜台后的中年人此时,脸色有些激动的红,他似乎认出了年轻人,嘴巴有些哆嗦:“客官,不要钱。”

  “那谢谢了。”年轻人点了下头:“对了,掌柜。我打听一件事。”

  中年人滚动了下喉咙,道:“什么事。”

  立在门口的男人眼里有了不开心,他似乎不愿意等,便轻轻挑起了手指。

  一缕元气无声无的涌出。

  年轻人平静的摆了摆手,那缕元气便消失。

  不过年轻人不是男人的对手,故那元气尚存的余劲还是将客栈砸出了一个窟窿。

  这个窟窿正好在掌柜身侧一毫里。

  掌柜听到巨大的声响,下意识侧头。

  这时年轻人提醒:“想活命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年轻人的声音似乎有特别的魔力,让掌柜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眼里除了惊惧还有疑惑。

  这时客栈的人因响动而看来。

  背对着的年轻人垂目提醒:“听说过陌影吗?那门口站着的人就是。”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客栈的人神情开始波动。

  年轻人再次看向掌柜;“听说过灵半梦吗?”

  掌柜明显还没回神,轻轻啊了一声。

  年轻人没有重复,从怀里摸出一袋财务放在柜台之上:“这个就当作赔偿了。”跟着转身顿足:“对了,帮我跟晏散人带句话,如果他想报仇了,可随时来杀我。”

  待掌柜反应,年轻人和男人已从客栈消失。

  事后,小二既心系自己的工钱,又心疼掌柜险些被杀了,又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便凑上头来询问,陌影的名字他听到了,便主要问了年轻人。

  “明动。”掌柜似乎在沉思,便有些心不在焉。

  小二镇住,明动这是自己散人的朋友?而他在欲询问。

  掌柜的已匆匆的客栈。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传闻里明动和晏散人是朋友,但为何明动会说出那个“杀”字。

  能在乱世中开店的人,至少都有一定见识。

  掌柜有个猜测,方才的明动是被冒充的,有人故意挑拨明动和晏散人的关系。

  而基于这个猜测,掌柜莫名的开始热血。

  这么多年了,在这死气沉沉的宣州,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宣州西边。

  年轻人和男人一步一步得走着。

  随说是一步,但每一步都近乎百里。

  临近青州。

  男人开口:“心软只是同情自己罢了。”

  “我与你不一样。我只是杀我想杀的人。”年轻人平静看着前方似乎有血腥味溢出来的青州。

  如何评价男人的后半句话,年轻人没有说。

  不过他所目及的青州便等于他要说的话。

  一条线分了宣州和青州。

  而两州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男人觉得年轻人的话不是那么准确,但又挺合理,便没有反驳,他也懒得反驳。

  不久后两人没入那血红的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