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踏世长歌行 > 第三十章 按步就班
  “先等一等。”男人微微侧目:“好像来人了。”

  “是来人了,而且去找的明动。”池兰宇招式毫不停歇。

  “我知道来人的目的。”男人忽然诡笑。

  池兰宇皱起眉头,攻势却不减:就算你告诉我,我也不想听。”

  “不想听吗?”男人越笑越神秘:“可能与你的生母有关哦。”

  ......

  “要坐坐?”年轻人盛情邀请。

  “我有很多疑惑要解。”今兰生摇头,似乎很赶时间。

  端木彤见此不由松了口气,看样子两人的关系不属于恶劣那一类,她见年轻人瞧来,暗呸一声,这小子怎就那么喜欢使唤人,但还是转身离去。

  “恰巧我有很多事要问。说得太快,怕有遗漏。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年轻人的话落,端木彤端了两根椅子出来。

  今兰生犹豫了下,道:“可以慢慢说,但我不做。”

  “好,彤小姐你就坐。”年轻人落座后对端木彤示意。

  端木彤愣住,心想:是不是这小子料到今兰生不会坐,而给我一个旁听的机会。

  年轻人不再去管端木彤,深吸一口气后道:“今兄,谁让你出的青云。”

  “古柔,古小姐。”今兰生的答案,让屁股还没热的端木彤险些起身,这小子这么淡定,原来是古小姐叫来,难怪了。而正当她深信不疑时,年轻人接下来的话让她暗怪自己粗心。

  年轻人不急不缓:“据我所知,在这之前你从未见过古小姐,你又是如何肯定与你说话的就是古小姐呢?”

  端木彤脸红无比。

  今兰生倒十分平静:“古小姐身上与你有同样气息。”

  “什么气息?”年轻人依旧不急不缓。

  “天启丹的气息。”今兰生语出惊人。

  端木彤浑身一震,不由再深以为然,然后年轻人继续否定着她。

  只听年轻人说道:“据我所知,如今尚有天启丹的还有三人,若是冒充呢?”

  今兰生依旧平静:“目前拥有天启丹的妖鬼,古小姐,以及公孙玄...”顿了顿:“可能拥有的两颗。”

  世间总共有五颗天启丹,其中端木家拥有一颗,而这颗不存在于人而是存在于物。而其他四颗的下落端木彤只知道十人拿了一颗,而听到公孙玄独占两颗,端木彤极为震惊。

  毕竟她连公孙玄何许人也都不清楚。

  “你错了,古小姐没有天启丹,而是安散人有。”年轻人摇头。

  端木彤陷入疑惑,她知道年轻人口中的安散人即是与明风成婚的安伥鬼,但如今安散人已经去世,那与年轻人那句:“如今有天启丹的尚有三人”就矛盾了。

  这莫非是在套话。

  端木彤开始上心。

  今兰生毫无波澜:“因为安散人的那颗给了古小姐。”

  端木彤轻咦,仿听天书,她不由看向年轻人。

  而后者的神色极为平静:“怎么给的?”

  “留在青云,被你拿了,然后你交给了古柔。”今兰生回答的很简介。

  而这些就是年轻人想要的。

  年轻人长舒一口气:“今兄,劳烦你过来了。”

  今兰生扫了眼端木家:“我一直在等你。”

  年轻人无奈:“你也看到了,只有在端木家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叫你过来。”顿了顿:“听今兄的意思很早就出青云了。”

  今兰生点头:“两个月前,我从青州追到紫烟阁再追到风沙不留痕,但一直追不上。”

  “辛苦了。”年轻人垂目。

  端木彤有众多疑惑,却只能听着,有些心急,但也无能为力,只能时不时瞟向年轻人,示意这个后辈多透露点东西出来。

  可是这个后辈眼睛跟扎了跟一样,只是盯着今兰生。

  “金兄,你先问。”年轻人呼了口气。

  “好。”今兰生捋了捋思绪:“我们这一脉的源头是谁?”

  “叶无双。”年轻人终于看向端木彤,只是这句话令端木彤过于震惊,以至于让她忘了使眼色。

  今兰生静等下文。

  年轻人道:“叶无双曾经所遗漏的东西分了两脉。一脉是你们,一脉则是青云的剑一,”顿了顿:“可能也有菊剑。”

  “有菊剑。”今兰生补充:“我已与菊剑交过手了。”

  年轻人点头:“你们这一脉的第一人是沈落。除了沈落,我还知道有地剑,赵墨,艾连容,以及你。除此之外不得而知了。”

  今兰生微微皱眉:“除了这几人,还有人修死剑?”

  “应该有。”年轻人道:“杀叶无双很难。赵墨已死,艾连容消失,你当时肯定没掺和。所以仅拼一个地剑并不容易,那怕当时还有其他人。”微微停顿:“我认为至少当时还有两个修了死剑的人去找了叶无双。”

  “因为当时情况及后面的情况都很特殊,我就来不及去查还有谁。”年轻人凝目:“谁把你逼近青云的?”

  今兰生道:“沈落。”

  “如果没猜错教你死剑的也是沈落。”年轻人问。

  今兰生点头。

  “你到时就应该告诉我。”年轻人皱眉:“但也不怪你,你当时根本不清楚里面的细节,而且当时你告诉了我,我也最多提醒你小心。我方才告诉你的事也是我后面才知道的。”

  年轻人敲起了手指:“沈落为何要逼你。”

  “他要取剑回去。”今兰生道。

  年轻人玩味:“意思说你们那一脉跟人鬼的功法差不多,类似养蛊?”

  今兰生点头:“本就是修一个死字,道理是相通的。”

  年轻人沉思一会儿:“古小姐具体与你怎么说的。”

  “让我把欠你的还给你。”今兰生犹豫了下:“我确实欠你,但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她应该问过你钟元。”年轻人问。

  今兰生双眼变得明亮:“你要钟元?”

  年轻人长松一口气:“看来你确实找到了钟元,拿到了你要的东西,才摆脱掉沈落的追杀。”

  “是。”今兰生道。

  “那看来我没赌错。”年轻人笑了:“你现在应该能找到钟元。”

  今兰生道:“能。”

  “帮我一件事。”年轻人理所当然。

  “什么事。”今兰生很干脆。

  “用你原来的办法让他来必须来找我。这几个月我都会在端木家。”年轻人道:“你不用来了,让钟元来即可。”

  “好。”今兰生犹豫了下:“我也麻烦你一件事。”

  “说。”年轻人很干脆。

  “找艾连容。”今兰生道。

  年轻人沉吟道:“你给我一个一定可以找到他的理由。”

  今兰生道:“死剑并不平凡,而艾连容也不是平凡的人。他就算要离开,也会把事情了解。不见得对,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年轻人点头:“去天澜城的牢狱。那里有他留的剑气。若艾连容真如今兄所说,那他就应该留了找他的办法。而思来想后,我就知道他这一次的出手,我也觉得这次出手是他留的东西。”

  今兰生执剑告辞。

  年轻人起身相送。

  待今兰生彻底离开,端木彤终是回神,急不可耐的问道:“你与他到底都说了什么?”

  “说的很多,你想听什么?”年轻人重新回到了椅子上。

  见年轻人如此大方,端木彤神色稍缓,但张嘴又不知从和问起。

  年轻人见此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来说。叶无双之所以没去沂州,是因为找他的人比去沂州的更可怕。而叶无双的身世则较为复杂,简而言之是万年前的人,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五兽的火凤。”

  年轻人故意停顿,是给端木彤整理思绪的时间。

  半晌,端木彤示意年轻人继续说。

  “我之所以说叶无双还活着,就是因为火凤还活着,他与火凤已是本命,若没猜错,他即是火凤,火凤即是他。而我之所以说现在他死了,是因为火凤还没现世。”年轻人侧目。

  端木彤脸一红,急忙撇开话题:“我最想问你和古柔的事。”

  年轻人皱眉:“什么事。”

  端木彤想了想:“你至今也没去找古小姐。”

  年轻人咧嘴不语。

  端木彤识趣不再问:“那钟元的事呢,你为何说你赌对了,为何什么都问,就知道今兰生一定可以帮你找到钟元,还有你找钟元是为了什么?而且你和古小姐分明没见面,你怎就知道你两能想到一块去。”

  才一句话就绕了回来,年轻人颇为苦涩,整理了一番心情后,还是耐心解释道:“钟元从赵墨手中拿走了今兰生那一脉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东西我见过,当时搜钟元身时并没找到,最后我也并未从钟元口中逼问出来。所以我认为钟元把那东西藏了起来。”

  “而钟元是个狠人,正常的手段一定不能逼他开口,所以得用非一般的手段。我在云海曾与今兰生见过,就是那时我把钟元的事告诉了他,而且隐晦的提示了他要逼问钟元得用非一般的手段,也隐晦了交了他。”

  端木彤听到这里,抓住了破绽道:“既然是你传授了今兰生那隐晦的手段,为何那你没有逼问出来。”

  年轻人道:“我当时并没有那手段逼问,所以我才得知一般手段不能令钟元开口。而那时我正想用特殊手段时,伶倌来了,将钟元救走了。”

  “伶倌?”端木彤挑眉。

  年轻人会意道:“我知道你的担忧,不过你放心,钟元绝不会把那东西告诉伶倌的。钟元这人你没有具体的证据,就算已经将蛛丝马迹条条列出,他也会咬口不说的。而之所以钟元在伶倌手中还活着,无非就是钟元拿灵半梦作了文章,让伶倌放走了他。”

  端木彤松了口气:“你肯定。”

  “不敢肯定伶倌是否有猜测。但肯定钟元没说,那是他最后可用来保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说。”年轻人悠然长叹:“钟元得罪了十人还能活这么久,岂是简单的角色?”

  端木彤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你很怕伶倌?”年轻人不好打趣,只能正经问。

  “确实怕。”端木彤点头:“荒漠的时候你消失后,伶倌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合情合理。”年轻人哑然。

  “你继续说。”端木彤沉下心来。

  “今兰生能摆脱沈落,就是拿到了那东西...”年轻人见端木彤有打断的意思,便解释道:“那东西是一把袖珍大的石剑,乃今兰生那一脉的秘宝,总结下来应该可以让那一脉的功法精进不少。”

  年轻人想起了当时他仅是看石剑就心神摇曳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驾驭得住那石剑,兴许连看一眼都得费劲心思。

  “而拿到了东西就用了特殊的手段,既然今兰生能用特殊手段,他应该就勘破了死剑的一些秘密,所以他再找钟元就轻而易举。所以我说我赌对了。”

  端木彤忍不住问:“到底是你的猜测。”

  “但今兰生没有否认以及干脆的答应,不久证明我的猜测没错吗?”年轻人道。

  端木彤心想好像是这个理儿,不然若其中有一个差池是错的,今兰生和年轻人也不会那般爽快。而后她想到了一事,小心问道:“你不怕他骗你?”

  年轻人沉默半晌:“现在还担心被骗,那就是的在等万事蹉跎。”

  端木彤无言。

  年轻人笑了笑:“而今兰生的手段不定全是我教的,但他会的我也一定会。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我就让他用老办法让钟元来见我。因为手段的问题,钟元一定要来见我。简单来说那手段可比作毒,而我能解这毒。最后我找钟元就是为了找灵半梦。”

  端木彤见年轻人怅然停下,清楚年轻人应该不会谈有关灵半梦的事儿,而这些事她之前没提起,就没那么多心痒痒,也不去自找不适,便问了还令她心痒的其他事:“关于艾连容呢?”

  “这个就全是猜测了。”年轻人见端木彤闪闪发光的双眼,苦笑道:“不适我敷衍,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去找沈落吗,但一脉太玄乎,我至今都没弄清楚其目的,连目的都没有,我就没有根据去推测。”

  说完年轻人摊手。

  端木彤叹了口气:“但你提起了天澜城,总得有理由。不然你将今兰生引导过去,不就是让别人白跑一趟吗?”

  年轻人舒了口气:“这事确实有根据,而且简单。因为天澜城安全,能去天澜城的人不多,尤其如今这个局势,还要停留仔细查看的人更少,最后有理由去天澜城调查的人几乎没有。所以将一些东西留在天澜城是绝佳的选择,最重要艾连容本就与军府有一退。”

  顿了顿,年轻人若有所思:“我都怀疑艾连容可能会取代大富。”

  “大富?”端木彤再被绕晕。

  “随口谈谈。”年轻人摆手,示意不要往心里去。

  端木彤闷哼一声:“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为何选择端木家?”年轻人见端木彤点头,有些哭笑不得,但不敢表露,只能一本正经:“因为端木家有过天启丹,如此端木家内就蕴藏了很多与天启丹有关的气息,包括今兰生那一脉功法的根本。而因为有陌影在,我不敢在外面请今兰生来,怕被陌影看出了名堂。所以我才选择端木家,借端木家的气息(死气)通知今兰生,如此就算陌影有所察觉,也落不到我头上。”

  “但你在端木家与今兰生见面,陌影理应知道。你还是没彻彻底底瞒住他。”端木彤有些坐不住。

  “为什么一定要彻彻底底瞒住他?”年轻人反问:“我又不是十拿九稳,让他帮这一起查一查不好吗?”

  “万一他查不出来,那抓耳挠腮的模样不是很好笑吗?”年轻人阴恻恻一笑。

  端木彤无言,沉默了一会儿,起身:“你要这里呆多久?”

  年轻人仍不敢打趣,一本正经答道:“等两件事。”

  “我能听?”端木彤欲言又止。

  “当然能。”年轻人道:“第一件,上签对我出手。第二件端木沪忍不住回端木家。前者我有九成把握会发生,后者连一成都没有,只能赌一赌。”

  “端木沪不会回来。”端木彤很肯定,见年轻人露出失望之色,有些于心不忍:“但值得一等。”

  “不如不安慰。”年轻人面反苦涩,稍事洒然一笑:“罢了,端木沪的事不强求,反正我来端木家主要不是来等他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端木彤笑骂。

  “非也。”年轻人的正色,让端木彤不敢久呆,不等年轻人继续说话便跑开了。

  “彤小姐,若是做饭就不用了。我接下来要不吃不喝了哩。”年轻人摆手吆喝。

  也不知道端木彤在想什么,陡然来了句:“我还未成为你嫂子,肯定不会给你做饭的。”跟着应是脸红的补了一句:“你去找古小姐。”

  年轻人放心下来,所觉无事便又自个发起呆来。

  岁月仓皇,夏去秋过冬来。转眼便是半年。

  这半年年轻人除了发呆就是修炼,不吃不喝,十足的勤奋。

  而另一边池兰宇和男人的交手从未停止。

  直到冬至这天,两人才不约而同停下手来。

  “走去喝两杯?”男人有些疲惫,但是兴奋的提议。

  “我记得你只喝白水。”池兰宇清楚两人的交情还不足以在某个节日去喝两杯的地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池兰宇拎得比谁都清楚。

  但男人仍在装模作样:“已经很久没这么舒坦过,就当奖励自己的。”

  “我觉得你不一定能灌醉我。”池兰宇罕见的绕起了弯子,因为此时此刻废话成了正途。原因还简单,他就是要将男人留在这里。

  不让男人有机会去插手即将发生的事。

  “试试不就知道了?”男人眸光闪烁。

  “单挑?”池兰宇试探着。

  “好事当然得把所有人叫来。”男人笑道:“二对二。现在你去通知明动,我去通知上签,如何?”

  “不,我要单挑。”池兰宇语气诚恳。

  男人犯起了难色:“不要让我为难。”

  “单挑有什么为难的?”池兰宇假意不知。

  男人没辙,只能开始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池少侠,经过半年的交手。我觉得你没有吹牛,你是真能看穿世间的一切功法。”

  “嗯?”池兰宇好整以暇。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和上签确实一直惦念着明动的那句话。”男人苦笑连连。

  “什么话?”池兰宇假意回想。

  男人想了想到:“我就明说了。我确实担心明动在上签身上作了手脚。而经过半年来的琢磨和试探,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男人连一半都没说到,池兰宇突然板起了脸大骂道:“你看不起我。”

  男人愣住:“池少侠,何出此言。”

  “与我交手竟可以分心,你不是看不起我?”池兰宇龇牙瞪眼。

  看得男人不由缩起了脖子:“池少侠,你可别冤枉我。”

  “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池兰宇语气稍缓。

  “我...”男人一下子找不到了话了。

  “还说不是。”池兰宇再怒:“既然如此,看来我得拿出看家本领让你大开眼界了,看打。”

  男人心苦,他知道接下来下签可能去试探明动,但他并不担心,只是想去看一眼,试图找找明动的破绽,以及他真的想喝两杯酒。

  可池兰宇丝毫的不讲道理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真的好苦。

  偏院处,年轻人已批起了厚重的衣衫,搓着手哈着热气,走进了大堂之内,看着浓汤翻滚的铜锅,忍不住打趣:“不是不给我做饭吗?”

  “今天是特殊情况。”端木彤轻坦:“来,来,赶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我只能说叶无双很有福气。”年轻人有些发酸,但有些福分是艳羡不来的。

  “少贫嘴了。”端木彤递了一双筷子过去:“其实古小姐的厨艺也不差。”

  年轻人直接闭声。

  端木彤咯咯直笑。

  冬至向来齐聚,但热气之下只有两人。

  不过对年轻人来说两人总比一人好。

  也不顾铜锅里的滚烫,开始大快朵颐。他突然开始理解男人在陌影岛上的行为举止。

  自己眼下不一样吗?

  不过男人如今仍在水深火热让年轻人不由大为舒坦。

  算是风水轮流转。

  毕竟曾经男人在陌影岛胡吃海喝时,年轻人在与西北风为伴。

  只是为何偏偏是冬至呢。

  除了热闹,年轻人也觉得这是个机会。

  于是他含糊着抬头:“对了,彤小姐,我问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