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陛下滚开,今夜不伺候 > 第19章 先生警告
  曹万节问道:;那你说说,怎么才能要出粮草来?

  曹安道:;户部尚书张光亮,还有户部侍郎李炳,表面上看似乎张光亮官大,但实际上管事的却是李炳,此人究竟什么来路,不用我多说吧?

  曹万节自然知道李炳的,他是广乐年间的进士,因为娶了右相的亲侄女,所以仕途平顺,年纪轻轻便做了户部侍郎。

  要说朝廷有钱吗?

  说穷,那也确实穷,但不论怎么穷,挤牙膏还是能挤出点的。

  穷了谁,也不能穷了西北的战争啊。一旦大兵压境,国破家亡,那有再多钱也没什么用。

  而之所以朝廷迟迟没有运粮,怕是朝中那几块料都忙着争斗,谁也没有空管这边的战事。

  曹家人世代守边,可以说是稳当国家的一杆大旗。就是七岁孩童都知道,只要有曹家人在,就能保家卫国,稳定一方。

  曹万节听了他分析,不由道:;你的意思是要递劄子,直接送到李炳手中吗?

  曹安道:;也不是这样,干爹再上两道劄子,一道递内阁,一道送给李炳,而在给李炳的劄子中晓明事态严重,西北危机就行了。这李炳也是忧国忧民的,是京中一帮混蛋里难得不混蛋的。他收到劄子,定然呈报皇上。

  一帮混蛋?

  这骂得也真是贴切啊。

  曹万节抿嘴笑,;曹安,你对朝廷之事这般了解,真的很难想象你以前是唱戏的。

  曹安知道她可能起了疑心,忙道:;我就唱过一年多的戏,那时候跟我娘四处游荡,也没有个好营生,我就进了个戏班,唱了一年的戏,赚点钱养活我娘。

  曹万节道:;你爹就让你们娘俩这么辛苦吗?

  曹安嘴角起了一丝冷意,;我爹?我爹有得是老婆,还在乎我娘和我吗?

  曹万节想到徐锴四处泡妞的样子,心中无限感慨,摊上这样的爹,也是这孩子倒霉了。

  两人说着话,曹安的衣服也补完了。他的刺绣手艺当真精妙,看着比香秀还要好几分。

  这女工好,饭也做得好吃,还会击鞠,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曹安从曹万节房里出来,转身回自己房间,刚一进门,忽然一只手把他拉了进来。

  曹安下意识的拽住对方胳膊,就要给个后滚翻。

  那人忙叫一声,;是我。

  曹安这才放开手,听声音竟然是徐锴。

  他皱皱眉,;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徐锴哼一声,;你还说呢,你刚才在曹都督房里做什么?还给人家缝衣服?

  他刚才从门口经过,顺便瞥了一眼,就见他眼神迷恋的盯着曹万节,那绣花的样子,倾慕的眼神,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呢。

  他的身份,那是能随便给人家缝补衣服的吗?

  曹安并不当回事,;那又怎么了?伺候我干爹,这不是应该的吗?

  徐锴道:;你缝衣服的事也罢了,朝廷的事怎么也随便透漏,你就不怕曹都督起疑心吗?

  曹安沉默不语,他愿意跟着曹万节纯是真心。他是真的喜欢这个人,也真心愿意陪他一生。

  可这份真心在徐锴眼里却不值一提,他根本不相信他是真的,反倒以为他伪装的很好。

  徐锴见他不说话,轻轻一叹道:;小祖宗,咱们走到这步不容易,我得对得起你娘的嘱托。

  曹安轻哼,;我娘的嘱托?我娘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吗?这几年我们四处流浪,过惯了清静的生活了,就这样默默无名的过一生,不好吗?

  徐锴脸色一变,;好?被人到处追杀叫好吗?这个世道本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别人死,你不想往上爬,最后只会让人给弄死。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娘想想。

  是啊,他还有娘啊。

  曹安叹息一声,;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但是绝对不能伤害我干爹。

  ;你还真把他当爹了?徐锴摇摇头,有些莫名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进了水了。他还真把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小子当干爹了?

  他低声道:;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你肩膀上扛着什么,身后又担着多少人的性命。装傻充愣可以,但感情用事是绝对不行的。

  曹安微微点了点头。

  送走徐锴,他透过窗户看向曹万节的房间。

  她的房里已经灭了灯,看样子是睡了。

  他喃喃自语,;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护你周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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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冬至三九,天气越发的冷了。

  鞑靼大军异动几天之后,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

  曹万节裹着一件破旧的棉袍子,坐在火盆前一边烤火,一边盯着面前铺着的地图。

  这是西北的边防图,鞑靼大军在外面饶了几天,终于把目标锁定在拢欲关,打算攻打关口了。

  盆里碳放的很多,可是依然遮不住屋里的寒气。

  西北的天气,他娘的跟见了鬼似的,白天和晚上温差特别大,一到了夜里,就像坐在冰窖里,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她拢了拢衣袖,对着桌上的计时沙漏看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即便到这里三年了,她依然辨不清沙漏的时辰。

  雪青和曹安两人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对着沙漏发呆,雪青不由问道:;都督,你看什么呢?

  ;我就看看,这是几更天了。

  雪青心中好笑,都督虽然不能说学富五车,那懂得也比别人多得多,没想到连个沙漏都不会看。

  曹万节轻吁了口气,问道:;雪青,咱们一共打了几场仗了?

  雪青掰开手指头算,;一共两场,一场是去年开春打的,饿了一冬的鞑靼人,都跟不要命的猛虎似的,那场仗打得措手不及,后来长达半年的时间,他们都龟缩在营里都不敢出来了。第二场是去年秋天,那会儿咱们刚收了粮食,鞑靼人就来抢,抢走了不少过冬的军粮,还差点让他们放火把粮仓给烧了。

  曹万节点点头,这两场仗打得窝囊,人人都憋着一口气,想要扳回本来。

  然后,紧接着就是现在了。

  她手指在桌案轻轻敲着,清朗的声音道:;今年一年咱们都在备战着,本以为秋天的时候,鞑靼人会来,可没想到预备了一个秋,也只和鞑靼发生了小范围的摩擦。而现在,却在冬日里最冷的时节,跑这儿来攻城了?你说怪不怪?

  雪青喃喃自语,;是啊,这是不是见鬼了?

  曹万节嗟叹,;可不是见鬼了吗?

  这鞑靼人这么行事诡异,他们的心思,她哪儿猜得出来啊?

  这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更深的时候,拢欲关的正前方传来阵阵沉闷的轰隆之声,地面隐有震感,马嘶人鸣之声持续经久,关口里的的官兵也起了不小的躁动。

  大部分人都睡不着,传信兵更是频频来往于关口和都督府之间,不时报告着鞑靼人的动向。

  曹万节一直拢着袍子坐着,就这纹丝不动的定力,都让人由衷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