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河拿起一个包子，温声道：“不丑。”
燕小双眨了眨眼睛，看看燕大双，又看看燕清河，一度怀疑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云依依本来就随便为自己辩解，她自个儿做的包子是啥样，还是心中有数的，听到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吃饭，我下次用心点包。”
她夹了一个小包子自顾自地的吃着，燕清河看着她吃的鼓囊囊的腮帮子，笑了笑：“下次我来包。”那双眼睛温和地睇着燕小双：“到时你也一起学。”
燕小双嚼包子的动作一顿，他严肃着脸点了点，喝了一口粥，爹爹肯定是希望他学到新的技能。
“你今天教了他们写字啊。”云依依吃的少，她喝了半碗粥，吃了一个包子，也就差不多了。
燕清河点了点头，“教了他们最基本的握笔方式，要想写字还早。”
其实也不早了，燕小双一直自学，他的底子本来就不错，估计学不了多久，就可以写一些简单的字，但燕大双还有得磨，他这话便是针对燕大双的。
燕大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和手里的包子奋斗。
云依依想了下，的确是这样，这毛笔写字肯定是个漫长的过程。反正她是没有耐心学的。
这些日子崽崽们都被养得很好，懒长头发闲长指甲，吃完饭后，云依依无意就看到燕小双的头发都要长到肩膀了。
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喃喃道：“你这头发太长了，等会我给你扎起来。”
这长头发也是需要营养的，前段时间两只崽崽柔弱不堪，头发也没有几根，还干枯至极，后来冬日的时候，他们又常常带着帽子，云依依也很少注意到他们的头发。
毕竟她养的是两只男崽崽，又不是女儿，哪里需要多么精致。如今看到燕小双的头发，她才蓦然想起这是古代啊，即便是男子也是留长发的。
他的头发长长了？
燕小双伸出爪子去摸的自己的头发，指尖触到了长长的发丝，他的脸上有轻微迷茫。
三岁本来就不分性别，披散着长头发的燕小双模样甚是秀气，水汪汪的大眼睛，红嘟嘟的嘴唇，身上还穿着红色袄子，怎么看就像只女宝宝。
“像爹爹那样吗？”燕小双问。
燕清河的头发其实也没有怎么打理，就取了一些头顶的发丝用绳子系好，其余的尽数披散下来。这样的发型即便睡一觉，也不容易散开。平时不需要花过多时间打理，非常方便。
“当然不是，你们先去自己的饭碗收了，回来我就帮你们俩扎头发。”云依依说，这燕清河的头发，在她看来就和没有扎似的。
两只崽崽听到了，端着自己的碗离开。
“要是他们是女儿多好。”看着两个大红色的身影，云依依感叹道。
燕清河的右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咳嗽了一声，“你喜欢女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莫名有些紧张，眸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梦幻的水光，微微荡漾。
云依依还想着燕小双的长头发，双眼一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喜欢啊，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多可爱啊，要是有个女儿，我就可以天天给她换各种好看的小衣服，还可以换各种发型。”
女儿富养，儿子穷养，若是其中一个崽崽是女儿，云依依肯定不会让她洗碗。她乐不可支地想着，就听到燕清河低声道：“女儿的确要听话一些。”
“是啊，不像大双一般，总是偷吃糖果。”云依依顺口接道。
燕清河唇边扬起一丝愉悦的笑容，似乎看到了两人以后的生的女儿，肯定长得和云依依一样漂亮，而且还听话，会穿着好看的衣服叫他爹爹。他心中一热，垂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女儿很好。”
云依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以为对方是同意她呢，连连点头：“女儿白白软软的，还可以……”，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洗完碗的燕大双站在她面前，眼中气呼呼的，脸蛋都气得鼓了起来。
就连慢半拍的燕小双也站在大双后面，表情严肃。
云依依破天荒躲开了崽崽的视线。
“娘，女儿是谁？”燕大双伸长脖子，就往后面看，似乎要揪出来暴打一顿。
云依依苦笑不得，摸了摸他的头，“别找了，没有这个人，以后也不会有，来，我跟你们扎头发。”
燕小双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信没信，他明明听到云依依一直夸奖女儿，还希望他们两个也是，在他的认知里面，还不能清楚辨别女儿和儿子的区别，只能知道大概意思。
这种感觉大约就是一只猫敏锐地察觉到主人在外有了其他猫了。
“以后都不会有吗？”燕大双表情逐渐严肃。
“对，养你们两个都很吃力了，哪还敢养其他崽崽。快坐好，我去屋子里面拿头绳。”
两只崽崽听到答案后，稍微满意了，他们很快就不把这事记在心上了，各自还好奇地握住对方长长的头发。
只有燕清河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暗自叹了一口气，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
云依依屋子里面的头绳很多，梳妆盒里面，还有很多不怎么值钱的首饰，有木头刻的簪子，还有铁片做的步摇，这些东西虽然材料一般，但做工却很精巧，架不住数量多啊，将盒子堆得满满当当。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两样稍微值钱的。
她很少用这些东西，从里面拿了几根头绳，便出了屋子。
“你们谁先来？”云依依看着两只崽崽问道。
燕大双刚想说窝来，但一想他是锅锅，要谦让弟弟，便一言不发。
燕小双的眼睛转了转，但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上去便有些呆呆的，这扎完头发会是什么模样呢？反正他和锅锅长得一模一样，还是让他先试试算了。
“你们想好了吗?”见两只崽崽一直不说话，云依依又问了一声，她倒可以直接选择一只崽崽，但是为了防止他们觉得她偏心，还是让崽崽们自己做决定。
尽管是一些小事，云依依也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平时很少说话的燕小双这次主动说:“先给锅锅扎头发。”他要先看看扎完是什么模样。
燕大双不知道他心里面所想，感动得两眼汪汪，只觉得自己平时没有白疼这个弟弟。
“好啊。”云依依走到燕大双背后，用梳子给他梳顺头发，首先给他中分了，然后扎了两个双马尾。
头绳是红色的，打上蝴蝶结，看上去更像个女儿了。
平时就觉得燕大双的脸大，这把头发扎起来了，周围少了刘海的修饰，他的胖脸就愈加明显了，云依依想象他还是一个大胖闺女，就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这笑声弄得燕大双转头过看她，眼中都盛着无辜和疑惑，他是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的，不知道云依依在笑什么。但小崽子聪明着呢，总觉得这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没事，把头转过去，还没扎好。”她也不会真给崽崽扎个双马尾。
燕大双哦了一声，又乖巧地坐端正，云依依把他的两根马尾卷起来，扎成两个小揪揪，这样看上去就显得干净利落多了。
“好了。”云依依收回手，向燕小双招了招手，“过来，现在给你扎。”
燕小双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他看了一会儿，除了觉得燕大双的脸变大了一些外，没有什么感觉。
燕大双已经从凳子上起来，打算去云依依屋子里面找镜子了。
给燕小双也扎好头发后，云依依看着变得更加可爱的崽崽，摸了摸他的头。
小崽崽的头发长得快，很多短短的头发又冒了出来，摸上去毛毛刺刺的。
这边的日子依旧缓缓而过，而云莲今日却迎来了一个客人。
“大姐，你怎么来了？”云莲的门并没有关严实，就看到了已经走到院子的云惠贤了。
这云惠贤也没有白来，等走近一看，她手里还端着一碗疙瘩汤。
两个人本来就住的近，汤都还是热的，云莲脸上的笑容也殷勤了一些：“大姐你来便来了，怎么还带着东西，这大冬天多冷了，进来坐坐。”
云惠贤进屋后，这屋子里也并没有暖和多少，她把端来的食物随手放在桌子上，笑道：“这不过年了，我来看看二妹你啊，冬冬在吗？”
“冬冬还在睡觉，这天气太冷，他又不能出去玩。”云莲道。
云惠贤眼睛一转，又扯了一些事情聊着。
姐妹俩平时还是很聊得来的，也不怎么的，云惠贤就把话题扯到了云依依身上：“这小妹今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拜年啊，去年的时候，她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来的。”
去年云依依可是三家都拜访了的，还送了她簪子和衣服呢，即便是旧衣服，她们也是不嫌弃的。毕竟云依依的旧衣服，那也是上好的料子，冬衣可是可以御寒的。现在做一件冬衣多费事啊，再说，不管衣服怎么样，那里面的棉花总是货真价实的，把衣服拆开了，取出里面的棉花，又可以做一件新衣呢。
这些天啊，她们几个都没有来往，云慧贤自个儿胡思乱想的，就害怕云依依一个人去拜访了二妹还有小弟，独独漏了她。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呢，那属于她的那部分好处，不就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