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水上飘了很多日,等到了县城时,便已经有人过来了。

  ;三弟,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燕大哥居然还守在这里,云依依刚下来,就看到人了。

  她有些发愣:;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村口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没想到刚下来就看到熟人了。

  燕大哥道:;官差前几日就来通知了,我们这几日就轮流来县城里面等,今天正好轮到我。

  原来如此,燕家对此次看来很是上心,既然有人过来接,他们也没有耽搁,直接就回去了。刚到了村口,也不知道谁先看到了人,就喊了一声燕家老三回来了,不一会儿时间,便又很多村民也涌上来了。

  云依依适才想起了一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好在村民们也没有围太久,他们早几日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燕父燕母也来了,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

  ;瘦了好多了,两个孩子也瘦了。燕母握着云依依的手就道。

  瘦了吗?她怎么没有感觉,云依依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两个崽崽的,这不都挺胖乎的吗?

  ;嗷嗷。两条狗也立刻跑了上来,这么长时间不见,它们居然还都认识云依依,可见也是两条聪明的狗。

  ;小黄啥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云依依道,她走的时候,它还是一条小狗,现在大了好几圈,也不是长胖,就是纯粹长大了,从小奶狗变成了一条成年狗。

  燕母道:;这条狗长大了也能看家了。

  这倒是,她本来以为这是一条长不大的奶狗呢。

  燕二嫂道:;三弟,你可真争气,前几日官差来的时候,娘都哭了,日日夜夜都盼着你回来,要不是我们阻止,她肯定每日都去县城里面守着呢。

  燕清河道:;让爹娘费心了。

  燕母看着人又是喜悦又是激动,被燕二嫂一打岔,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也不想说了,;不会说话就少说,真是……

  燕二嫂嘟囔了一下,;我又哪里说错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娘不是一直都担心三弟吗?

  燕二哥道:;现在就好了,三弟已经回来了,还考了举人,对了那个官差还说三弟考的是案首,案首就是解元。

  燕大哥在一旁点头。

  燕父喜气洋洋的,;老三回来了,接下来就商量一下怎么庆贺吧。上次请了村里面的吃饭,那次酒席办得不错,这次肯定要更好。

  云依依笑了笑,点了点头,见他们开始商量着细节,也加入了他们,偶尔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

  家里面还是老样子,两个崽崽想念狗和兔子,就去和它们培养感情了,燕清河却一直都在繁忙着,要不是被人叫出去吃饭了,要不是就有人上门拜访。

  总之这些日子就没有消停过,但这毕竟是喜事,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云依依便也去县城里面多买了一些食物,用来招待他们。

  ;我听说县城里面的食肆是弟妹你开的,这就是店里面的花卷吧,味道着实不错。王旺说道,这人是燕清河村里面的朋友,这次过来恭贺他,还带了两坛子酒。

  云依依道:;对,只是一点小本生意罢了。

  李美印就道:;了不起,弟妹也来喝一碗吧。他说完就在碗里面倒了酒,那酒水清冽动人,看得云依依皱了一下眉头。

  王旺也把自己的碗给倒满了酒,抬起碗就要干杯。

  云依依不善饮酒,不过这个情况下,她也打算喝了,一只纤长的手刚好伸过来,替她挡了这碗酒,她一歪头,就见燕清河温声道:;娘子不会饮酒,还是我来吧。

  李美印说:;行,那你今天可要喝双份。反正他带来的酒很多,足足有两坛子,肯定是够他们喝的。

  燕清河含笑点了点头,云依依就看着他喝了一碗又一碗,脸上顿时就生了霞光。

  这古代的酒水其实度数都不高,燕清河此番看来,这酒量还不如她呢,还不如她亲自上场,可惜他一直拦着,她看了三人一眼,叮嘱了一句少喝点,也不知道他们又没有听进去。

  等吃完饭后,燕清河这厮果然醉了,他醉了后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就跟个孩子似的,乖巧地趴在桌子上。

  云依依把桌子上的饭菜收好了,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得很,他的脸颊也很红,大约是觉得云依依身上很凉,燕清河干脆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就蹭了蹭。

  ;好了,起来自己去洗漱,我已经把水给倒好了。云依依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

  燕清河睁开了眼睛,他眼中似有朦胧之意,雾蒙蒙的,轻微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手却没有放开,;我就喜欢这样,凉凉的,手上总有一点东西可以抓住。

  云依依觉得有些好笑,;嗯嗯,我就在这里。她看着燕清河这模样,就去碰了碰他的睫毛,这厮的睫毛可真长啊,她手指摸到他时,他也不闪躲,只是眼睛眯了一下,那眼神在那一瞬间清明了一下,很快就变得迷茫起来。

  ;话说,你这个样子知道我是谁吗?云依依问。

  ;依依,你是我的娘子。燕清河不假思索地说道,表示自己喝醉了,那也是认识她的。

  ;走吧,我带你去洗脸。云依依道,她把人给扶起来,好在这时候他倒是没有闹事,走起来路尚且还算稳当。

  热水是之前就放好了的,她把帕子拎干就往他的脸上抹,本来好好的,燕清河轻微一动,帕子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盆,水花溅起来,把她的发尾都给打湿了。

  云依依正要转头去收拾,一只手就扣着她的脑袋,另外一只手撑在后面,燕清河俯身下来,发狠地吻她。

  她认识他这么久,温和的,讨好的,清秀的,俊雅的。

  唯独不是现在这个人。

  许是她发愣了一瞬,燕清河见她不专心,还咬了她一口。

  这家伙是属狗的吗?

  ;依依,你把我睡了吧。他含糊地说着,那双眼睛浸润了酒精一般,看上去非常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