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回来了！</p>
这是两人同时的直觉！</p>
而往往直觉都夹杂着些许伤害……</p>
燕大双和燕小双两个崽崽僵硬地转过身子，目光呆滞地看着云依依还有她身后的于妈。</p>
气氛瞬间就凝结起来。</p>
燕大双感觉这天气好像又冷了几个度。</p>
“娘……”燕小双率先开了口，一向温软的人儿撒起娇来，生生让人有些抵抗不住。</p>
云依依差点破功，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面无表情：“我让你们回屋里，你们倒好，背着我出来堆雪人。”</p>
燕大双忍不住辩解一句：“娘之前不是说要陪我们堆雪人吗？”</p>
云依依轻咳了一声：“等你们身体好些再说。”</p>
“娘，我们身体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再养了！”燕大双拒绝敷衍。</p>
不待云依依说话，燕小双晃了晃她的手，指了指：“娘，你快看看，这是我们为你堆的雪人。”</p>
云依依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小巧的雪人映入眼帘。</p>
“这是我？”</p>
燕大双高兴地点点头，提起这个雪人，他一下也忘了担心责罚。</p>
扯着云依依的手，小腿跑得飞快，走到雪人面前，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娘，你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重新堆一个。”</p>
老实讲，这个雪人堆得又矮又歪，平心而论，甚至有些小丑。</p>
不过这毕竟是崽崽们的心意，云依依也不好打击他们的自信心：“崽崽堆的不错，不过再大一些就好了。”</p>
云依依伸手挪动了下松果壳子，让鼻子不至于太歪。</p>
“娘，我们太小了，等我们长大一点再给你堆个大点的。”燕大双蹲下来，认真道。</p>
云依依颔首：“就只堆了一个雪人吗？”</p>
“弟弟说要堆六个，我们才堆好一个，娘就来了。”</p>
“那我陪你们一起堆雪人，等堆完后，你们必须回屋。”</p>
“好！”</p>
云依依想了想，还是准备亲自下场，如果不把事情做了，两个崽崽说不定又得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出来堆雪人，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有她看着还放心些。</p>
“夫人，老爷来了。”丫鬟走了过来，在云依依耳边提醒道。</p>
云依依抬眼看去，燕清河立在走廊边，手上拿了一个汤婆子，他朝着云依依快步走来，摊开云依依的手，将汤婆子不容置疑地放了上去。</p>
云依依眨了眨眼。</p>
燕清河神色淡定：“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拿个汤婆子？”</p>
不等云依依说什么，燕大双扬着小脸：“爹，我也冷。”</p>
燕清河淡淡看了他一眼：“既然这么冷，何必要出来堆雪人？”</p>
燕大双一噎：“……”这关心也可以差别对待吗？</p>
见燕大双被问住，云依依失笑：“我没事，还是让崽崽们暖和手吧。”</p>
“不用，他们有他们的。”燕清河将她拿开的手又再次放了回去，低下眸子，脱下了身上的披风替她系好。</p>
有一种冷叫做夫君觉得你冷。</p>
云依依是深刻体会到了，她现在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就连这略带冷意的寒风，她都觉得温暖许多。</p>
燕清河带来的丫鬟给燕大双和燕小双一人一个汤婆子，让他们捂手。</p>
小孩子最是细皮嫩肉，才这么一会，两个崽崽的小手都冻得通红，一接触汤婆子，就像寒冰碰到太阳，整个人暖的快化成一滩水了。</p>
“这汤婆子好暖和。”燕大双呼出一口白气。</p>
燕小双捧着汤婆子的手紧了紧，表示认同。</p>
“还要堆几个雪人？”燕清河蹲下了身，看了一会雪人。</p>
云依依老老实实地答道：“五个。”</p>
燕清河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p>
他拿起燕大双丢在一旁的小铲子，开始将周围的积雪聚拢在一起。</p>
他鲜少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就连堆雪人这件事都做的极为优美。</p>
“我来帮你吧。”云依依站在一旁有些无聊。</p>
“不用，冷得话要不去屋内？我一会堆好了叫你出来。”燕清河淡淡道。</p>
云依依嘴角微抽，那这样有什么乐趣可言？</p>
似乎看出了她的无聊，燕清河想了想：“你要实在无聊，这眼睛、鼻子、嘴巴……”</p>
云依依秒懂：“我这就去找！”</p>
“娘，我跟你一起去找。”两个崽崽连忙跟了上去。</p>
云依依点点头，看向丫鬟：“有胡萝卜吗？”</p>
“有的。”</p>
“不需要新鲜的，你去厨房找几个过来。”</p>
丫鬟点点头。</p>
“你们之前是在哪里拣的松果壳子？”云依依问两个崽崽。</p>
燕大双积极道：“娘，我带你去。”</p>
他带着云依依来到之前那个地方，不过因为积雪覆盖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p>
“怎么不见了？”燕大双抓抓脑袋，被雪覆盖以后，这个地方全都是一片雪白，哪里还有什么松果壳子。</p>
燕小双眉梢也皱起，努力回忆起位置。</p>
他拿起一旁的小树枝，推开堆积的雪。</p>
“弟弟，找得到吗？”燕大双跟着他一块翻找。</p>
燕小双也不能保证是这个地方：“试试看。”</p>
“你们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p>
说着，云依依让丫鬟去拿了三个小铲子，给他们分了一个。</p>
用铲子和不用铲子的速度是不一样的，在三个人的共同努力下，很快找到一个散落松果壳子的地方。</p>
两个崽崽抓了一些走到燕清河的身边，松果壳子小心放在清扫好的地面上。</p>
“还差一些石头和树枝。”云依依轻声道。</p>
燕大双大声道：“这个我知道在哪里。”</p>
他拉着燕小双往后跑，两个崽崽很快就取了回来。</p>
燕清河堆雪人的速度很快，在他们忙着的时候，也没闲着，还剩一个没堆。</p>
云依依站在旁边，想要过去帮忙被他喝止。</p>
所幸，他动作也快，三两下就堆完了，六个雪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还挺可爱的。</p>
“娘，胡萝卜是用来干嘛的？”燕小双拿出一根有些萎靡的胡萝卜，有些不解。</p>
云依依笑了笑，拿过他手上的胡萝卜：“这是用来当做雪人的鼻子的。”</p>
她先是用小树枝充当雪人的眉毛，再拿了两块小石头充当雪人的眼睛，然后将胡萝卜放在眼睛下方，嘴巴用手指戳了个小洞，将松果壳子放了进去，大一点的树枝按在雪人的身上当做手。</p>
云依依满意一笑：“这样就大功告成！”</p>
燕清河也称赞道：“依依做的不错。”</p>
燕大双和燕小双学着云依依的手法，将剩下的几个雪人都安排上眼睛鼻子嘴巴这些。</p>
“娘，我觉得我和弟弟堆的那个雪人好丑啊。”燕大双有些沮丧地说，别的雪人看上去都圆润至极，就他们堆的雪人七歪八倒的，在一众雪人面前，别提多尴尬了。</p>
云依依倒不这样觉得：“我觉得挺好的。”</p>
看起来确实是有些粗糙，但仔细看看，还是能发现细节之处的。</p>
“挺有特色的。”燕清河仔细瞧了瞧，给了这么一个评价。</p>
得到父母的夸奖，两个崽崽高兴地笑了。</p>
已经在外面待了太长的时间，云依依怕崽崽们会再次受凉，便让丫鬟送他们回房。</p>
她将手上的汤婆子放到燕清河手上：“暖暖吧。”</p>
外面这么冷的天，燕清河又不是机器人，他不说，但不代表他不冷。</p>
云依依并非没有心的人，若是没有注意到他不动声色收回的手，她还察觉不到对方冷了，但既然察觉到了，她自然不会无视。</p>
“我不冷。”燕清河微微摇头。</p>
云依依不容拒绝：“我冷，你先替我暖暖汤婆子。”</p>
燕清河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下一暖，没有再拒绝。</p>
夜里，雪渐渐小了，到了第二天居然直接停了。</p>
冰嬉当天，有这样的好兆头，皇帝分外高兴。</p>
他从宫廷中选出两百名体质健壮的侍卫，分成两队人，一队人穿着蓝衣马褂，一队人穿着红衣马褂，分成两列站好，在瀛台处进行比赛。</p>
比赛还没开始，内务府的人开始进行冰鞋、护具的分发，以防中途发生什么意外。</p>
云依依坐在皇后左方的下席，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到冰鞋下方的安装在鞋底木条两旁的双刀，她微微有些惊异，没想到跟现代的冰刀鞋极其类似，只不过现代的要更完善和安全些。</p>
“燕夫人可是第一次看冰嬉？”皇后手捧着热茶捂手，看向云依依。</p>
云依依收回视线：“妾身鲜少看到这类活动，倒是新鲜了。”</p>
皇后微微一笑：“待会会有蹴鞠比赛，过后，便是投壶……”</p>
云依依保持着端庄，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相告。”</p>
皇后观她面色似有疑惑，但却并不慌张，心下暗赏。</p>
云依依想的很简单，虽然她没见过，但等会开场的时候，自然会看到，她也就不急于知道了。</p>
“陛下有旨，冰嬉开场！”</p>
随着总管太监尖利的嗓音落下，侍卫们穿着皮制的护膝，脚下穿着双刀冰鞋缓缓滑入场，身姿高昂，他们手举着与马褂相同颜色的旗子，动作标准规范，每一个脚法都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一般，整齐划一。</p>
云依依看向对面，燕清河隔着万千人海向她投来一瞥。</p>
他微微颔首，目光温和且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