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舟却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柳如烟。</p>
“夫人，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在乎独孤雪娇吗？”</p>
他突然换了个话题，柳如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在说长公主么，怎么就扯到自己头上了？</p>
她警惕地盯他一眼，并未打算将实情告诉他，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要带进棺材里的。</p>
柳沉舟见她沉默，便猜出她的小心思，只是笑笑，也未强迫她。</p>
“自从跟瓦里岗大战两次后，独孤雪娇的声望早已经超过了独孤将军。</p>
她不仅聪慧睿智，而且勇敢果断，不仅会比巫族更厉害的傀儡术，还能指挥千军万马。</p>
即便独孤将军被擒，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她照样能带着大军，扭转乾坤，反败为胜。</p>
你说，这样的女将军，是不是比独孤将军更让人惧怕？</p>
若你是瓦里岗的皇族，未来的君主，你会想着先除去谁呢？”</p>
柳如烟眨眨眼，随即莞尔一笑，眼里满是笑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p>
“独孤小姐自然是最厉害的，瓦里岗没人是她的对手，我早就知道。”</p>
她说话的时候，离他极近，带了些微低哑的嗓音如同羽毛，挠的人心旌动摇。</p>
柳沉舟见她提起独孤雪娇的时候，表情完全变了，轻轻飘飘的话飘进耳中，心里的酸水又冒了出来。</p>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p>
他一下掐住她的杨柳细腰，又伸手将书桌上所有东西扫到地上，然后将她放了上去。</p>
柳如烟坐在冰冷的书桌上，怔怔地看着他，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双眸瞠大，双手撑在她身前，脸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子。</p>
“你别闹，这里是书房。”</p>
柳沉舟看着她羞窘的小模样，心底隐秘而柔软的角落被轻轻碰触，薄唇勾起，凑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p>
柳如烟的脸越来越红，身体越来越软，努力垂死挣扎了一下。</p>
“啊，你别……”</p>
“晚了，是你自己闯进来的……”</p>
屋内人影斑驳，月色披靡，透窗而过，随着摇荡，小院里浓浓春意。</p>
柳沉舟第二天回到府中的时候，急匆匆的，脚步飞快。</p>
看到院子里飞奔而出的护卫，抬腿就踹了一脚。</p>
护卫倒飞而出，躺在地上，喷出一口血。</p>
“夫人呢？”</p>
护卫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声音放的极低，根本不敢看他一眼。</p>
“夫人、夫人出府了，她穿了丫鬟的衣服，我们一时不察……”</p>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他狠踹一脚，再次倒飞而出，这次落地后，直接晕了过去。</p>
柳沉舟心头滚着怒火，仿佛烧刀子一样。</p>
“没用的废物！养你们何用！”</p>
说完之后，就朝书房大步流星地走过去。</p>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窗前，眉头狠狠一皱，毫不掩饰面上的厌恶。</p>
“完颜芩菀！你到底对我夫人说了什么？”</p>
屋里站着的人正是完颜芩菀。</p>
早在护卫被骂的时候，她就听到声音了，此时转头看着门，与他目光对视。</p>
“夫人？你喊的这么亲，可惜那个女人似乎并未把你当做夫君。</p>
要不然，为何我只随便说了两句，她便不管不顾地逃走了呢。”</p>
柳沉舟脸色铁青，走到近前。</p>
“完颜芩菀，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要动我夫人，但似乎你真的忘性很大！</p>
当初说了，事不过三，你却第三次来挑衅我，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p>
说到这里，忽而上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双目赤红，像濒临疯狂的兽。</p>
完颜芩菀双脚离地，胡乱踢蹬着，双手掐住他的手，努力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p>
“此一时……彼一时，我也想就那么放过你，但……现在情况不允许……”</p>
柳沉舟才不想听她的废话，只想把那脖子捏断，再也不要见到这张厌恶的脸。</p>
完颜芩菀只觉窒息感如潮水般把自己包裹，呼吸越来越困难。</p>
“你若是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柳如烟……”</p>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柳沉舟手上用力，将她往地上一甩。</p>
噗通——</p>
完颜芩菀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缕血丝，重重地咳了几声，又抬头看他，带着恶毒的笑。</p>
“沉舟，你最了解我这个人的，不是吗？若是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去，也不会留给别人，尤其是你。</p>
现如今大皇兄和三皇兄都死了，六皇兄也成了废人，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p>
你我联手，你助我登上帝位，未来瓦里岗就是我们俩的！</p>
我不介意让你养着那个女人，只要你还是我的就行……”</p>
柳沉舟看着她，就像看个疯子，越来越听不下去。</p>
眸底骤然弥漫猩红的深浓色泽，好似地狱幽火，能把她灼烧成灰烬。</p>
他走上前，一脚踩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p>
“完颜芩菀，我看你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p>
若是再让我听到一次这样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别说是皇位，我让你连公主都做不成！”</p>
完颜芩菀手上传来剧痛，可她却死咬着嘴，没有喊一声痛，反而用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腿，死死不愿松手。</p>
“沉舟，那个女人根本不是真心爱你，她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套取情报！</p>
她为了独孤雪娇，可以毫不犹豫地丢下你，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p>
你还要这样卑微地爱到什么时候？我看着都心疼，求你不要再喜欢她了，好不好？”</p>
柳沉舟咬着牙，眼中怒火横生，下颚绷出尖锐的弧线。</p>
“她去找独孤雪娇了？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p>
完颜芩菀疯魔了一般，抱着他的腿，却死活不开口。</p>
柳沉舟唯一的耐性已经告罄，直接伸脚将她踢到一边。</p>
“来人！把大公主送回皇宫！”</p>
话音落，便有两条黑影窜出来，二话不说，把完颜芩菀一左一右给架走了。</p>
完颜芩菀原本扭曲着一张脸，满面泪痕，却在被架出房门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p>
柳沉舟面色阴沉地看着那张书桌，想起昨晚种种，明明那么乖巧地躺在他身下，眼里噙着泪，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夫君”，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p>
他越想脸色越难看，好似有一把锋刃狠狠捅进他的心脏，搅碎他的灵魂。</p>
巨掌一拍，结实的红木桌瞬间破碎，发出震天响动。</p>
柳沉舟当即转身出门，带着十几个护卫，骑马追了出去。</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