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翼目光凉薄地盯着申屠扈，他的五官不似大端朝人那般柔和，高鼻深目，神骨俊秀。</p>
可此时他冷峻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双目更是漠然的慑人。</p>
“我说申屠扈，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我不是你们北冥狗屁的二皇子，我是嵬翼营副将泷翼。”</p>
话音落，身形一闪，转瞬间站到申屠扈面前，一只铁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声音里满是威胁。</p>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若再让我从你们嘴里听到什么二殿下，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p>
申屠扈是申屠将军一手培养起来的，同样骁勇善战，且比他更心狠手辣，少年成名。</p>
每次提起他，都会跟二皇子耶律昊作比较，稍微矮上一截。</p>
甚至让人生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p>
曾经申屠扈对耶律昊既钦佩又仰慕，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嫉妒。</p>
可被他捧在天上的战神却成了敌国的将军，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p>
“看来二殿下是铁了心的要当国贼了。”</p>
泷翼眼神一冷，手上力道加重，看着他扭曲的脸，露出冷笑。</p>
“看来你是真不长记性。”</p>
申屠扈被他死死掐住脖子，不敢轻举妄动，只狠厉地瞪着他。</p>
泷翼又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p>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招惹风慈，否则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大端。”</p>
申屠扈只觉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窜上脊背，眼底惊惶一闪而逝。</p>
他知道自己跟风慈的恩怨了？</p>
泷翼松开手，又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嘴角满是讥诮。</p>
“她现在是我看上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休想动她一根汗毛。”</p>
话音落，转身离开。</p>
申屠扈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还未从那双摄人的碧绿眸子中回过神。</p>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双拳紧握，嘎吱作响。</p>
“呵，谁死谁活还未可知呢。”</p>
盘庚带着一众北冥士兵走出来，将要穿过院子门口的时候，站住脚，看向墙边立着的女人。</p>
他看着风慈，想要上前，有些欲言又止。</p>
可身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心念一转，迈出去的脚步又转了回去。</p>
风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凉薄的目光投过去，好似冰箭，能杀人。</p>
她眼神如刀，丝毫不掩饰对北冥人的痛恨。</p>
她攥紧手里的匕首，忍住了扑上去杀人的冲动。</p>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压在心口的石头落地。</p>
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刚才自己一直很紧张。</p>
风慈看到泷翼走出来，好似什么都未看到，漠然地转身离开。</p>
泷翼捕捉到她的身影，冷冽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脚步飞快地跟了过去。</p>
“你刚刚在担心我。”</p>
是肯定的语气。</p>
风慈理都没理他，疾步走进自己院子里，刚要把门阖上，就挤进来一条手臂。</p>
“闪开！”</p>
泷翼沉沉笑着，剑眉微舒，一双碧眼璀璨若星辰，碧色的光泽朦胧蛊惑。</p>
“为何不承认？你担心申屠扈对我下手对不对？”</p>
风慈毫不犹豫地拔出袖子里的匕首，作势要朝他刺去，声音冷寒。</p>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算什么东西，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恨北冥人！”</p>
泷翼眼看着匕首刺过来，却不闪不躲，甚至把腿也神了过来，拦住门。</p>
“我是谁？我是嵬翼营的副将，泷翼。”</p>
匕首在他眼前一寸之地停住，到底没有刺进去。</p>
泷翼好似早就料到她不会真的下手，浅浅笑意从眉目间透出来，勾得人惊心动魄。</p>
“我知道，你舍不得。”</p>
话音落，出手如电，抓住她的手腕，使劲一甩，匕首落在地上。</p>
同时，身形一闪，极快地钻了进去，咣的一声，用脚把门踢上了。</p>
“你放开我！你找死！”</p>
泷翼扯着她的手腕，反手一转，把人往怀里一按，从背后抱住了她，薄唇在她的后颈逡巡片刻，咬了上去。</p>
“啊！你是狗吗！一见面就咬人！”</p>
风慈猛然间后颈疼得钻心，眼眶一酸，却一滴眼泪都未落下。</p>
她的眼泪早在九年前就流尽了。</p>
没人知道，风慈后背蝴蝶骨上有一片刺青。</p>
是只狂野的雪狼头，獠牙外露，嗜血的凶狠模样。</p>
泷翼平日里喜欢咬她，尤其喜欢咬她蝴蝶骨上的刺青。</p>
齿关一错，咬破她的皮肉，任血腥气在口腔中散开，仿佛跟他融为一体，令他的血也沸腾起来。</p>
他总觉得风慈的血比旁人辛辣冰冷，有股雪狼般的孤绝。</p>
“谁叫你不听话，明知道申屠扈为何来教坊司，还眼巴巴地送上门。”</p>
若不是歌姬哭着跑去找他通风报信，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谁知道风慈会不会受伤。</p>
一想到她可能会被伤到，浑身的血都冷了，想杀人。</p>
风慈气得胸口起伏，不愿轻易被制服，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不顾疼痛，猛然转过身，反客为主，咬在他肩膀上。</p>
泷翼薄唇勾起，好似感觉不到痛，死死按住她后脑，生怕她咬的不够深。</p>
“刚刚还说我是狗，现在咬人的是谁？”</p>
风慈后背一僵，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他搂住腰，越发按进怀里，耳边是带着蛊惑的暗哑嗓音。</p>
“你说的没错，我是狗，只会咬你的疯狗，而你是我的小母狗，咱们天生一对，般配得紧。”</p>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挺骄傲。</p>
风慈动作顿住，继续咬也不是，那就坐实了他的指控。</p>
可就这么松开放了他，又有些不甘心，这个男人太会折磨人了，而且不要脸至极。</p>
“滚！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p>
泷翼见她要从自己怀里挣脱，两只手都用上了，牢牢地圈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任由她的双腿在半空踢蹬。</p>
“嗯，那就等晚上再说，你是我的小母狗。”</p>
风慈有些无可奈何，揍又揍不过，骂也骂不听。</p>
她有些后悔，后悔八年前为何要招惹他。</p>
她甚至不敢想，若八年前两人初遇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的身份，会不会拼死杀了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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