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宠妻来袭:老婆,别跑! > 第125章 都城
  而今日已经是她失踪的第三天,夜骐已慌到了极点。

  整个都城,几乎被他翻了过来,出城的各条通道,也已派人去追,但仍无消息。

  此事甚至惊动了皇帝,他宣夜骐进宫。

  夜骐本不想去,却又思及会不会有所发现,只得前往。

  到了春暖殿,出乎意料之外,这次的皇帝身边,居然没有女人。

  他见到夜骐,眼神玩味:“嗬,这么憔悴。”

  夜骐不语。

  “听说你为了那个女子,居然到处去警告大臣?”皇帝将身体靠入椅背,笑容中带着嘲讽:“你究竟树了多少敌,需要这么诚惶诚恐?”

  “父皇找我,究竟想说什么?”夜骐挑眉。

  “朕只是觉得有趣,你为何会对那般平凡的女人,如此上心。丢了死了,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吗?”皇帝盯着他,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之上,轻轻地叩。

  “或许我该学父皇您,所爱的女人没了,就找跟她相像的来代替,这样,是不是会快乐一点?”夜骐也毫不示弱。

  皇帝骤然眸色一沉:“你不要太过放肆。”

  夜骐呵呵一笑,再未言语。

  两人对峙片刻,皇帝又悠然开口:“朕很想知道,当初,你究竟是用何方法,让裴凯哥杀了夜鹫。”

  夜骐对他知晓此事,毫不意外,也不惊慌,只问:“父皇为何此刻提及此事?因为大哥要出征了么?”

  皇帝嘴角一勾:“朕总不能告诉天下人,你们兄弟相残,所以自然要为你找个替罪羊。”

  “多谢父皇为儿臣考虑得如此周。”夜骐躬了躬身。

  若是外人听见他们此刻的对话,必定心寒。

  弑兄之罪,却为父所包庇,甚至掩盖。

  然而,这是皇家,看不见血的修罗场,只为了那一方玉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杀了你二哥,接下来,是轮到你大哥,还是朕?”皇帝悠然又问,似乎他此刻所问的问题,不过是寻常琐碎,无关生死。

  “父皇放心,儿臣必定会为您养老送终。”夜骐也答得轻松。

  皇帝点点头:“看来你大哥也活不久了。”

  夜骐一笑:“难道您在乎么?”

  皇帝也是微微一笑:“朕说过,在乎的那个,已经死了。”

  但那个人,绝不是已死的夜鹫。二人均心知肚明。

  夜骐也没心情过多在此纠缠,随即便告退。

  皇帝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又丢出一句话:“她真的叫琴雅么?”

  夜骐背影微微一滞,却没有停步……

  刚刚回府,便来了不速之客,夜垣。

  “我是来向三弟辞行的,今日我便将出发去边关。”夜垣如是说。

  夜骐笑了笑:“祝大哥此次得胜,为二哥报仇雪恨。”

  夜垣微微颔首,又面露关切:“弟妹找到了么?”

  “未曾。”夜骐垂下眼睑,叫人无法窥探他的眼神。

  “我也派人多方打探寻找,只可惜没有回音。”夜垣叹气。

  “多谢大哥了。”夜骐微扯嘴角:“说来也奇怪,为何掘地三尺,却仍无踪无影,难道一个大活人,真能就这么凭空消失?”

  “三弟可还是在怀疑大哥?”夜垣反问,眼中露出哀伤:“现在二弟已逝,就剩下我们兄弟二人,理应更加相互信任依靠,不可受人挑拨。”

  “大哥多想了。”夜骐淡淡地笑笑:“我只不过是找人心切,随口一说。”

  “那便好,我该启程了,告辞。”夜垣起身,夜骐将他送至门口,幽暗的眸光,一直看着他渐行渐远。

  魑魅不知何时,出现他身后:“主子。”

  “有去,无回。”夜骐只轻轻缓缓地,吐出这四个字。

  夜垣率领大军出城,特意挑了经过夜骐母亲坟墓的那条路。

  当他骑在马上,看着那座孤冢越来越近,眼中浮起残忍的光。

  夜骐,这两天我送给你的惊喜,够了么?

  最珍爱的东西被打破,碎片是不是划得满心都是血?

  你现在,感受到我当初的痛了么?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起当初那撕心裂肺的一幕,他的王妃,带着腹中刚刚成型的胎儿,在他被刺杀的那一刻,为他挡下了那一箭,血淋淋地倒在他面前。

  那一刻他看见,远处的夜骐,在笑。

  夜骐,我等待着未来的某天,你发现自己妻子的骸骨,躺在你母亲棺中的震撼。

  那个时候,我会笑得比你当初,更愉悦。

  夜垣嘴角一扯,策马疾行,无比畅快。

  身后的随从中,有一人眼中露出些深意……

  就在那天,魑魅禀告夜骐,说接到魍魉密报,要他留意其母之墓。

  夜骐听完,蹙眉深思,随即带人去了郊外。

  在墓前站了半晌,他才挥手,让人将墓移开。

  石棺内,空无一人,正在失望之际,他却发现里面留有一根长发,顿时眼神一凝。

  这墓中,的确曾经有人,是谁,会不会是米苏?

  他立刻叫魑魅检查周围的痕迹,发现果然有与米苏身形吻合的脚印。然而追踪了几步,便消失了踪迹,再无可循。

  下令在整个荒原继续找,他微微松了口气。

  这至少证明,米苏可能还活在世上。

  只要她活着,他就一定能找到她。他的手在身侧握紧。

  然而找到她,并不容易。

  那个女子行踪不定,米苏被她带着,时而在树上露宿,时而在山洞躲藏。

  而她也丝毫没有放米苏走的意思,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了同伴,欢欣不已。

  米苏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只得无奈地先跟着她,后面再想办法。

  她本就是善良之人,见这女子如此境遇,也觉得可怜,所以每日里照顾她,哄着她洗脸,帮她梳头,在她打回来野物时,帮着烹烤。

  那女子渐渐极喜欢米苏,单纯如孩童,时不时望着她笑,偶尔还给她唱曲跳舞。

  米苏发现,她的歌声婉转清越,舞姿轻灵曼妙。

  若未被毁容,不疯不傻,定当是倾国倾城。

  只是不知何故,会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就这样到了第七天,这天夜里,暴雨倾盆,她们所在的山洞,开始往里灌进雨水,地面无法容身。

  那女子将她提着,掠到高处的巨石上暂时躲避。

  米苏抱着膝,有些无聊地仰头望着山洞上方,突然发现某个角落,似有一丝亮光。

  这般裴闭的地方,怎么会有光道,米苏心中生奇,凝神仔细去看,却见那溢进来光线的地方,形状隐约像是一个锁孔。

  想要问身边的女子那里有何蹊跷,却发现她已经蜷在一旁睡着。

  料想即便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米苏叹了口气,又继续发呆,不久也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洞外的雨声中,忽然混进人声。

  那女子惊醒,立刻拉了米苏,自巨石背面滑下躲藏。

  米苏几乎半个身子都浸在湿冷的雨水中,冻得直发抖。

  有人从洞口进来,米苏不敢确定是敌是友,暂时没有出声。

  当她辨别出其中的某个声音,极像府中的宋侍官,不由惊喜万分。

  可刚张口要喊,却觉得身上一麻,被点了哑穴。

  她回头,见那女子眼中露出森寒的警告,手臂也将她紧紧扼住,怕她逃离。

  可等待了这么久的机会,米苏怎肯轻易放弃。

  她假装乖顺地不动,撑在身侧的手,却悄悄地将一颗小石子推了出去,撞击石壁,发出轻微的声响。

  魑魅的耳力极好,立刻发现了异常,眼神投往她们的藏身之处。

  而那女子察觉到对方已发现,看着米苏的眼睛中,露出怨毒,手也举了起来。

  眼看就要向自己的天灵盖拍下,米苏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但等待了半晌,那手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睁开眼,看见那女子的目光,迟疑而不舍。

  最终,猛然松开她,自己却如一尾灵活的游鱼,潜进水底,转眼即不知所踪。

  而这时,魑魅已经掠至此处,见到她,惊喜地叫娘娘,将她救起。

  发现她口不能言,他即刻给她解了穴道,焦急地询问是何人所为。

  米苏想起和那女子相处的这些时日,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肯吐露实情。

  魑魅不好过多勉强,只好暗中叫人四处搜查,自己则护着米苏,回到太子府。

  夜骐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愕住,随即便咬紧了牙,握起拳往身边的桌子上猛砸了一记,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狂喜出门。

  下人还想提醒他坐车或者带伞,他却已经飞身上马,在雨中狂奔而去。

  一路上,雨点打在脸上,都毫无知觉,眼中一直是湿润的,不知是雨是泪。

  当在城门口,见到米苏的那一刻,他策住了马,就那样自高处,怔怔地望着她。

  她在那一刻,含着泪,对他微笑:“我回来了。”

  下一瞬,便感觉身体一轻,随后便被一个潮湿却温暖的怀抱,紧紧包裹。

  “苏苏,苏苏……”他在她的耳边,声音哽咽地不住叫她的名字,便说不出多的任何一句话来。

  她的泪也流了下来,紧紧回拥住他。

  天知道,她这些天,有多怀念他的怀抱。

  原来真的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醒悟到自己曾经拥有的,多么珍贵。

  ,和着雨水和泪水,咸涩却又甜蜜。

  这一刻,无所谓他人的注目,无所谓一切。

  只想感受彼此的温暖,只想证明,他们真的在一起。

  回太子府的途中,夜骐一直抱着她,不时低下头。

  她只是温柔浅笑,手却紧握住他的衣襟,再不松开。

  她听话地任他摆布,最后拿起身边干爽的布巾,为他擦头发。

  可手刚刚放到他的头顶,他便如那日一样,环紧她的腰,将脸深深埋进她怀里。

  他的背,在轻微的颤栗。她怜惜地搂紧他,轻声安慰:“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再也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他低低呢喃。

  从未觉得,自己是这样脆弱的人,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好害怕,会失去她。他甚至不敢去想,若是以后的路上没有她,该怎么走下去。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她声音暗哑。这是第一次,她主动给他承诺。

  她现在,真心愿意陪着这个视自己如珍宝的男人,走过今后的漫长人生,为他生儿育女,和他白头偕老。

  而就在这个温馨的时刻,她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他从她怀中抬起头来,心疼地问:“饿了吧?这些天,你在外面受苦了,是我没用……”

  她伸手点住他的唇:“别这么说,又不是你的错。”

  “这段时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问,刚才一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她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子,那般害怕被人发现,在心中微叹,俏皮地对他撅嘴:“你总该让我先吃饭吧?”

  “好好好。”他赶紧叫人传膳,门却应声开了,韵儿端着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站在门口。

  “韵儿,谢谢你。”米苏微笑。

  韵儿的泪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主子,是我对不起你。”

  这是她头一回叫自己主子,以往都是不称呼,或者僵硬地叫声“娘娘”。米苏怔了怔,心中升起温暖,知道她已经真心地接受自己。

  “韵儿快起来,是奸人的诡计,与你无关。”米苏扶起她,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其实韵儿这个姑娘,虽说冷淡,却也是真性情,日子越处得久,越觉得可靠。

  夜骐也在一边笑:“算了算了,过去了就不提了,先让你主子吃饭,刚才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米苏瞪了他一眼,坐下用膳。

  这些天,一直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倒也真的是饿了。虽然不至于狼吞虎咽,但也吃得很快。

  夜骐在一边看着,愧疚地轻抚着她的背,怕她噎住。

  吃了个大半饱,她放下碗,满足地叹了口气,眼睛弯弯的,盛满孩子般的纯真笑意。

  这样的她,让他怎么受得了,立刻拉她入怀呵疼。

  韵儿见状,识趣地端着碗盘退下,一路偷笑……

  只剩下他们俩,米苏自然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娇羞地垂下睫毛,不肯看他。

  明明那般渴望,却又那般小心,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瓷器,想要捧在手中,却又生怕碰坏了。

  她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唇边带着微笑,沉沉入眠。

  窗外的雨,仍旧淅淅沥沥未停,反衬出一室静谧安稳,如她的梦,如他的心……

  米苏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再醒来时,窗外已是阳光普照。

  而身边的那个人,还在熟睡。

  他应该也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吧,她看着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心疼地抚摸。

  夜骐低低地“唔”了一声,拉下她的手,将她拥紧:“别闹,再多睡一会儿。”

  她哪有闹?米苏撇撇嘴,乖巧地偎在他胸口。

  不多时,有人敲门,是魑魅的声音,说皇帝传他们二人进宫。

  “又搞什么名堂?”夜骐不耐烦地嘟哝。

  米苏失笑推他起身,毕竟君命难违。

  他不请不愿地磨蹭了好半天才起床,烦躁地板着脸。

  “好啦,别恼,等我们从宫里出来,顺便去逛市集好不好?”她哄着他,却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还逛,上次就是把你逛丢了。”

  米苏无语,只好硬将他按在椅子上,为他梳发结冠。

  镜子里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她又想起当初,他为她梳头发时说的那句“为妻结发,此生不离”,心中不禁泛起温暖。

  他大约也想起了同样的场景,交握住她的双手,合在唇边一。

  又接到宫中的催促,魑魅不得已,再次来到房门口清咳。

  米苏忙抽出手,为他穿好外衫,拉着他出门。

  怎么到了现在,反倒他变得像个孩子。连夜骐自己,也不由得好笑。

  马车照例是只能行至宫门,接下来的路,夜骐照旧非要背着米苏走。

  米苏不依,他便使强,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就范。

  但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一样飞跑,而是走得很慢。

  他背上的宽阔温暖,让她渐渐不禁将头靠到他肩头,两个人一起看前方的风景。

  “苏苏,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里。”她忽然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心里轻微地颤栗。

  她也希望,他们的时光,就停在这样美好的时刻,再没有阴谋,再没有劫难。

  但是这段路,走得再慢,也终究会走完。

  他们还是到达了春暖殿的门口。

  夜骐将她放下,伸手替她理好脸旁的散发,牵起她并肩进殿,直到站在皇帝面前,仍未放开她的手。

  米苏被他握紧了手,行礼不便,只得略显尴尬地福了福身。

  皇帝的目光,从他们十指交缠的手上滑过,最后停在米苏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听说你前段时间失踪,现在还好么?”

  “臣媳无恙,谢父皇关心。”米苏恭敬地回答。

  “太子为你,可是鞠躬尽瘁。”皇帝扯扯嘴角。

  “臣媳荣幸,谢夫君疼惜。”米苏依旧镇定回答。

  可是下一句话,却让她心里开始发慌:“再过几日,便是灯节,不如将你的父母也接来团聚,算是为你压惊?”

  “多谢父王如此为琴雅着想,不过她父亲今年身体虚弱,怕经不得颠簸。”旁边的夜骐,接过了话。

  “诶,派辆舒适的马车,慢慢行驶即可,还可让御医随行,你既然如此体谅妻子,更应该照顾到她思亲心切嘛。”皇帝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一番话堵得他人无言以对。

  夜骐沉默了一瞬,随即爽快答应:“好。”

  皇帝又天南海北地闲扯了一阵,放他们离去。

  出了殿门,米苏扯住夜骐的袖子,低声问:“他是不是怀疑我了,怎么办?”

  夜骐看她着慌的样子,安慰地笑:“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埋。”

  可此刻,他也猜不透那老狐狸究竟想干什么。

  回到府中,他即刻吩咐魑魅,着手安排此事。

  当初为了替米苏捏造假身份,他们也算将功夫做足,在北越和大骊交界的郡县,倒真有一户姓琴的人家,而且的确有个和米苏年纪相仿的女儿叫琴雅,只是今年早些时候死于恶疾,所以正好由米苏顶了她的名字。

  现在无论皇帝是否真的起疑,他们都必须先将琴家的父母接来,演一场以假乱真的戏。

  那边魑魅去接人,这边夜骐也一再劝慰米苏,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三日后,琴家老夫妇到了太子府中,哪怕预先已经安抚过,但到底只是普通人家,遇到如此大事,还是甚为惶恐。

  米苏毕竟之前经历了那么多惊涛骇浪,在最初的慌乱过后,也已镇定下来,尽力跟两位老人亲厚,以求少露破绽。

  灯节到了,这假扮的一家人,应邀入宫赏花灯。

  在进春暖殿之前,米苏对两老微笑,让他们不要慌张,夜骐站在一旁,眼露赞赏。

  这是个坚韧睿智的女子,有能力与自己一起,坐拥天下。

  进了春暖殿,在行礼过后,米苏落落大方地介绍了自己的“父母”。

  而琴父也推说自己不擅言辞,在恭维了几句之后,便聪明地保持沉默。

  唯独琴母,双腿一直微微发颤。

  皇帝扫了一眼他们,含笑而语:“琴雅似乎和父母长得不太相像啊。”

  各人心里均是一惊,夜骐笑了出来:“我与父皇,也长得不像。”

  “是么?朕倒觉得,我们父子俩,惊人地相像。”皇帝的话,意味深长。

  夜骐只是淡淡地笑笑,并不接话。

  皇帝又审视了他们半晌,站了起来,语气依旧懒散:“时辰到了,一起去看灯吧。”

  身边新宠的美人也赶紧想跟上,他却一挥手打发了她,独自悠悠然离开,经过米苏身边时,忽然转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米苏平静地半垂着眼睑,假装没有看见这颇有深意的一瞥。

  今夜的宫中,无论廊间树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将夜空照亮,星月的光芒,也被对比得黯淡了几分。

  皇帝自顾自走在最前头,米苏和夜骐,走在中央,琴家夫妇畏缩地跟在最后。

  走着走着,米苏感觉自己的手,被夜骐握住,不由转眸一笑。灯火阑珊中,如此楚楚动人,让夜骐真想就此一亲芳泽。

  可毕竟是此种场合,他只得忍住,也对她微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前方的皇帝,明明没有回头,却像是看见了这一幕似地,挑了挑嘴角。

  一路行至某处宫阙,皇帝忽然停住脚步。

  而夜骐的脸色,在那一刻也变得阴沉。

  “不带着你的妻子,进去拜祭你的母亲么?”皇帝的声音中,含着讥诮。

  米苏发现,牵着她的那只手,骤然一紧。

  “我已经带她拜祭过了。”夜骐冷然答道。

  “哦?”皇帝侧过脸来,眼神幽深:“是城外那座空坟?”

  闻言,米苏的手,也是一抖。

  当初她便诧异,为何那石棺是空的,原来,这是世人皆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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