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天命之子总想攻略我 > 第123章 第1章【万字三合一】
  黑云几乎压到了海面, 一艘黑色的海船几乎和海面融为一体,破开高达百丈的巨浪,在后方留下一片片白色的泡沫。

  霍海城五人站在甲板上, 围栏外面是一片半透明的薄膜,挡住了强烈的海风和海浪, 船上的白帆鼓起, 像是要被崩碎一样。

  他们还未出东海海域,路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是以霍海城几人还算放松,除了壁刀,他实力不过是金丹,这次若不是有霍海城在, 赏金会长也不敢让他跟来。

  “虽然这片海域不算危险, 咱们还是要安排人警戒。”霍海城打破沉默,其他人下意识看过来听他安排。

  等了一会儿, 霍海城都没有说怎么安排, 云竹还以为他需要回应,殊不知霍海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霍前辈觉得该如何安排为好?”

  霍海城轻咳一声,“左右这段海域也没什么危险, 便我和云大夫一队,其他三人一队吧,壁刀修为较低, 交给无心师伯他们也比较合适。每一队警戒一天,诸位可有意见?”

  其他人:别拿我们当借口。

  云竹没什么意见,他和霍前辈最熟悉, 自然是和他一队是最好的, 最重要的是, 和霍前辈一队,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美滋滋。

  无心剑主忍着笑,又道,“我们只有两个房间,既然分了队,那房间也按照分队来安排吧,免得没值班的人被打扰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非常乐意帮霍海城一把,霍海城自然也是求之不得,云竹这边想的是,反正霍前辈不用睡觉,床是他的。

  五人各怀心思,这安排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无心剑主三人自告奋勇,让云竹他们今天先休息,霍海城因着自己的小心思还有些不好意思,云竹却很自然的去挑了最近的房间。

  “如风,还不跟着去!”壁刀推了他一把,又怕云竹听到,只能传音,“把握机会,同床共枕!”

  霍海城喉咙发紧,突然想到了当初蛛魔城,他和云大夫也是同一间客房,那时候云大夫便会在房间里洗澡。

  不能再想了。

  霍海城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根本不敢现在回房,掩饰性的站在甲板上,看着海浪翻腾,心思却全都飞到了房间里,一直想着云大夫到底在干什么。

  神识倒是可以偷看,可他也知道,云大夫的神识不弱,只怕是他刚看进去,云大夫便察觉了,这样一来,云大夫必定知道他的心思。

  踌躇许久,无心剑主他们三人分散在海船上警戒,偶尔看看霍海城到底回房了没有。

  直到天地间再不见一丝光亮,海船行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东海之上,海风的声音犹如巨兽怒吼,一排排巨浪拍打在防护罩之上,霍海城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跟个雕像似的。

  无心剑主抽空看向船头,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跟另一头的龟山殿主传音,“这小子,看他安排的时候跟豁出去了一样,如此不要脸,到现在都没敢回房。”

  龟山殿主这边看不到船头,又顾忌着房间里的云竹,也不好将神识铺过去,只能翻了个白眼,“难怪现在都没把人拿下来。”

  壁刀不知何时传音过来,插上嘴,“两位前辈传音可是在说如风?”

  “可不是嘛,没出息的小子。”无心剑主又看了一眼,“天都黑了,听闻云长老和凡人一样会进食沐浴就寝,这会儿估计人家都睡着了,进去怎么了?”

  壁刀嘿嘿笑着,“要我说,云长老对如风倒是有些纵容,若是我,直接不要这脸皮了,若能抱得美人归,这脸算什么?”

  “但凡他”

  “我听得到。”霍海城插嘴。

  “听得到还不赶紧进去?”无心剑主啐了一口,“不然你的心思可就白废了,以云长老的天资,日后必定一飞冲天,你不好意思,到了苍洲,可多得是人好意思。”

  霍海城脸色微变,龟山殿主又道,“在东洲,谁都知道你心属云长老,你是东洲乃至外洲第一人,没人敢和你抢。可到了苍洲,便是我等未去过,也知道那边天骄如云。”

  “云大夫待人不看天资。”

  “呵,这可不一定。”壁刀打破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不看天资也看实力吧?你就不怕有哪个早早成名的大能看上了云长老?”

  壁刀并不知云竹的实力和手段,只不过是危言耸听,然而霍海城却知道,云竹太的情况,难保不会出现。

  霍海城离开加班,走到船舱中,甲板上的三人齐齐笑了,无心剑主遥遥对壁刀竖起大拇指,“小子,主意不错。”

  “还是得有危机感。”龟山殿主嘿嘿笑了,“这小子,办事雷厉风行,偏偏对上云长老便跟乌龟爬似的,我看的都着急。”

  霍海城也只是因着之前被拒绝了,怕惊到了云大夫,这人便又把他推开,可听完壁刀的话,霍海城又想,他与云大夫的关系今非昔比,云大夫的确对他有些纵容。

  便是他孟浪些,云大夫也不会生气,的吧。

  临到门前,霍海城便有些不敢进去,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如今都戌时了,按照云大夫的作息,应当已经沐浴了吧?

  想到当初蛛魔城和云大夫同房时,耳边传来的水声,霍海城耳朵微微发热,有些庆幸他没有在云大夫沐浴时回来,又觉得有些遗憾,这么想着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孟浪了。

  深吸一口气,霍海城推开门,云竹正背着门口穿衣服,里衣已经穿上了,半湿的青丝垂在脑后,打湿了后背的衣裳,隐隐透出里面属于云大夫的肤色。

  若是他方才没有犹豫,是不是可以

  鼻子有些痒,霍海城轻咳一声,坐到桌前,斟了一杯水仰头喝了,眼角看到云竹的浴桶还在屋角,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换出来的衣服。

  “霍前辈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云竹坐到床边,拿过床头的医书,低头翻看。

  他沐浴后不喜欢擦干净头发,纯粹是懒筋发作,霍海城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但是第一次不敢直视,只因心里存着一些不敢说出口的想法。

  等不到霍海城的回复,云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靠在床头看书,霍海城没敢直愣愣的看着他,只得过去将屋角收拾好,又坐回了桌前,不停的喝水。

  做了半个时辰,便是桌上的水再多,也被霍海城喝完了,云竹疑惑的抬头,总觉得他今晚有些奇怪,“霍前辈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霍海城喝水的动作一顿,没好意思说他烦的是不知如何能够不经意的轻薄意中人。

  霍海城依旧是不说话,云竹放下书,坐到他旁边,看着空空如也的茶壶,拿过茶壶,不一会儿茶壶里的水便重新满上了。

  “霍前辈是在担心苍洲的事情?”

  “嗯。”霍海城只能承认这个,云竹的手便在手边,他却连动都不敢动。

  “为何要担心?”

  霍海城:我不担心。

  “听闻苍洲天骄如云,我不知我到了那边,可还能保持如今的地位。”

  云竹动了动,肩后的发丝滑到前面,滑过了霍海城的手,湿漉漉的,很凉。

  “为何要担心这些事情?我虽不知苍洲的天骄如何,可霍前辈如今仅是元婴,便可斩出窍,战分神。便是放到苍洲,这样的资质,只怕也是不多的吧?霍前辈未免过于低估自己了。”

  兰泽仙墓一行,霍海城可是能够轻易斩杀六阶,战七阶的人,那些苍洲的天骄,他就不信有谁比得上霍前辈。

  然而,霍海城的确不担心自己的实力,他就是撒了谎,撒谎之后,又觉得自己对云大夫撒谎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解释,难道还让他说,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轻薄云大夫吗?

  见他不说话,云竹想着还是要安慰一下这孩子为好,左思右想,最后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块果脯芯软糖,拨开糖纸,递到霍海城嘴边,“喏。”

  霍海城下意识张开嘴,被塞进来了一颗糖,味道很熟悉,是他之前给夏儿的那些。

  “云大夫平日里也会吃糖吗?”霍海城嘴里甜丝丝的,心里也是,“好像只见过云大夫吃过一次,上次亢凛谷的时候。”

  “小孩子才爱吃糖,只是霍前辈的零嘴总是分夏儿的心,前段时日压着她闭关的时候,缴下来的。”云竹手上又出现了一把,“我这还有,霍前辈还吃吗?”

  霍海城:不吃了,瞬间就不甜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霍海城很不明白,为何云大夫总将他看做一个孩子?

  “按照你我如今的修为,我们是同辈。便是不看修为,只看年纪,我们也是同辈。”霍海城提醒他,他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孩子。

  云竹才不想按照修仙界的看法来算辈分呢,很不讲道理,“在我们族里,霍前辈小我这么多,都能当我儿子了。”

  也不知道这话戳到了霍海城那里,他突然站了起来,搞得云竹略有些懵逼,怔怔的看着他,约莫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却又只能装傻,“怎么了吗?”

  “云大夫想当我父亲吗?”霍海城板着脸,“若是按照云大夫的算法,云大夫要当我父亲,就得跟我母亲那个老妖怪结契成亲了,她都快一千岁了,是不是都可以当云大夫的老祖宗了?隔了几十辈人那种。”

  “我抱歉。”云竹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暗道以后再也不敢拿霍前辈的年龄说事了,“我以后不说了。”

  “也不准这么认为。”

  “好。”云竹自知理亏,倒了杯水,“霍前辈先坐下吧,消消气。”

  霍海城板着脸坐下来,结果云竹手里的水喝了几口,缓和了自己心里的怒气,解释道,“我不喜欢云大夫将我看成晚辈。”

  “我知道了,我很抱歉。”云竹再次道歉。

  本来还有些生气,看着云大夫自责的表情,霍海城又舍不得他有一丝的不快了,当下便下意识的安慰,“不必抱歉,不过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罢了,云大夫日后别这么说便好了。”

  不想继续揪着这件事,霍海城拿出一块毛巾,拉过云竹的头发,轻轻按压,“云大夫先擦干头发吧,免得沾湿了手上的书,又该心疼了。”

  跟上次一样,明明是自己懒,弄湿了书页又蹙着眉心疼,真是让人看得无奈又好笑。

  “我来吧。”云竹抬手,被霍海城拂开了。

  “云大夫看书吧,我来便好。”霍海城自得其乐。

  他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跟小孩子脾气似的,云竹刚惹着人呢,便不好拒绝,只能随他了,自顾自的低头看书。

  手里的医书翻了好多页,霍海城总算是将他的头发擦干了,闻着云竹身上的冷香,霍海城有些着迷,摇了摇头甩开脑海里的杂念,“云大夫,”

  “嗯?”云竹偏过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有佛经吗?”

  佛,佛经?

  云竹很是诧异,一边拿出一本佛经,想了想,霍前辈看不懂他抄的这些华夏字,便换了另一本,从肩膀递过去,“霍前辈怎么突然想看佛经了?”

  道佛不同道,修士不都这么认为吗?

  霍海城拿着佛经,微微收紧,“想看看。”

  非礼勿视,他想让自己心里的旖念散去。

  次日一早,五人开始换班,云竹走到船尾那边看远去的白浪,无心剑主抓住机会将霍海城拉到一旁,传音道,“如风,如何?”

  旁边的龟山殿主和壁刀也很好奇,霍海城的表情却不是很好,他们纷纷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似乎在说他不争气。

  霍海城也很心虚,昨晚上,云大夫将手上的医书看了差不多一半,天晚了便去睡了,而他,看了一晚上的佛经,脑子里的旖念却没听过。

  佛经对他没用,他总是走神,看着云大夫从被窝里露出的脑袋,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终究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敢去轻薄云大夫,肯定会吓到云大夫,或许以他们的关系,云大夫不会与他绝交,但霍海城舍不得他为难。

  霍海城叹气,“还是再等等吧。”

  壁刀摸了摸手上的刀片,“你们这关系,看似亲近,实则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吧?你不尝试着进一步,又如何知道云长老的意思?”

  霍海城又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一是舍不得,二是不敢,老是临阵逃脱。

  看他眼里的挣扎,无心剑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看着来吧。”

  不争气的臭小子,小心我到了苍洲便去买迷魂香,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看得我可真是着急。

  这么想着,无心剑主又想到,云竹是个医修,迷魂香只怕是一出现就被识破了。

  嗐,还真是难办。

  其他人叹着气回房间,云竹在船尾,霍海城在船头,两人在甲板上站了一天一夜,云竹是个懒的,到最后还拿了躺椅出来,自己躺到上面看书,偶尔有什么海兽来袭,他便扔个药丸子下去,直接毒死。

  海船在海上航行了七天,霍海城每天晚上都和佛经大眼瞪小眼,云竹便不同,看了两个时辰的书便上床睡觉。

  一如他一开始想的那样,霍海城根本不需要休息,他一个人就可以霸占一张床。

  七天之后,他们便离开了东海海域,进入了外海,也就是海天尽是黑色的黑暗海域。

  这里犹如被光明抛弃一样,他们远远的便看见了一团黑色,唯一的异色便是空中的闪电,刺啦的划破天空,给这片黑色的海域带来难得的光亮。

  海船驶入黑暗海域之中,船上的夜灯亮起,白茫茫的灯光在海上非常的刺眼,也非常的明显,犹如一个活靶子一样,是霍海城故意为之。

  “诸位,过了黑暗海域便是狂浪海域,黑暗海域之中,要小心黑暗海礁石,还有栖息在黑暗海中的暗海鲛人。”

  霍海城负手而立,看着漆黑的海水,还有远处被旋风卷起来的海柱,“暗海鲛人是鲛人里少有的战斗海族,实力非凡,其爪如刀,我们路过这片海域,正好可以练练手。”

  他们也算是懈怠了好几天,在黑暗海域中练练手是再好不过的了。

  待到他们再也看不到远处的东海海域,四周只剩下船上的光源,还有偶尔一闪而过的闪电,海面上升起浓雾,海船进入其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根本看不到海上生出了什么变化。

  至少也要修士的灵识才可看破。

  海上传来幽远的歌声,海船像是受到指引一样,慢慢转了一个角度,往不知名的海域驶去。

  船上的剑修缓缓抽出剑鞘里的灵剑,壁刀手上的灵刀转的更快了,云竹站在四人身后,手上的烟波笔荡起阵阵灵气涟漪,涟漪围绕海船一周,突的,海船重回正轨,海上的歌声顿了顿,变得高亢。

  噗噗噗!

  破水声响起,几个人身鱼尾的鲛人伸出利爪,划破脆弱的薄膜,跳上海船,手上拿着黑色的弯刀,尾巴滑动,速度飞快的砍向船头的几人。

  海船上突发战斗,海里跳起来的鲛人越来越多,伸出利爪,发出刺耳的声音,整个身体撞到护罩上面,尖利的指甲像是抓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似的,啪的一声断了,和身体一起掉回了海里。

  这些可恶的人族!

  海上的歌声变得幽怨而愤怒,高亢的歌声犹如战鼓之声,海里的鲛人激昂的扑到海船上,锲而不舍。

  进攻者成为了困兽,霍海城四人抛下壁刀,离开海船,踏浪前行,破开时而伸出的手臂。

  终于,他们看到了前方有一片礁石,上面坐着一个人身鱼尾的鲛人,周围还围着一群肌肉健壮的同族。

  坐在礁石上的鲛人扑通一声游到了海里,犹如海藻一般的头发在礁石上铺了一片,慢慢的滑到了海中,一旁的护卫朝他们射来一些毒刺,纷纷跳回水中。

  海面上一队队的鲛人回护,犹如军队一般,拿着弯刀在海中快速游来,无心剑主和龟山殿主两人大笑一声,长剑划破水面,震起一片大浪,而霍海城和云竹二人则追着前方的鲛人头领而去。

  霜云剑犹如追魂剑,射入海中,划破了鲛人的脖颈,染红了一大片的海面,鲛人头领的护卫一个个的减少,让前方的头领大惊失色。

  “人族,手下留情!”

  云竹一直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他们本来就是出来放松放松的,留几个鲛人在船上也是为了锻炼壁刀,如今听到鲛人口吐人语,倒是显得有些诧异。

  “你想说什么?”

  霍海城倒是不诧异,约莫百年时间,短则一甲子左右便有一批元婴真君前往苍洲,这些鲛人算是第一道阻拦,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族,会人族语言并不奇怪。

  鲛人头领眼里闪过幽光,海藻般的头发遮住了前面的丰满,其撩起秀发,霍海城皱起眉,在她要将那碍人眼的东西露出来之前,霜云剑带着杀气飞入鲛人群中。

  “啊!你等等!”

  云竹不知为何,有些高兴,抬起手掩住鼻子,嘴角勾起,烟波笔升起一道海底瀑布,将这群鲛人吸入其中,顺着洋流扔到很远。

  霍海城本想杀了那群鲛人,云竹却觉得留着也好,笑道,“若是绝种了,过几年无极宗主他们过来,便没什么好玩的了。”

  以他们的实力,将这群鲛人赶尽杀绝只是费点时间罢了,云竹却不想耗费太多时间,神识始终留意着海船上的动静。

  “回去吧,那么多五阶鲛人围攻,你那朋友可要撑不住了。”

  “也好。”

  霍海城跟着云竹打道回府,礁石那边的无心剑主也将这些鲛人群玩得晕头转向,听到动静回头,“那小子快要撑不住了,把人玩死了,回头赏金公会那老家伙只怕要杀过来找我们麻烦呢。”

  四人赶回海船上,壁刀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却不负赏金会长的期待,虽然受了伤,在七个五阶鲛人的围攻下,始终没有露出很大的破绽,不至于被围攻致死。

  四人飞回船上,将这七个鲛人全部杀死,清掉海船上的污渍,算是松了松筋骨。

  “嗐。”龟山殿主感叹,“自从那孤鹤妖城一战,与那群不要命的妖兽打了几架,如今遇到这些海兽群倒是觉得没什么挑战了。”

  当初孤鹤妖城那些妖兽可都是五阶巅峰,他们每时每刻都要将脑袋放在腰带上,一不小心就掉了,生死之间的历练,效果最为显著。

  龟山殿主尚且如此,如无心剑主和霍海城这般,早就没了敌手,是以这一路上,大家都很放松。

  云竹算是最放松的一个,别人还有些警惕,而他却每日不是喝茶就是看书,便是轮到他警戒的时候,也会拿出躺椅来,悠闲的享受着海风的吹拂,感觉跟自己家的后花园似的。

  可不就是后花园?云竹最精通的便是水,外海这边虽然危险,却比不过当年的海底瀑布,更别说他如今都已经元婴了,以他的手段,还真的不惧这些海族。

  壁刀是最紧张的一个,看到他们回来,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拿出伤药刚要涂上去,云竹便丢了一瓶金疮药过去,“用这个。”

  赤脚大夫的药当然是极好的,壁刀连忙接过来,“诸位前辈,我想回去疗伤,顺便领悟进入所得,可能这两日的值班不能如常了。”

  几人也不需要他值班,纷纷摆手,壁刀再次谢过,随后才回了房间。

  待他离开,龟山殿主笑了笑,刚想和云竹他们说方才在礁石群那边的趣事,无心剑主便使了个眼神,“今日是你们二人值班,我们两个老家伙便会去休息去了。”

  龟山殿主恍然大悟,很是识趣,“可不是,这老骨头就不能动,动一动就跟要散架似的。”

  两人负手离开,云竹一头雾水,至今没明白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无心剑主他们是怎么了?似乎有些不对劲?”

  其实,云竹这几日也渐渐回过神来了,他虽然懒,也觉得无心剑主这三人有事儿瞒着他,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在他值班的时候,这几人总是偷偷用神识观察他,三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若不是云竹还算尊敬这两位前辈,便要偷听了。

  霍海城只能装傻,“可能是师伯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吧。”

  是么?

  云竹有些不信,但霍前辈一般都和他待在一块儿,且霍前辈也没什么不对劲,他便下意识的觉得,他们两个被那三人排外了,定是在商量什么事情,故意瞒着他们那种。

  “壁刀这小子,和无心剑主他们也不是同辈人,为何能聊到一块儿?”

  这是云竹觉得最奇怪的事情,按理说,壁刀也不过是一个小辈,便是有什么感情或是人情,那也是无心剑主和赏金会长的事情,他们对壁刀也不过是因着赏金会长的请求才用心照顾几分。

  “总觉得,无心剑主他们对壁刀过于热情了。”云竹沉吟,“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师伯总有些我们不能理解的想法。”霍海城生怕云大夫将他打入师伯的阵营,连忙道,“不如我去问问师伯?”

  “这样不太好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云竹说了这几日的感受,很是疑惑,“他们为何老是暗中观察我?”

  霍海城几乎想去把这三人拖出来暴打一顿,还说他没出息,差点害了他,若不是他和云大夫关系亲近,只怕云大夫还会暗中观察。

  只怕过不了两日,云大夫便能发现端倪了。

  霍海城气的想咬牙,却不敢让云竹知道,只得道,“可能是师伯他们不知道云大夫的习惯,他们鲜少接触凡人,云大夫的作息又与凡人相似,他们有些疑惑,或者好奇吧。”

  他又对云大夫说谎了,甚至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

  霍海城心里叹气,觉得有些心虚,然而云竹却是不怀疑他的,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霍前辈说的在理,那我日后收敛些吧。”

  “不必,我去和师伯他们说一声便好了。”霍海城不想他委屈自己。

  见他不再说这个话题,霍海城心里松了一口气,额角甚至还出了几滴冷汗,与云竹说了一声便去了舱室。

  黑暗海域之中还有几个比暗黑鲛人差一些的种族,壁刀好了之后,他们故技重施,一次次的历练,短时间内直接让壁刀突破到金丹中期,甚至两天时间便将修为稳固下来了。

  这样的收获,让壁刀每遇到一次海族便比他们还要亢奋,他也知道这样的经历来一次少一次,四个元婴保驾护航,简直是贵宾待遇。

  云竹出去一般不会战斗,只是出去吹吹风,甚至后来都懒得和霍海城一起跑了,海族来了他也懒得出门,直接窝在屋里假寐,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这艘黑色的海船犹如一支利箭,过五关斩六将,终于离开了那边浓黑如墨的海域,在冲破一道黑色巨浪之后,海船飞到空中,重重的砸在水面上,荡起几次又落下,他们终于重见光明。

  前方的海浪越发的高,越发的急,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准备靠近狂浪海域了,几乎没有时间给他们歇息。

  “壁刀身上的伤还没好,船速降下来点吧。”云竹正在给壁刀拔针,他们后面玩的有些过火了,一不小心便让人伤狠了。

  “没关系。”壁刀跃跃欲试,看着前方高可遮日的海浪,拍下来的巨浪足以让他们的海船摇晃几下。

  “我还可以,听我父亲说,我们一路上会遇到的海族,狂浪铁岗龟的防御是最高的,其撞击船只的力道,经常能一次将船只撞飞。”壁刀眼里满是斗志,“我如今正面战斗的能力还是差了些,我想再多找些磨刀石。”

  得,这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云竹摇头,狠狠的扎了一针,壁刀嗷的一声喊出来,“云长老,云长老,轻点轻点,疼啊。”

  “呵。”云竹冷笑,看向霍海城,那边的人接收到信号,便去将船速降下来了。

  “养好伤再说。”云竹直起身,“不准动,过两个时辰再叫我过来拔针。”

  壁刀身上的银针几乎扎了一百多根,看起来跟个刺猬似的,让无心剑主和龟山殿主两人后背一凉,想拍拍这个投缘的小辈,发现无从下手,只得无奈的去站岗了。

  两个时辰之后,云竹来将银针都拔了,给壁刀灌了一碗药下去,这人便立马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便是之前的暗伤也痊愈了,感觉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小孩子精力就是旺盛。”云竹摇头,看到舱室的走廊里站着的霍海城,似乎有些不高兴,想到他似乎不喜欢小孩子这个词汇,便住了嘴。

  霍海城心里有些吃味,他鲜少有与云大夫共处一室如此长时间的机会,时间越久,他便越贪心,更别说当他看着云大夫的睡颜时,那种连佛经都压不住的旖念。

  “云大夫说壁刀是小孩子吗?”

  来了来了来了,云竹有些无奈,霍前辈这几日越发奇怪,或者说,这艘船上的人,越来越奇怪了。

  “他比我们修为低,自然是个孩子。”云竹跟哄孩子似的,小心的观察他的神情,却没见人高兴一丝,感觉更不开心了。

  “壁刀比我还大十几岁,我都不是孩子了。”

  所以,日后不要再将别人当孩子看了,这种亲近的称呼让我吃味,云大夫看着我一个人便好了。

  他越发的贪心了。

  还说自己不是孩子呢,比小孩子还难哄。云竹心里腹诽,却下意识的纵容他这丝霸道,没有与他争辩,而是转移了话题。

  “霍前辈,今日帮我磨墨可好?”

  霍海城心里的那丝不快突然被喜悦替代,忍住笑,期待的问,“磨墨做什么?”

  “好一段时间没有给霍前辈作画了,上次还是在云廖火山,霍前辈实力精进了不少,海上的风姿,我还未画呢。”

  霍海城脸上的笑意没忍住,“上次东海的时候,云大夫有画过。”

  他说的是云竹那些废稿,他很喜欢云竹的每一幅画作,云竹却不满意那些不尽人意的作品。

  云竹推开桌面上的物什,将画纸放上去,霍海城在一旁磨墨,止不住的高兴,又下意识的绷着脸,“我还未见过云大夫作画呢。”

  云竹想到之前在小药谷的时候,他记得有几次霍前辈是在一旁看着的,“之前不是有么?”

  “未曾这样近。”

  云竹失笑,拿过发带绑好披散的黑发,拿过笔沾上墨,在画纸上勾勒出一幅海图,霍海城一边磨墨一边看,一边看画上的海图一点点的出现,海浪中有一些鲛人露头,霍海城执剑踏浪前行。

  他以为那时候的他是闲适的,云竹画出来的时候,却是杀意凌然。

  霍海城记得,那时候云大夫是跟在他的后面,他总是爱偷懒,可等到这幅画完成,他也没看见画上出现他的身影。

  “云大夫为何不将自己画上去?”霍海城点了他身后的海面,“那时候,云大夫应当是在这里。”

  他记得非常清楚。

  云竹画别人也是依着霍海城的要求,或者说不忍让他失望吧,画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云竹敛眸,似乎在笑,脸上又似乎有些悲色。

  霍海城停下手上的动作,抓住他手上的笔,“云大夫,我”

  我来画,但……我也不会。

  “嗯?”

  鬼使神差的,霍海城将笔往云竹脸上点了一点,云竹动了一下,被顺着力道画了一笔,右脸沾上了墨迹,鼻间嗅到了墨香。

  霍海城有些心虚,却看到云大夫脸上重新出现了笑意,不见了那一丝的悲色,他忍不住又画了一笔。

  “霍海城!”云竹抢过画笔,满脸黑线,“还没完没了了?”

  整天说自己不是个孩子,这几日来越来越熊,偏偏还每天委屈的看着他,跟个争宠的孩子似的!

  “那个,师伯方才好像找我有事。”霍海城轻咳一声,飞也似的跑了,就是知道自己惹祸了不敢面对。

  “啧。”云竹抬起袖子擦掉脸上的墨迹,小声嘟囔,“怎么连霍前辈都如此奇怪了?难道这外海还有什么魔咒不成?”

  云竹静下心,继续作画,画着画着突然停下笔,墨汁掉到画纸上,破坏了画中的结构,他却浑然不觉。

  过了三日,海船终于来到了狂浪海域的边缘,高达百丈的巨浪拍到防护罩上,海船不大,悠悠的转了几圈,差点不知道东南西北在何方。

  这几日霍海城自己心虚,连房间都不敢回了,连日在甲板上站岗,看得其他三人连连摇头,简直跟被赶出家门似的。

  如云竹所想,这船上的人各怀心思,这四个人包括霍海城都不对劲,他们有事情瞒着他,云竹恍若不知,却偶尔会看向躲着他的霍海城,约莫明白了什么,可却又不算明白。

  难道是霍前辈还对他怀着那种不一样的心思?可也不对,霍前辈平日里的举止并不会越距,其他人也很奇怪,感觉他们在集体瞒着他什么事情似的。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云竹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想找霍海城问清楚,那人却每天都躲着他,就像他是什么瘟神似的。

  这群人,很不对劲。

  可又没有什么恶意,云竹只能自己找答案,偏偏能给他解惑的最好人选却躲着他。

  看着无边的巨浪,云竹又看到了那三人在挤眉弄眼,传音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霍海城则在一旁绷着脸,被他们推搡着过来。

  霍海城似乎很无奈,走到云竹旁边,“云大夫,别生气了。”

  云竹:???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投敌!

  “我们已经进了狂浪海域,快到狂浪铁岗龟的地盘了,霍前辈觉得我们接下来当如何安排?”

  “我错了。”霍海城不想让他生闷气,却又高兴于云大夫的喜怒哀乐曾因他而起。

  “下次再也不画云大夫的脸了。”霍海城一脸纯良,心里却在想着,师伯他们说这是情趣,下次我还干。

  云竹并不知霍海城心里还存着这番心思,见他认错,再加上战斗将起,便不再纠结这件事情,趁着还有时间,便问,“你们这几天,到底在谈论什么?为何瞒着我?”

  其实别人瞒着他,云竹不是很在意,可霍前辈也跟着别人一起,云竹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霍海城哪里敢告诉他?却又觉得,若是继续瞒着,云大夫必定能看出一丝端倪来,他这几日也感觉到云大夫在暗中观察。

  “师伯他们让我别和云大夫闹别扭。”霍海城摸了摸鼻子,“他们说,我与云大夫很相配。”

  云竹:???你们嘀嘀咕咕这么多天,就在谈这些废料?

  这么想着,云竹又反应过来,“什么叫我们闹别扭?我们很相配?为何他们会如此觉得?我们只是朋友。”

  是朋友么?朋友是我们这样的吗?

  霍海城不知道别人的朋友是如何的,但对他而言,单纯的朋友,不会有他们这些已经越界的亲密动作。

  比如,云大夫已经习惯了他替他擦头发,云大夫甚至能容忍他坐在他的床边,在他看书的时候玩弄他的头发。

  他喜欢这些亲昵的动作,潜移默化的,云大夫一开始会有些不自然,后来便习惯了。

  他喜欢云大夫这种习惯。

  师伯说得对,既然他不打算下猛药,便要让云大夫习惯与他的亲昵,这样,他的温水煮青蛙才能有效果,否则便如同之前那样,看似亲密,却没什么进展。

  是以,霍海城对于云竹的质疑,义正辞严的表示他的不赞同,“是师伯他们误会了,云大夫说得对,我们只是朋友。是以,这几日我正在和师伯他们解释。”

  云竹心里松了一口气,“霍前辈做得对。”

  “云大夫放心,我会解释清楚的。”霍海城斩钉截铁的保证,怕云竹察觉到一样,还迅速转移了话题。

  “快到狂浪海域了,不如我们去和师伯他们商量一下战略?”

  “也可。”

  云竹和霍海城一起过去,无心剑主他们挤眉弄眼,简直是越发的放肆,霍海城却绷着脸,“师伯,以后你们不要误会我和云大夫的关系了,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还有,东洲的那些流言,师伯也不可受其干扰。”

  无心剑主:个瓜娃子,白眼狼,用完就把师伯卖了。得得得,你追媳妇你最大,可真是欠了你的。

  无心剑主深吸一口气,忍住暴打师侄狗头的冲动,带着歉意跟云竹道歉,“云长老,真是对不住,之前我们久不出户,还以为东洲的流言是真的。给你造成了干扰,真是对不住啊。”

  其他两人也纷纷道歉,在心里对霍海城竖起了中指,真是看错你了,这就把我们卖了,如风剑君,可真有你的。

  云竹总觉得这道歉不是很真诚,却也没有在意,“我们先商讨一下如何对付狂浪铁岗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