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绿茶公主演技大赏 > 第125章 做他的义妹
  平常日子不许任何人打扰,是以从庆熙观到皇宫中间竟像隔着鹊桥银河一般,一方繁华喧闹一方落针可闻。

  宋云初此前未去过庆熙观,淑贞太后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就连楚王越也鲜少踏入这里。

  这次她受封淮宁公主,将真实身份告知天下,淑贞太后终于同意与他们见面。

  青绿衫子外头罩了纱袍,腰间一把垂着剑穗的琉璃宝剑,身段纤细修长,足以称一句美人如玉剑如虹,宋云初向蒲团上绰约的人影行了礼,低声道:“见过太后。”

  介子越也在一边向母亲请了安,宋轻舟指指面前几个蒲团道:“坐吧。”

  宋云初按着剑小心落座,这剑没有开刃,是装饰的作用,是以没有缴械,她望着宋轻舟艰涩开口:“太后近来可安好?”

  宋轻舟点点头:“托兄长的福,好得很。”

  她这话说得古里古怪,宋云初平素伶牙俐齿才思敏捷,对上宋轻舟却莫名矮了一头,浑身使不上劲儿,只低低道:“臣前几日幸得陛下信赖,受封淮宁公主,身世昭明,入了宗室该当早些来见娘娘的。”

  宋轻舟仿佛很纳罕,轻轻柔柔道:“你封了淮宁公主,是因为越儿么?”

  那细细的嗓音带着诡谲,如同一根细针刺入宋云初骨髓,又冷又阴狠,石破天惊地道:“本宫还以为……是因为先帝呢!”

  宋轻舟竟然早就知道!

  宋云初手脚皆软,她本就觉得对不住淑贞太后,加之忧思过重身体虚弱,更是发起抖来,嘴唇苍白,眼睛瞪着宋轻舟问道:“太后知晓?”

  她这话问得多余,音都破了,听起来滑稽可笑,宋轻舟认真点了点头,伸出自己戴着金护甲的长指去够宋云初苍白的脸,嗤笑一声,仿佛在打量什么货品,目光里带着沉甸甸的冷意恰似毒蛇吐信,泛着粼粼粘液:“本宫许多年没见过你,你却是风头十足,一身皮肉比之我儿更金贵……宋澜将你养得不错。”

  介子越在边上惊诧极了:“母后……你早知道表姐是父皇的孩子?”

  他母后用力握着宋云初的脸,笑道:“不早。”

  她说:“宋云初,你觉得是谁把南楚出使的事儿告诉你的?那些人马,是本宫故意派的。”

  宋云初心头震了震,她虽没有了那时的记忆,却听懂了宋轻舟的意思,自己去大夏的事情并非是天衣无缝,更并非宋澜有意纵容,而是宋轻舟故意为之,她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原本使团出使与宋府无干,宋澜更不会让她加入使团,可宋轻舟故意把这消息送给了宋云初,引诱她跟着使团离开了南楚。

  “为何?”宋云初两手撑在一边,问,“为何骗我去大夏,是为了助陛下杀我么?”

  介子越不知宋云初偷去大夏也有母亲的手笔,他愣了片刻道:“母亲为何不与我说?”

  宋轻舟慢条斯理道:“在南楚,宋澜护着你,了慧护着你,便如铜墙铁壁一般,打不破捅不穿。可若去了大夏,就能让我自由施为,一个南楚人,在大夏的地界,怎么死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来。只可惜我没料到,星野太子,”她顿了顿,颇有些玩味地说,“当今的夏帝,竟不忍心对你下手,本宫添了淮安做筹码,他也没有答应。”

  “你同你那贱蹄子娘一样,惯是个会勾引人的,不愧是……青于蓝而胜于蓝。”宋轻舟合掌赞叹。

  外头的光落到庆熙观阴暗地面,显成斑驳光影,神龛上香烛飘袅,宋云初只觉如堕深渊,浑身发冷,机械地问:“可我没死,没有如你的意,你为什么留着我?你不是恨她吗?”

  “因为你们之中只要死一个人就够了。“宋轻舟跪坐于蒲团上,虔诚恭敬地对着神龛拜了拜,尔后芊芊玉指自木屉里捧出一块空白木牌,没有姓名没有落款,她说,“你出生那天,下着大雨,天气不知比今日差多少倍……那时本宫又愤又恨,直直闯进了产房,只见到一个婴儿,那就是你,段莺跟我说,你娘和那孩子都死了,我信了。”

  宋云初知道她接下来要说出惊天的秘密,额上背上一片冷汗,介子越也仿佛被陌生的母亲吓到,一句话也不说,缩在一边安静如鹌鹑。

  “段莺是个奇女子,生生叫接生婆去捂死自己的儿子,就为了保全宋轻絮的孩子,可那产婆不忍心,孩子呼吸不能,只留一点气在,竟被她带回家养了起来。只可惜被这样捂过一遭,那小孩儿的身体并不健康,从小到大都是药罐子,长此以往,他也会了些医术……”

  宋轻舟好像讲故事一般抑扬顿挫,“皇家子弟都会培养暗卫,我用最好的医生养了他长大,把他再送去大夏做眼线,本想着这一辈子她段莺的儿子都只能为我儿所驱使,做一只无能无力的鹰犬,了此残生。谁成想,出现了你,你要去大夏,便是撞上我的枪口,先帝宠爱你,我就要替越儿杀了你才是。你瞧,段莺的亲生儿子,杀了养女,是不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宋云初抓着自己的剑双目赤红,低吼道:“闭嘴!”

  她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不想听淑贞太后如何逗弄尹善若,也不想听她如何嘲讽自己,更不想听这鲜血淋漓的真相。

  全都是假的!

  “这就受不住了?”宋轻舟奇怪地看宋云初一眼,高高在上地评头论足道,“你真是没学到段莺半分。”

  宋云初喉头泛起一股腥甜味道,脑子也晕晕沉沉,她纤细的手指按着柔软的蒲团,力道一点点陷进去,勉力支撑自己不要晕死过去。

  了慧早就和她说过,不要大喜大怒,须克己自制。

  她咬着牙,眼泪不要钱地滚下来,嘴巴里发叫声。

  “你今天来是要向我告罪的吧?”宋轻舟好整以暇望着跪伏在地痛声呜咽的青衫女子,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