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糖糖也经常会对王秀娥说什么爱你啊，喜欢你，谢谢你之类的话。</p>
刚开始的时候，王秀娥还觉得有点难为情，觉得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成天谢来谢去的像什么样子。</p>
不过后来听的多了，也慢慢习惯了一点，开始试着回应糖糖的话。</p>
这会儿见糖糖搂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王秀娥就知道，糖糖一定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p>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的想哭，轻轻抚摸着糖糖的发梢，笑着说：“不用怕，以后咱们一家会一直在一起，好好的，永远的在一起。”</p>
糖糖的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一滴，她重重的点点头，搂着王秀娥脖子的手，把她箍的更紧了：“妈妈，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你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妈妈。”</p>
王秀娥见她哭，她也忍不住哭了，母女二人抱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两人渐渐稳定了情绪之后，王秀娥才笑着说：“之前妈妈给你做了新衣裳，你待会儿出去穿上，小孩子今天就要穿新衣裳的。”</p>
糖糖笑嘻嘻的点头，表示说好。</p>
等她穿好新衣裳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整个秦家上下，除了她和秦喜凤之外，其他人依旧穿着以前的旧衣裳。</p>
糖糖一脸疑惑的问：“为什么大哥哥和二哥哥没有换新衣裳？”</p>
秦建华在一旁说了一句：“他们两个做事情毛手毛脚的，穿新衣裳我怕他们弄脏，明天一大早，还要出门拜年的，弄脏了像什么样子。”</p>
这是主要原因。</p>
秦朝笑呵呵的说：“没关系的，我们明天早上再穿也是一样的。”</p>
秦国则是耸耸肩：“无所谓，我习惯了。”他说的，应该是习惯了秦建华对自己的嫌弃。</p>
秦建华瞪了他一眼，吓得秦国没敢再说话。</p>
至于秦喜凤，则是有点不自在的扯平自己身上的新衣裳，说：“本来我是不想穿的，可是你爸妈非要我穿。人都说小孩子才在大年三十这天穿新衣裳，我一个老太太了，穿什么新衣裳。不如还是脱了吧，明天再穿。”</p>
说话的时候，秦喜凤就要去拉扯自己的衣领，想要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p>
可是王秀娥在一旁连忙按住她的手，说：“妈，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现在就是咱们家的大宝贝。何况现在饺子都包好了，您也没啥事了，还是穿着吧，不会弄脏的。”</p>
秦建华也说：“是啊，妈，您就当自己是小孩子，怎么高兴怎么来。”</p>
秦喜凤笑的见牙不见眼，说：“有你们这么好的孩子，就是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了。建华，你还记不记得建军之前给咱家留下来的电话号码？不如待会儿，你去村长家给建军打一个，问问他到底是啥情况，回不回来了？”</p>
这都大年三十了，早都没长途车了，要回来早就回来了。</p>
不过这样的话，秦建华也只敢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念叨一遍罢了，并不敢当着秦喜凤的面说出口。</p>
他说：“好，我待会儿就去打。”</p>
实际上呢，之前秦建华已经给秦建军打过好几回电话了。</p>
不过那边总是找不到他这个人。</p>
说起秦建军的名字，那些人还一脸陌生，一直说秦建华打错了，气的他最近都懒得给他打电话了。</p>
过年前，他信写过了，电话也打过了，可就像是石沉大海似的，一直没有回应。</p>
别说秦喜凤了，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有点慌了。</p>
自己那个弟弟虽说一直不成器，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弟弟，要是在外面有个好歹，比如像是糖糖的爸妈一样，不过去市里卖了一趟扫帚就把自己弄丢……</p>
后面的事情，秦建华已经不敢想象了。</p>
当着秦喜凤的面，还要做到面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p>
他出去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下的没脚深了。</p>
鹅毛一般的大雪从天空不停的往下落，洋洋洒洒的把大地装裱的一片银白。</p>
因为地上有积雪的缘故，也因为今天是年三十，家家户户都点了灯，哪怕夜色已经深了，可是村里的路面依旧清晰照人。</p>
秦建华的大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p>
在满是欢声笑语的乡村小路走过，他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p>
他今天晚上其实并不打算去村长家打扰。</p>
刚刚出来转一圈，也不过是想要浪费点时间，好回去给秦喜凤说早就编好的谎话：妈，刚刚给建军打过电话了，他说最近一直没买到回来的车票，所以得过了年，坐车的人少了才能回来。</p>
秦建华听说了，过年回老家团圆的人特别多，车票可不好买。</p>
就用这个理由，秦喜凤一定不会疑心。</p>
不管秦建军现在是什么情况，反正能拖一天算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p>
秦建华不抽烟，只是在村里瞎溜达，转悠来转悠去，不知道怎么，就转悠到了糖糖亲爸的院落外面。</p>
糖糖的亲爸沙兴旺，是村里的外来户，来了村里之后，他们两口子才生下了糖糖。</p>
说来也奇怪，糖糖都已经长到四岁半了，村里人依旧没有看到有亲戚和沙兴旺来往。</p>
似乎他们家就像忽然降临到秦家庄的，没有亲友，平日里也不喜欢和人来往。</p>
遇到事情的时候，一般也只是找村长帮忙。</p>
隔着简易的篱笆院墙，秦建华看到沙兴旺家的院门和房门上都落了锁。</p>
屋子里黑灯瞎火，安静的落针可闻。</p>
和热热闹闹灯火通明的其他人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秦建华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这里很久很久，直到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重新折返回自己家。</p>
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刚刚开始，秦建华的右眼皮总是不由自主的乱跳，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般。</p>
与此同时，街边的巡逻警察，远远的看到马路边的小树林里有火光在闪。</p>
今天晚上是大年夜，家家户户都要回去团圆，哪里来的火光？</p>
更加惹人惊疑的是，警察在开车靠近之后，那团火光忽然就被人踩灭了。之后就看到，一个人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一下子窜进树林消失不见。</p>
凭着敏锐的职业嗅觉，警察知道那个人身上一定有秘密，当即弃车追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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