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境需要从长计议，偷走通行证只是第一步。
而且不得军令擅自闯入战场，就算不死回来也要受罚，甚至可能脱了军籍。所以厉燃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把通行证妥帖地藏好。
两人这次“摘酸梅”一来一回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维和团的人只以为他们是出去闲逛。
当天晚上，梅玫给厉燃打了电话，语气有点冲：“老邢的通行证是你偷的？你回去了没？”
厉燃：“没连累你？”
梅玫一个头两个大：“不用操心这些，我就问你偷那个要干嘛？你回维和团没？”
厉燃不答，忽然问她：“表姐，星主最近好吗？”
梅玫被问得一滞：“啊，还，挺好的。”
厉燃：“看来是不太好。”
梅玫暗自懊恼，引以为傲的心理素质居然被厉燃给突袭了一下，露出破绽。
她迅速压低了声音：“你从哪得到的情报？”
厉燃：“猜的。前方的军情有蹊跷，我猜星主应该是出事了，否则双方不会对峙这么久。如果你不想看情况越来越糟的话，最好告诉我实情。”
“这违反纪律。”
厉燃心知国安局的做风，想了想决定放弃追问：“好，我不问，但你最好也别管我的事，免得惹麻烦。通行证我用好了会完璧归赵。”
他把电话挂断。
萧沛在旁边听着：“你真的要去？”
厉燃：“你也别掺和，这事有违军法，会牵连你。”
萧沛便把话题打住，只是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的照片。
今晚去大桥底下的时候，他们找到了神鹰伏击的精准的位置，遇见了没点燃的炸弹，还拍了桥底的照片。
萧沛看了半晌，说：“钢架上留了脚印，但不是军靴底纹。”
厉燃：“我记得神鹰死时穿着特遣队的新军装和军靴？”
“没错，”萧沛沉静地说，“猎豹也是穿的军靴，那这个鞋印应该属于任务的第三人。”
厉燃：“能看出身高、体型之类的吗？”
萧沛：“需要足迹专家判定，单凭眼力不准确，贸然推断会影响查案。”
厉燃很快想到了一个人：“找许泽方帮忙。”
他想到便做，已经去联系人家了。
而萧沛则盯着桥底的照片思索良久。埋伏好的炸弹没有爆炸，是不是代表伏击任务彻底失败了？
那幕后黑手是否组织了第二次行动呢？
正沉思着，外面忽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回神，往外看了一眼。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维和团的夜间训练早就结束，只有哨兵在夜班站岗，这会儿院子里却围了几个一身武装的人，正拿着装备，在队长的指挥下往外走。
萧沛隔着窗户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答：“悬崖边发现尸体，好像是被海兽咬死的，我们下去看看。”
萧沛和厉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也去。”
队长想拦着他们，可见两个人固执，加上只是下去收尸不算什么危险的任务，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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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情人崖，而是在维和团驻地背后，那里有座矮山，山底就是大海。
也难怪报案人发现有尸体，会就近联系维和团。
萧沛大略看了一下地形，低声说：“这里跟情人崖底的洋流方向不一致。”
他话中透着些失望。
听到崖低有尸体，他还以为是那个跟猎豹、神鹰一起执行任务的第三者。可是看这水流的方向，应该不是。
维和团的小队已经换上钉子鞋、带了爪套，用安全绳慢慢地往下走。
萧沛注意到，他们在崖壁上留下的痕迹跟那时在情人崖地看见的一模一样。
远处的海水在黑夜中掀起暗涌，就像一只可以吞噬万物的巨兽，夜风一吹，激起萧沛浑身凉意。
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厉燃怎么发觉他冷的，下一秒就塞了件外套给他。
萧沛反手就把外套挡回去：“不用。”
厉燃不由分说把外套展开，裹住了萧沛的肩膀：“不该逞强的时候不要逞强，”他压低声音，“我也是为了任务。”
萧沛皱皱鼻子，没再拒绝。
厚实的外套上带着厉燃的体温，还有隐隐约约的沉香味道，萧沛瞬间有些走神。
“这里的环境会出现海兽吗？”厉燃问。
萧沛顿了一下，答：“雌海兽多在南岸产卵，雄兽则远游捕食，一般不会到这边来。”
两人沉默了片刻，都觉得事情中透着说不清的诡异。
大约二十多分钟，维和团上拉下拖，协力合作，把一个黑色的裹尸袋运了上来。
萧沛戴上手套，让厉燃帮他打手电，自己靠上前拉开了裹尸袋。
尸体一露面，就把周围的几个士兵吓得连连往后退，还有作呕声传来。厉燃也是面色发白，不由得捂住口鼻，一阵反胃。
他虽然见过不少死人，但都是在战场上那种鲜血淋漓的，像这么恶心的尸体状态还没见过。
“高度腐败，在海水里泡很久了……”萧沛倒是很淡定，忍着恶臭查看情况，“男性，身高一七五到一米八之间。胸前和大腿处有伤口，很像……”
胸口两个血洞，大腿撕裂，跟神鹰、猎豹的死法一模一样。
“像什么？”边上有个好奇的士兵问了一句。
“哦，像是海兽咬死的。”萧沛搪塞了一句，又翻开了尸体的背部、脚底等部位细细查看。
不同于神鹰和猎豹，他身上没有沾染红色的枣背苔藓。
死者穿了一件从头包裹到脚的衣服，全黑色，显然是某种特殊功能的服装，又不太像是潜水服。
萧沛又摸了摸布料，说：“这衣服材质和款式很特别，厉燃，你见过吗？”
厉燃恍惚间被叫到，连忙把那阵恶心忍下去，飞快地瞥了两眼：“没有。”
萧沛：“给我一把刀。”
厉燃从S3上取下匕首递给他。
萧沛割下了一块面料，放在带来的样本袋子里。然后他握着匕首，刀尖对准了尸体的肚皮处，就想往下扎。
维和团的人马上拦住他：“你要做什么？”
“解剖，验尸。”
“不行，按照程序，要先上报。而且死者很可能是海兽产袭击造成的意外死亡，如果死者家属来认领，未经对方许可就解剖是会惹麻烦的。”
萧沛心知对方说的是实话，但眼下明显能看出不对劲，他又不想放过线索。
他想了想，问：“上报之后多久能解决？”
“这个……不确定，”对方犹豫了一下，“现在还在封区。”
“那你们打算把尸体放在哪？带回维和团？”
“这个我已经联系好了，会借用医院的太平间。”
萧沛于是收起刀，说：“好，你们带走。”
他把裹尸袋的拉链拉上，目送维和团的几个人离开。
空气中腐臭的味道被海风冲散，厉燃缓了几口气，瞧向萧沛：“有计划？”
萧沛回他一个眼神：“那必须，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厉燃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偷尸体。”萧沛拍拍他的肩膀，“毕竟偷东西这事你在行。”
厉燃：“……”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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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死要面子活受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