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燃面色凝重，手下的动作娴熟，操控着战舰顺利飞到水北区的出境口。
那张通行证成为他们的敲门砖，出境口的大门缓缓打开，目送战舰远远飞入太空。
萧沛彻底放了心：“好像没人追上来的样子。”
特遣队并不常用战舰，这种侦察舰还是他第一次搭乘，因此他在彻底放心后，就开始好奇地打量着驾驶舱里的各种按钮。
复杂的电子仪表盘有些是他认识的，更多的是不认识的。
萧沛伸手想摸，被厉燃“啪嗒”拍了回来。
“哼……”萧沛不太高兴地哼了哼，左右张望，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厉燃身上。
厉燃开战舰的姿势非常英俊，搭在操纵杆上的手背有青筋隐隐浮着，看上去就很有力和可靠。只是……脸上的表情过于严肃，嘴角抿得严丝合缝，好像有人欠了他十万八万的。
“喂，”萧沛愉快地翘了翘小脚，整个肩膀塌在靠背上，“这种侦察舰好开吗？以后有空也教教我呀。”
厉燃没说话，只后槽牙咬得极用力，以至于在下颌上留下了一起一伏的痕迹。
萧沛浑然不觉，感受了一下侦察舰特别流线的内部空间：“设计得挺酷嘛，以后买个车改造成侦察舰的风格。”
他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厉燃压根没理他一句，如果他不说话，舱内气氛就沉重的令人窒息。
萧沛拿胳膊肘杵了厉燃一下：“哑巴了？”
厉燃终于忍无可忍：“萧沛，你以为上前线是过家家吗？谁给你的胆子就敢爬到侦察舰上来！你是不是少爷日子过够了嫌命长！你要是想找死，现在我就开舱门把让你出去跟太阳肩并肩！”
萧沛臭脾气蹭蹭地冒：“行，你开舱门！你现在就开！”
厉燃气得想把他吊起来抽，只恨驾驶舱太窄，没有机会下手。他忍了又忍，才勉强把脏话咽下去：“少跟我嘴贫，等上了战场，自己顾自己，我没空保你的命！”
“哎呦呦那可千万要说到做到，谁他妈的自充英雄要保护我，谁就是狗！”萧沛咬着牙，胸膛一起一伏，只恨自己牛粪糊了脑子，干嘛要追上来帮厉燃的忙，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厉燃吼了几句，心里的火气已经下去了许多：“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没上过一线，不，别说是一线，就是穿越侦查区那个磁射波就不是你能扛得住的，做计划的时候怎么说的？你配合我偷战舰，我独自出发，哪一条允许你跟上来的？”
萧沛扭头，看着窗外无垠的天，不想理他。
厉燃：“如果遇上空间站，我想办法把你放下去，听到没？”
萧沛：“没听到。”
厉燃：“生死当前，你就别耍少爷脾气了！”
“你当我这是耍少爷脾气？”萧沛转头瞪他，“我要是真想在家当二少爷，我就不会答应陪你查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答应结婚还跟你来水北，你要搞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哼！”
厉燃：“查案归查案，现在是要打仗，这是两码事。”
萧沛：“对我来说就是一样，反正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好事，从踏上水北的第一天开始，就他妈的倒霉透顶！”
厉燃额角发痛：“好，你是要继续吵下一去，一直吵到前线吗？”
“是你要跟我吵，”萧沛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口就是臭骂，我那几个定点炸药没按水泥墙上，是按到你嘴里了吗？？”
“我错了，我道歉，你从现在开始听我的，”厉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按着太空地图说，“前方会经过一处空间站，我送你下去。”
“我不。”
“萧沛！”
“你要是想赶我走，直接在这把我放下去。”萧沛两手插在胸前，油盐不进。
厉燃现在又是气又是悔，他明知道萧沛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就得靠哄，刚才稍微压压火，说不定就能把人哄下去了。
这下对方是要跟他杠上了。
厉燃努力放低姿态：“我们不吵架，我们讲道理。战场周围有磁射波，强度不比满级Alpha的精神力弱，虽然战舰可以帮你抵消一部分，但穿越磁射波预计时常是25分钟，你连两三分钟的精神力攻击都受不了，怎么能扛得住？”
萧沛鼓了鼓腮帮子：“我恢复力快，死不了。”
厉燃：“那是……”
“是什么？”
“算了。”诡异地羞耻感让厉燃无法开口，“就算没有磁射波，还有敌方侦察舰，假如我们在穿越磁射波的时候被发现，帝国和乌云星的侦察舰都会朝我们发起攻击，到时候我会疯狂使用作战飞行姿势，战舰360度旋转漂移，你平时连客船坐久了都会晕，你受不了的。”
萧沛死鸭子嘴硬：“大不了吐一波呗，我不怕丢人。”
厉燃紧紧握着操作杆，以压制自己想发火的冲动：“还有陨石乱流层，我们没有排雷战舰在前面带路，可能会遇上陨石乱流层，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进去，或者被陨石击中坠毁。”
萧沛不自在地抓紧了安全带：“我不怕，我这人运气好，遇上乱流是小概率事件，不会发生。”
“刚才你还说跟我一起特别倒霉。”
萧沛已经脸色铁青：“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厉燃：“……听我的，在空间站下去。”
萧沛：“你停在空间站还能起飞吗？水北区认你的通行证，空间站的人可不认，你是打算把我放下去之后，再在空间站偷一个战舰飞走吗？庞挚远能帮你收拾烂摊子，空间站的人可不会。”
厉燃：“这你别管。”
“行，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你停空间站试试，你敢偷战舰再飞，我就敢再爬一次战舰。”
“怎么？赖上我了？”厉燃抓住机会使用激将法，“舍不得我？对我爱的死去活来，所以才要跟我一起去前线？”
“激将法对我没用。”萧沛别开脸，掩饰眼底的一丝复杂情绪。
“我也是特遣队的军人，是军人就有资格上战场，就算死在战场上也是军人的光荣，你要救你的国，我也要救我的国，别总瞧不起Omega。”
厉燃：“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觉得现在就是这个意思。”萧沛重新回过头，也不知道是气狠了还是怎么着，居然眼里水光盈盈的像要哭似的，“我今天要是个Alpha，你还会对我说同样的话吗？”
“不会，因为……”厉燃想说，因为我不想让你出生入死。
可话还没出口，就见前方飞来一块陨石。
他脸色骤变：“扶好！是陨石乱流层！”
——
萧沛：我这开过光的贱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