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玫有点怀疑人生。
那个萧沛她虽然没有当面见到，但前两天的国宴直播她在电视上看了全程。
视频里的萧沛360度无死角，一如从前那样夺人眼球，除了因为坐着轮椅比从前显得虚弱了些，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怎么会是假的？到底哪看出来是假的？”梅玫问。
厉燃答：“大概……是一种直觉。我们的精神力无法交融，觉得他浑身都不对劲。”
梅玫：“你确定不是重伤造成的后遗症？”
厉燃摇头：“就算重伤会让精神力损失，但不可能完全消亡，这一点我咨询过很多医生。再者，重伤后他性格大变，很多事模模糊糊对不上。当然，让我最终确定的，是许泽方的话。”
梅玫拧眉想了想这个名字：“许泽方……那个小警察？”
“嗯，他虽然是严重的脸盲症患者，但是有一种可以嗅到别人气息的能力，他近距离接近过萧沛，他说萧沛的气息完全改变了，不……”厉燃顿了一下，“应该换种说话，现在的萧沛没有气味，没有任何气味。”
梅玫：“这也太玄了。”
厉燃：“星主府的聚会之后，乌九澜意外暴露了翟啸的身份，翟啸以为我和萧沛会受伤，想过来通风报信，结果反中了飞白的计谋，我说得没错？”
翟啸点头：“看来，是飞白和那个假萧沛里应外合，星主府的这场国宴不是冲着你们来的，而是冲着我。”
“也算是冲着我们来的，毕竟你跟我们一伙，他们想对付我们，肯定要把身边的卧底铲除。”厉燃望着翟啸，“抱歉，我应该更早知会你一声。”
翟啸不甚在意：“这计谋至少半年前就开始策划了，你又不是预言家，只能看多远走多远。”
梅玫：“那这个假萧沛哪来的？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像？”
“沛沛样貌出众，又算是个帝国名人，要是有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早就红出圈了。”厉燃眯起眼睛，“这个假萧沛，是改造人。”
梅玫头一回听说改造人，惊得瞪大眼睛：“我该怎么理解？克隆人？”
“妈妈身边进了新医生，叫卞梁。几个月前，卞梁曾经故意弄坏了顶棚，让楼梯进水，妈妈滑倒摔伤。那时候我们怀疑卞梁图谋不轨，以为他是冲着妈妈来的，没想到是冲着沛沛。”
厉燃说起往事历历在目，当初不明白的事如今也渐渐清晰：“后来妈妈复诊，我们对卞梁心怀戒备，去他诊所的时候做好了正面迎战的准备，还以为自己在暗敌人在明，能抢占先机。呵，没想到他早就知道我们的目的，而且在我们眼皮底下执行了自己的计划。”
梅玫不明白：“什么计划？”
“卞梁被许霖带走审问的那天，我让萧江大哥秘密带着赵续医生去了一趟他的诊所，已经证实他的诊所里有一套全息采标设备。这套设备可以在无形之中采集人的指纹、瞳孔、唇纹等一切身份密码标识，那天他引我们去诊所，就是为了这个。”
“所有标识采集结束后，他的改造人就到了最后完成的阶段。虽然他的改造实验室还没找到，我们无法判断他是怎么执行的改造人技术，但离真相也不远了。”
厉燃说到这里，目光移向翟啸：“或许鬼面知道得更多。”
其实，大家都在等待鬼面的答案。
作为十年前唯一秘密任务的亲历者，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翟啸沉默半晌，这才说：“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是否已经找到了十一年前那次任务的绝密资料？”
梅玫承认了：“还没破解完。”
翟啸：“其实我也想看看那份资料，我所知道的只是队长指示的事，幕后发生的许多内容也是靠自己的推测。”
厉燃目光殷切：“所以，十一年前那次让特别行动小组几乎全军覆灭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翟啸目光中浮出痛苦的神色，刚毅的侧脸被头顶的灯光刷出一层灰白：“或许，你们见到那条梯形项链了吗？”
厉燃：“你说的是哪条？”
翟啸：“我寄给萧上将的那条。”
厉燃：“……果然是你。”当初萧叔叔说他收到项链，他就怀疑是没死的鬼面寄的。
翟啸：“那条项链属于你的父亲，我的队长，厉凯风。”
“我知道，沛沛经过破译，已经识别了项链上的横纹，是你们的军号编码。”
“但项链的实际用途你们还没弄懂？它不仅是个身份识别码，其实也是一种音频通讯工具。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家携带它可以进行短距离的无线对话。”
厉燃愕然：“怎么可能？我们用各种高科技的手段对项链进行过破解，如果里面有通讯装置，怎么可能测不出来？”
“呵，就是因为你们用的科技太高了，帝国人因为科技爆炸，只会往前看，不会往后看。”翟啸缓缓地说，“项链用的是几百年前的技术，非高射频芯片，因此我说它是短距离的对话工具。这种又旧、又鸡肋的玩意，既可以避开许多高科技的探测设备，又能在高波段的无限射频被屏蔽时，发挥作用。”
梅玫一点就明：“比如……星主府、国安局、空防等重要场所安装的顶尖设备。”
“没错。”翟啸说，“当初拿到这条项链的时候，我还惊叹过设计人的思路，这么简单的笨办法，造价很低廉，却能在实战中发挥重要作用，怎么以前却没人想得到呢？”
厉燃：“你是从哪拿到的项链？星主府？还是军部？”
“严格意义来说，我不清楚。只知道我加入特别行动小组后，就从厉队长处收到了这个项链，但后来的结果也能看出来，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这条项链的幕后操手是什么。”翟啸顿了顿，“总之，自从戴上这条项链开始，我们特别行动小组就真的‘特别’起来，常常被派去执行一些密令任务。”
“任务虽然涉密，但说白了就是保护一些要员，或者接送加密文件、营救重要人质，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直到十一年前的某天，厉队长通知我们紧急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