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966/530432966/530432984/20201120182203/css/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哐当！”
一个用来存文件的盒子砸在了厉燃面前。
而始作俑者卞梁正在办公室里对着两个研究员大发雷霆：“什么叫仪器断电？！我们不是有备用电源吗！实验到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告诉我因为仪器断电数据出现了偏差！你觉得我能接受吗？！我必须要接受吗？”
厉燃还是头一回见卞梁发这么大的火，这位斯斯文文的医学教授把自己恶魔一样的灵魂裹在清秀的皮囊之下，几乎毫不展露痕迹。
两个被骂的研究员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卞梁“哐当哐当”又砸了三四空盒子，才勉强忍住了怒火：“存活的三个样本情况怎么样？你别告诉我全都死了？”
“没，没有……”一个研究员颤颤巍巍地说，“目前存活的一号、七号、十三号样本情况都很稳定……”
“稳定？你告诉我稳定？你觉得他们能稳定到实验结束吗？”卞梁好不容易压住的火又冒出来，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疾走，“我们一毫克的用药、一纳米的渗透都在做精确记录，现在因为断电数据出现的偏差，你们拿什么弥补？！”
两个研究员恨不得把脑袋垂到肚子里，压根也不敢解释其实断电事故也不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只是在实验仓边上守着，发现仪器突然断电还做了紧急处置，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保全成果了。
卞梁：“查到为什么断电了吗？”
“还不清楚……”他们怕出事，第一时间就来五楼汇报，哪有时间去查？
“废物！全是废物！”卞梁又骂出几句脏话，开始呼叫，“保安组，立刻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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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倒回一点。
半小时前，负二层。
冯源结束了整个标本的头部取样，正把标本的眼、鼻、大脑……等等部位封存在福尔马林中。
就近观摩的几个研究员对他行云流水的解剖操作看得意犹未尽，但接下来他们还有其他的工作，不能留在这里观摩一整夜，便逐渐散开了。
确认他们走后，萧沛才穿着乱七八糟不成套的衣服，从冰柜后面走出来。
冯源没有抬头，待把手里那颗完整剥离的大脑放在消毒液中，才不紧不慢地望向萧沛。
萧沛则盯着那个已经被锯掉脑袋的死者看。
切口整齐，所有的人体组织干净、完整……越近距离看越能发现冯源解剖技术的一流。
“你不怕？”冯源哑着嗓子问。
萧沛淡然地摊手。
冯源嘀咕着：“也对，既然能进这里，肯定不是随便派来的草包。”
萧沛记忆混乱，也搞不清情况，决定暂时闭嘴不接他的话。
冯源：“谁派你来的？军方？警方？还是星主府或者其他部门？”
萧沛仍旧不讲话。
冯源盯着对面这个俊俏的男人。由于太久没有出过实验室，对于在帝国叱咤风云的ega，他并不认识。
只是觉得奇怪，无论哪一方的人派卧底进来，应该都不会选择一个长相这么出众的人？这实在太好辨认了。
而且，他还是个ega。
冯源：“你的目的是什么？”
萧沛迟疑着拧眉——厉燃带他进来的时候，也没说具体目的。
“就是进来看看。”他语气平淡，像说出门去公园溜达一样。
冯源怀疑对方在跟自己打马虎眼，对于盘问一事很快失去耐心：“既然有办法进来，你就有办法出去，不要打扰我工作。”
他把装着人脑的瓶子密封，贴上标签。连贴标签这个动作他都做得那样仔细，标签的边缘跟瓶口保持完美的平行，堪比机器封装。
萧沛：“你不送我出去吗？”
冯源：“？？”老子凭啥？
萧沛脸皮厚得理所当然：“救人救到底。”
冯源烦躁地望着他：“我没那个爱好。”
萧沛：“那你刚才为什么救我。”
冯源：“因为我只解剖死人，不想碰活人。”
萧沛：“好，那我怎么出去？”
冯源：“……我已经说过了，你自己想办法。我对帮助卧底从这里逃生没有任何兴趣，之所以把你救下来，是因为我只解剖死人。懂？”
“哦……”萧沛小小声地应了一声，“我从那个门可以出去吗？”
“那个门外面不是走廊，是我的储藏室！”冯源夺口而出，说完又更后悔了。
因为萧沛马上得寸进尺地问：“那我从哪个门可以出去？”
冯源：“与我无关！我是这里的研究员，我只需要完成上头交代的工作，如果我帮助卧底那我将会失去这份工作甚至是为此送命，懂？”
萧沛：“可你刚才就帮了我啊……”
“那是因为我只解剖死人，不碰活人！！”冯源几乎是用吼的，喑哑的嗓子扯得发疼。
萧沛：“你别生气啊，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你生气。”
冯源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如果不是对方手臂上没有实验样本特别的编码印迹，他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在实验仓里泡过药被泡傻了。
他抿了抿嘴，决定不再搭理他，自己专心工作。
偏萧沛不让他安宁：“如果我出不去的话，外面的人有办法进来吗？你这里的内线电话可以通到外面吗？我能借用一下打个电话吗？”
冯源：“滚——！！”
萧沛一撇嘴，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所以我到底从哪个门才能滚出去？”
冯源：“……”他手里握着手术刀，口罩下的脸气得通红。胸膛撑着白大褂一起一伏，显示他正在崩溃的边缘。
不要怪他脾气火爆，任谁连续通宵高强度的工作除了吃饭就是加班加班和加班之外，心情脾气都不会好。
萧沛同情地望着他：“你被工作累坏了？那我不打扰你了。”
两手一摊，与他无关，耸耸肩膀就走了。
把自己撇得干净。
天然渣本渣。
冯源好不容易才咽下火气，见那人自行远离，也就勉强收回心思，继续忙自己的。他还有整个人体没有解剖，五脏六腑心脉血管……活儿多着呐！
低头对着尸体划了半天，觉得解剖台的灯光不太够，就抬手去调亮了些。
对于调整过的亮度似乎也不是很满意，拧眉看了一下灯光的操控扭，怀疑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就在这时候，萧沛找到了控电按钮，无辜地按了两下。
“滋啦——”控电板冒出两下电火花。
瞬间，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冯源：“……”
他环顾四周，在控电板旁边找到了始作俑者。
萧沛满脸无辜：“对不起啊，我只是看你的灯好像不够亮，想帮个忙……”
——
冯源：……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派来一个傻逼潜入我的解剖室拉他妈的电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