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立刻响起萧沛惨绝人寰的叫声。
这声音忽高忽低，扰得人心烦。
萧沛还紧紧拽着厉燃的胳膊，十分明显地禁锢了厉燃的行动。
而厉燃出于心疼，只稳稳地护着萧沛，更加不敢让他松手。
飞白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简直都要愉快地吹起口哨了！他旋着双枪，把子弹打得砰砰作响，有点恼恨自己手里拿的不是狙击。
不过瘾，打得不过瘾。
要是给他一把白鸽狙击枪，杀伤力是手枪的十几倍，保准能把厉燃的脑袋打开花！
厉燃背着嗷嗷叫的萧沛，在飞白和几个死士的攻击之下闪转腾挪，跑得飞快。
子弹频频擦着他的身边划过，厉燃几次都是险而又险地躲过，配上萧沛的惨叫，真让飞白感受到看好戏的快感。
哈。
飞白强忍着快意，眼看厉燃被一排子弹逼到自己这边，连忙收了枪，上前要去抢厉燃身上的项链。
厉燃的精神力立刻还击，飞白被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掀翻，往后退了十几米远才堪堪稳住身形。
“真当你的精神力能快得过子弹？！”飞白大骂一声，再次抽出枪疯狂扫射。
实际上那些子弹，看在厉燃的眼睛里简直太慢了！看在萧沛眼中也是同理，膛线都能被清楚地描绘出来。
由于之前没人朝他俩这样开枪，因此清晰地看到子弹的轨迹这种体验对他俩来说都很新鲜，这让厉燃忍不住多陪飞白演了一会儿。
“咻咻——”
又是两发子弹飞过来。
厉燃想着也该负伤了，全都被他躲过去难免会让飞白起疑。
于是他控制着角度，以让子弹擦伤胳膊而不会受贯穿伤的姿势，往子弹的方向挪了挪。
萧沛可不懂他的心思，还以为这家伙没看清子弹的来向，生怕自家老攻受伤，抓着他肩膀的手就想用力，好把厉燃给掰开。
厉燃感受到这股力量，抬手给了萧沛屁股一巴掌——“唔。”
萧沛闷哼一声，闪神之间，厉燃已经“中弹”了！
子弹擦着厉燃的右胳膊而过，两道口子涓涓往外冒血，显出恰到好处的狼狈。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在飞白看来，萧沛的动作就是在故意让厉燃中弹，他很满意地朝萧沛微微点头。
而萧沛，正鼓着眼睛看厉燃的血口子：就他妈的生气！
怎么回事！
演戏就演戏，怎么可以让自己受伤！！
这段剧本里可没写！要是早知道，鬼才陪你演！
他怒瞪着厉燃，千言万语想说都没说出口，愣憋着。
厉燃则默默用口型回他四个字：服从命令。
萧沛：服你XX个头！
脏话拼命咽回去。他梗着脖子把头扭到一边，气得太阳穴鼓起两根青筋。
只有离得很近的厉燃能看清。
厉燃眉间动了动，暗道——这家伙有没失忆前内味儿了，倔驴一头，害。
对面的飞白可不给他俩眉来眼去的时间，趁着厉燃受伤的机会，马上带着死士开展第二波攻击！
“把智者数据库和钥匙都给我！”飞白威逼着，枪口直指厉燃。
“你做梦！”厉燃嘴硬回他一句，狼狈地躲着枪，“就凭你们几个想杀我？呵。”
“那你试试？”飞白语调飞扬，目光嗜血，几乎迫不及待想看厉燃待会的表情了。
在又一次的瞬间交手后，飞白给“友军”萧沛递了个眼色。
萧沛气归气，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循着飞白的意思，把手探进了厉燃的口袋。
飞白：继续。
萧沛一把握住了那个项链和数据库，两样东西全被他抓在手里，泛着金属色的光泽。
在飞白期待而迫切的目光中，萧沛攥着那个梯形的东西，高高举着。
飞白：给我，丢给我。
却见萧沛果断往天上一丢——东西划着高高的抛物线，砸到对面的墙上，发出“当啷”的金属碰撞的脆响。
飞白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东西抢到手里，露出得意的目光。
而厉燃则强行震惊：“沛沛！你干什么？”
他一边演戏，一边背对飞白而站，悄悄对萧沛说：“给我来一刀。”手里已经塞给萧沛一把匕首。
萧沛握着那个通体银灰、带着厉燃体温的匕首，眼睛瞪得溜圆，破口而出：“你他妈的干什么？！”
厉燃：“……”淦，戏要漏了！
他暗自咬牙，瞥见飞白和宇文浩邈的心思都在智者数据库上，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俩的不对劲。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死死扣住了萧沛的手。
接着，把自己的腹部往刀尖上撞了上去！
“啊！”萧沛惨叫一声，仿佛他才是那个中刀的人。
他猛的把匕首抽回来，于是飞白一回头，便看见萧沛正拔出捅伤了厉燃的刀，而厉燃捂着下腹部，满脸震惊。
血迅速从伤口处冒出来，染得他半边身子都红透了。
“厉燃！”萧沛大叫一声，还想说什么，抬头就望见了厉燃的眼神。
厉燃从没用这样凶狠、严苛的目光瞪着他。
那目光里有坚韧，有果敢，有许多对萧沛来说看不懂却又极富震慑力的东西。
就这么一秒犹豫的功夫，厉燃单膝跪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闷响，简直是砸在萧沛心窝上。
萧沛脸色煞白，把手里染血的刀丢掉，强忍着没去扶他。
掌心全是汗。
肩膀有点抖，大约一半是吓得，一半是气得。
“呵。”飞白得意似的冷笑一声，远远地对萧沛说：“干得漂亮！”
厉燃面色苍白，失血让他这段戏演得相对轻松些。
他低头，好让别人不看见自己的眼神，毕竟演这种痛彻心扉的被欺骗戏码，他并不拿手。他从齿缝里漏出几个字：“沛沛，你……？”
萧沛杵在原地，心里反复念着——服从命令，服从命令，我忍，我忍。
等从这个破地方出去，等他治好伤，老子就把军服脱了跟他大战八百回合！看他还敢自己捅自己！
“既然要死，就让你死得明白点……”飞白笑得越发肆意，“你家沛沛早就死了，这个就是改造人计划最杰出的作品，怎么样，满意吗？”
——
厉燃：满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