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贺炀轻声喊了声。
闻歌动了动身子，全身就像是跟人打了一架一般，哪哪都不舒服。
“贺炀，这样，我们算不算两清？”
贺炀的步子顿住，将迈出去的步子落在了原地，“小歌，我们两清不了。”
闻歌的声音很哑，“我想跟你两清。”
贺炀就这么站在窗边，正面看着闻歌，因为没开灯的缘故，有些看不真切闻歌的轮廓。
贺炀有点讨厌这样看不清的感觉，走到一边伸手开了灯。
最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视线跟闻歌的视线对上，贺炀的声音很轻，“恨我吗？”
“恨。”
闻歌没有丝毫的犹豫。
贺炀笑了声，“小歌，爷爷奶奶也在这边，明天我带你去见他们。”
闻歌没接话，就这么看着贺炀，半晌才开口，“你救了安安，跟傅九爷两清，很以安两清。”
话说到这，闻歌顿看下，跟贺炀对视，“现在，我履行了我的承诺，我们之间也两清了。”
“小歌，我说过我不想！”
“我想！”闻歌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一些，“我想跟你两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辈子我都不想要见到你！”
即便是这样的话，闻歌说了一遍，他也听过了不止一次。
可这次，贺炀觉得这句话刺的他心跳都要停了一般，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接下来气氛压抑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小歌，我没想过放你离开。”贺炀的声音很轻，轻到若不是距离闻歌这么近，可能都听不见贺炀说了什么。
贺炀说完后，停顿了几秒，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句，“闻歌，我没想过放你离开。”
“哪怕……哪怕你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我都没想过再放手。”
话说到这种地步，贺炀似乎也没有了顾忌，或者是也没有了什么要避着闻歌，瞒着闻歌的。
“我可以毁掉贺家，从此跟贺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可以不在乎闻家的所有的东西，因为那些我都不稀罕，甚至我可以放弃我
在德洲所有的东西，甚至……”
“小歌，我甚至可以放弃我的命，但是你，我不能，做不到。”
闻歌听着贺炀的话，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就觉得心口的位置很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
“贺炀。”
闻歌低声喊了他一声。
“嗯？”
“我不喜欢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知道吗？”
“知道。”
“那这样折磨有意思吗？”
“只要是你，怎么样都行。”
贺炀说完起身站了起来，“我去客厅睡，你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见爷爷奶奶。”
说完贺炀没等闻歌开口，便直接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闻歌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只喊了一声哥。
贺炀在听到身后的声音的时候，步子一顿，“我不是闻筠。”
“以前是，但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小歌，我不想做哥哥。”
说完贺炀拉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闻歌眼眶里的眼泪到底还是没有藏住，就像是打开了阀门一样，汹涌而出。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 在心里的位置就不一样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各种事情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绳子，纠缠在一起，轻轻的拉了一把，就打成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了。
她对贺炀不是什么样的感觉，到现在这样地步也没有理清楚。
也不想去理清楚，宁愿那些头绪像绳子一样纠缠在一起，打成死结，也不愿意伸手去将那些死结给解开。
只是到了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何以安，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很抗拒知道。
外边的客厅内，贺炀躺在沙发上，脑海里蓦地闪过一道很轻的声音，“只是因为是你啊。”
在他是去理智，疯狂的欺负她的时候，在动情的时候。
他听到的是这么一句话：只是因为是你啊。
贺炀猛的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视线落在卧室的门上，耳边又响起刚才闻歌看着他说的那句：贺炀，我不喜欢你，一点感觉
都没有，你知道吗？
刚刚所有的期许，幻想，怦然心动，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怎么可能是呢？
那么恨他，怎么可能会呢？
贺炀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在这一瞬间也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伸手从桌上摸了烟，贺炀再次起身，走了出去。
梁序从门口打着伞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贺炀站在门口发愣，烟都烧到手指了也没有反应。
梁序步子一顿，随即上前，伸手从贺炀手里接过了烟，“炀哥。”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贺炀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低声问了声。
梁序将雨伞合了起来，“阿威在z国被傅九爷的人盯上了，暂时回不来，他让我过来看看。”
贺炀听到梁序的话低笑了声，“不是说，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吗？”
“炀哥说让我照顾好闻小姐。”梁序将手里的烟蒂丢在了雨地里，“闻小姐在这，所以我来了。”
“你还是跟之前一样。”
梁序没接话，就这么站在贺炀的身边。
半晌后，梁序看向贺炀，“炀哥，会不会后悔？”
贺炀挑眉，“后悔什么？”
“后悔逼闻小姐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贺炀脸色骤变，看着梁序的眼神变的冰冷，语气也沉了下来，说，“梁序，你越界了。”
梁序垂在身侧的攸地收紧了几分，“炀哥，我只是站在……站在客观的角度。”
“你跟她什么关系？这么客观的角度你觉得你能站得稳吗？”
“至少，她不愿意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梁序的这话刚落，贺炀转身一拳便挥在了梁序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梁序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身子，对上贺炀的视线，“炀哥，我说，她不愿意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贺炀冷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把拎住了梁序的衣领，“你最好是没有那个想法。”
“有！我有那个想法！”
梁序挣脱了贺炀的手，“我对她有那个想法，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