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逍遥名医 > 第三九二章 东郊祭祀
  民众关注的焦点聚集在镇国公杀人的事情上,对于李素这个人物自然并没有加以关注。

  随着秋闱大考结果的出炉,人们更是对镇国公的事情嗤之以鼻了,毕竟讨论这类事情,才符合离京百姓高雅的品味。

  这届秋闱大考,各个道府表现的属实不错,前十的名单各地的士子几乎都有上榜,其中东平府的陈儒言更是高居榜眼,属实是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当然,第一的名额还是被离京收入囊中,是苏烈苏承平。

  对于这位二秀,百姓们自然也是报以极大敬意的,如今得见他得证状元之身,心里边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苏家在离京本就是名门望族,听说当日放榜的时候,来苏家讨要喜糖的百姓可谓是数不胜数,场面十分热闹。

  “你这位榜眼大人,屈尊降贵请我来这里吃饭,说实话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李素环顾四周,轻笑两声说道。

  早上刚刚跟冷维邈聊过,没成想晚上便又有人相邀。

  天香居作为离京第一酒楼,李素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不过要说来今日却是第一次。

  傍晚时分,天香楼内灯火通明,楼下人流熙攘,达官贵人,或是风流士子,三五成群,进进出出,喧哗声,嬉笑声悠悠传了上来,端的是热闹无比。

  晚风将清河湿冷的气息吹来,转眼又被暖炉的热气融化殆尽。

  “宣哲,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陈儒言轻笑了下,随手端起酒壶将他身前酒杯斟满,说道:“这些天一直忙碌着应付各种人事,今晚才算得空……这不,第一个就想起你了。”

  “得,就冲你这榜眼大人这番话,今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今晚自然是要不醉不归的。”

  陈儒言看了眼外面五光十色的湖景,又望向旁边的男子深情说道:

  “能有这般成就,说起来还要多亏当日宣哲在东平府的一番说教,否则时至今日为兄可能都要沉溺与诗词小道无法自拔,又何谈今日这榜眼之位呢。”

  感受到男子眼中透露的“浓浓情意”李素脊背一阵发亮,心里开始怀疑起起陈儒言邀请自己的真实目的来。

  “

  当日那道言语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哥能有这番造化,也全是你自身努力所致,我只能说是因缘际会了。”

  李素这话倒是没错,当日他痛斥当今士子只知风花雪月,不知定国安邦,陈儒言也是自那以后潜心钻研学问,这才能有今日这般成就

  陈儒言哈哈笑了笑,说道:“你可知那徐维新今年大考境遇如何?”

  “如何?”对于徐维新这位老熟人他其实还真没有过多关注。

  “位列九十四位,堪堪得中进士。”

  这般说着,陈儒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与徐维新相争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大胜一次,心里自然高兴。

  根据大乾朝堂的潜规则,榜眼日后是有资格入选阁臣的,而进士若无特殊机遇,顶破天也就是侍郎之身,这便是差距所在。

  李素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太明白,也就没多发表建议,喝了口茶,旋即问道:“以后有何打算?”

  “东郊祭祀之后,我便请命去往外地为官,造福一方百姓,倒也是不枉此生。”陈儒言神色微感振奋。

  通常来说,似他这般在秋闱大考当中成绩十分亮眼的,多半是要入翰林院,磨砺个三五年,而后入朝为官,翰林学士身份极为清贵,这对日后的仕途自然也是极有好处的,请命外地为官自然也可,不过仕途多半也是要坎坷许多。

  “大哥能有此志向,我心甚慰。”李素给他倒了杯水酒,“况且眼下朝堂乌烟瘴气,党同存异,你外出为官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我也由此考虑,不知这番乱象还要持续多长时间。”想起这段时间观察下的朝局,陈儒言稍显沮丧。

  “应该快了。”李素沉吟片刻,说道:“三年五载之内,应该就会出结果了。”

  “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陈儒言疑惑望着他。

  这倒也是,在他的印象里,李素只是个太医院的医师而已,虽说才华惊人,艺术卓绝,但是对于朝堂之事应当不算很了解才对,又如何能作出这等预判呢。

  “只是随口一猜罢了。”李素喝口水酒,笑了下,“当不得真。”

  “真的!”

  陈儒言疑惑看着他,他可是知道他的这位好友,行事十分稳重,若无半点把

  握,他断然是不会说出口的,这般想着陈儒言眼中的疑惑之色也是愈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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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接到圣旨的时候,已经是在他回来太医院的时候,听着小太监面无表情的朗读声,李素心里也是惊讶万分。

  他本就是太医院医师,给镇国公看病本就是分内之事,就算是将国公大人治好,按理来说赏赐点金银就算是了不起的事情了,但东郊祭司太庙,居然让他前往侍驾,这隆恩未免有些太厚重了。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东郊祭祀作为大乾一件重大的祭祀活,往往是每三年举办一次,能用资格侍驾的也多是在秋闱大考中崭露头角的清贵士子,一来是以示大乾对读书人的重视,二就是告慰先祖泉下之灵,这其中的隆重意味自然可想而知。

  李素作为医师,身无功名,那里有资格搅和到这种事情上去,不过圣旨上黄布黑字写的是清清楚楚,自然是不会搞错的。

  想到马上能得见天颜,这件在别人眼中十分荣耀的事情,但李素却是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对于皇子公主之流他尚且避之不及,更何况象征大乾最高权力的皇帝呢。

  不过这件事情自然是不容他反对的。也就在李素对这件圣旨的用意,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城西的某间院落内,低语声也是响了起来。

  城西多是贫苦人家居住的地方,向来是龙蛇混杂,算是离京里边较为复杂的一片区域,打架斗殴的现象时有发生,到得夜晚之时,便是巡街的捕快都不敢独自来这片地方。

  因为房价低廉的缘故,京城里边混不下去的落魄士子,江湖人士,甚至亡命之徒多是选择会将这里作为定居地点,一批批灰色产业也是应运而生。

  酒馆茶肆比邻而立,高谈阔论声悠悠回响,不时也是有娼妓嬉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整个城西倒也是陷入一片畸形的繁华当中。

  “几天之后,那狗皇帝就要去东郊祭天,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因为是深巷的缘故,白天时分,房屋内也是稍显昏暗,只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悠悠回荡在布局简单的房间内,不过细细看去倒也不难看出,

  “小姐

  ,依我看不如算了吧。”云妈妈看了眼女子,神色变得小心起来,“上次行失败后,那狗皇帝身边必定是高手重重,以奴婢看,恐怕……”

  “怎么,你怕了……”折涵儿睁开双眸,清冷之色一闪而过。

  “在下自入云海台的那刻起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云妈妈脸色一正,随即迟疑说道:“不过,此举实在是太过冒险,奴婢这这条命倒是没什么,只是小姐您的性命却是金贵无比,不如还是等家里边派些援手过来,在做打算的好。”

  “云海台在离京的密线,暗点全都掌握在宁胖子手里边,家里边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派人过来的。”想起那个可恶的叛徒,折涵儿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可是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有去无回,小姐又何必比白白牺牲。”

  “放心,上次只是没想到宁胖子叛变将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这才导致行失败,此次我已经有了完全之策,保准万无一失。”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

  折涵儿无奈看着她:“上次只是意外……这次绝没有意外……”

  “不过说起来,小姐,上次你究竟是怎么逃脱的,皇宫里边守卫森严,既然连影卫都出了,按理来说……”云妈妈这般说着,眼中的疑惑之色一览无余。

  “按理来说什么?”折涵儿脸上无奈之色逐渐转换为不满之色,“本台使不幸被擒,屈服于刑威之下,变节投降?”

  “奴婢那里会是这个意思……”

  当初折涵儿秘密潜入京城的时候,便让她秘密安排了这件别院,以备不时之需,当时云妈妈也只是以为这位副台使小心过了头,没想到还真有使用的一天,在折涵儿趁夜潜伏皇宫没多长时间,影卫的人便前来搜捕红衣坊,她当时见势不妙,也是及早开溜,来到这处别院里边,

  本以为这位刚认识没多久的副台使,怕是要折戟沉沙在皇宫里边,没想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看见这位副台使一脸苍白之色的出现在房屋之内。

  来不及多问,趁着给副台使换洗衣服,清理伤口的时候,她便看见在女子如雪肌肤上,有团形似手掌印的乌青伤痕,而伤痕之上有个针孔大的伤口,点点

  鲜血不时流出,看样子似乎是有人故意挑破的。

  但引得注意的是,在针孔般大小伤口上,形似唇印的印记,云妈妈虽说云海台暗探,但混迹风月多年,眉眼一扫,便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男人的唇印……

  不过纵然胸中的八卦之魂如何熊熊燃烧,这番话语,云妈妈无论如何也是问不出口的,因此便也就是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折涵儿得理不让人,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来,似乎只有这般威严的模样,才能掩盖住内心里边的慌乱来。

  “呵,不是,那个,这个……时间不早了,奴婢这就去外边收拾些饭菜出来。”说话间,云妈妈圆润有致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间内,根本不给少女说话的机会。

  望着云妈妈近似落荒而逃的身影,折涵儿轻哼一声,眼神却是渐渐没落下来。前段时间的那场刺杀计划,无疑是失败的,身处皇宫,又在影卫的报价的之下,失败的代价自然就是死亡,实际上在看见宁胖子出现在御花园的时候,折涵儿便也是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不过没想到在频死之迹,她居然还能有幸在见到那人一面。

  深处皇宫大院,那人又只是平民百姓,夜半三更的,能遇见的概率大概要比他安全逃脱升天的概率还要低,所以理所应当,她也是认为这只是一场回光返照的梦境罢了。

  所以她的言语行为多少也是有些放肆,放肆到近乎赤裸的地步。

  只是没想到,在度睁眼之后,看见的不是凶神恶煞的影卫,反而是空无一人的巷道,这也是让她愕然许久,只有背后隐隐的疼痛感在提醒她方才的险境是真切发生的。

  那她对男子的那番话语行为,岂不是……想到在那片洞窟里面的那番旖旎的场景,一抹红晕爬上女子清丽稚嫩的脸颊。

  要不要在去见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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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皇宫里边便也是开始忙碌起来,远远望去,隐约可见白玉宫道上,不时有太监,宫女来来回回,红色宫灯在晨风中,仿若星辰般忽明忽暗,百官是在朱雀门外秩序井然,不时望向前面,想起窃窃私语声,俨然一副等候多时的模

  样。

  百官最前面引人注目的,既非身穿大红官袍的老狗信离,也非气宇轩昂诸位皇子,而是有十名精神抖索,身穿翰林院深蓝朝服的清贵士子,细细看去,陈彦赫然就在其中,看样子这群士子士子便是在秋闱大比当中,大放异彩的那批人了。今日便是东郊祭祀的日子。

  作为大乾每三年一度的盛事,朝廷内部对此自然也是相当重视的,御林军趁着天色还没亮的时候,便也是早早禁街,京兆府,联合刑部重拳出击狠狠的进行了一轮整风行,让离京上下焕然一新。

  因此即便是等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百官之间却是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

  一直到天边泛起抹鱼肚白,尘封许久的朱雀大门这才在轰隆声中缓缓打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