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禾感觉墓地周围似乎涌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看了看地面的雾,有些迟疑的问,“景白松,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景白松比楚清禾更加直观的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空气里的水蒸气越来越多,他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不仅如此,越来越冷了。
他面色凝重,“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虽然他相信科学,但是刚刚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了。
或许是他多想了,在他来之前就有人来了。
或许是玄门的人在搞鬼。
景白松还没有说自己的猜想,说完这句话就晕倒了。
“景白松,”楚清禾焦急的在他身边转圈圈。
面上有掩饰不住的担忧,“你怎么了,景白松,快醒醒啊!”
他怎么突然晕倒了。
她胡思乱想,从泛起薄雾,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任她怎么呼唤,景白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终于来了。”
楚清禾背后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
惊!
怎么一点声儿都没有。
要不是他主动说话,她恐怕都发现不了。
她一下子僵住了,一双乌黑的瞳眸瞪得大大的。
什……什么人。
这里他们进来的时候检查了一遍,明明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在他们进来之前有人藏在这里?
楚清禾略带僵硬的回头,眼前的雾气却越来越浓,挡住了那个人。
只能依稀见到一个人影。
她干脆回过身,偷偷吸了一口气,镇定的问,“你是谁?”
只见雾中的人影轻轻的挥了一下飘逸的衣袖,雾气瞬间散开一大半。
她感觉脸上吹来一阵微风。
石室里怎么会有微风。
越发警惕这个人的来历。
她仔细辨认藏在雾里的身影,雾气散开后她才看清一点点。
雾中的剪影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散漫不羁的坐在楠木棺上,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她忍不住向前走近两步,想看的更清楚。
熟悉的身影,模糊的面容。
是景文王!!
她受到莫大的惊吓,捂着胸口后退两步。
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她使劲儿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
心里默念,一定是在做梦,她一定是没有睡醒。
不可能的,不可能。
“噗嗤——”景文王笑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温和,没有冷冰冰的感觉,“不认识我了吗?”
“文……文王。”楚清禾结结巴巴的说。
她还在怀疑这个人是真的文王吗?
景文王长叹一口气,“是我,看来你还是忘了我。”
楚清禾有些奇怪,他们没有见过呀。
“文王,我们见过吗?”
景文王沉默了一会儿,“见过,其实这是我留在这里的执念。”
楚清禾回想宫灯的记忆,难道真的是她忘记了。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文王,你有什么愿望吗?”既然宫灯想要报恩,她必须趁此机会好好问问他。
“我的愿望啊,”景文王不加思索的说,“你走近一点。”
楚清禾慢慢飘过去,即使她离景文王只有一步之遥,她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容,男人的面容像是被什么糊住一样。
“我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如今也没有执念了。”景文王淡淡的说。
“实现了?”
楚清禾惊讶,想到什么,“你,等到她了吗?”
景文王温柔缱绻的说,“等到了。”
楚清禾感觉到他周身温和的气息,突然对他鞠了一躬,“我想报恩,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景文王摇摇头,“不必了。”
他的心愿已经达成,做与不做都没有必要了。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要不我给您烧柱香。”
“随你,”景文王的身体越来越模糊,“我的执念要消失了。”
不过须臾,楚清禾亲眼看着景文王的虚影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楠木馆上用金粉画的图案似乎有些暗淡。
她盯着景文王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久,【统子,你说景文王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他留下的虚影景文王的执念,那她又算什么。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宿主,别想太多,说不定是宫灯沉睡太久了,有些事情忘掉了。】
系统安慰道,【你看她要找景文王报恩,这不就是她的执念吗?】
【但愿如此。】楚清禾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暂且就这么想。
…
楚清禾坐在石桌上,翘起退撑着下巴,静静凝望着躺在地上的景白松。
不知道他怎么了,现在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是这吗?”石室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李道长。
【宿主,快躲起来,玄门的人来了。】
楚清禾咬咬牙,最后看了一眼景白松,回到寄体宫灯。
昏暗的石室里,桌面上静置这一盏琉璃宫灯,中心的红烛微微晃动,把周围方寸之地映衬的火红火红。
李道长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景白松。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没有第一时间看桌上的宫灯。
反而走到楠木棺面前,他用三根手指轻轻沿着棺面滑动,然后又细细捻碾手指头。
“不愧是景文王墓,”他感叹一声,“可惜了,来晚了。”
这里有很充裕的灵气的气息,可惜在逐渐消散。
看来有什么宝物被夺走了。
他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楚清禾藏身的宫灯,“看来这宫灯日日夜夜在这里,也沾染了灵气。”
他轻轻提起宫灯,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对地上躺着的景白松视若无睹。
…
楚清禾缩在宫灯里有些紧张,可千万不要发现她啊。
上天似乎听见了她的祈求,一路上李道长都没有过多的注意这盏灯。
她感觉到李道长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更偏僻的山里。
一看就是荒芜人烟,没有人居住的地方。
可惜她想错了。
李道长一回来,就有很多人来迎接他。
楚清禾至少看见数十人站在她面前,朝李道长作揖。
“都散了。”
“是。”
李道长对这里很熟悉,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他把宫灯提回自己的住处,随便的放在一个放珍宝的架子上,随即便去忙其它的事。
楚清禾松了一口气。
希望景白松争气一点,一定要快点找到她啊。
上次她还以为李道长只是一个攀附富豪,有些本事的玄门人。
从他刚刚的气派,楚清禾推翻了先前的想法,李道长不简单。
只是不知道他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