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透过墙壁上的孔洞,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而且由于角度原因,他看得更清楚,清楚到甚至看得清耀眼的阳光照射在那一方珍宝之上,变幻成一道七彩虹霓在虚空中穿过……
毫不意外,李二陛下也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能够召唤彩虹的宝贝?
神器啊……
好半天,李二陛下才回过神来,霍然回头,盯着房俊说道:“此物从何而来?”
砖窑里烧出来的……房俊心想。
当然不能这么说,说了就不值钱了,可是托词也不好想,怎么说都有漏洞,只好胡诌。
“前几日某于渭水之中捕鱼,从河中无意捞取此物。”
反正就是说瞎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爱信不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李二陛下自然不信,怒哼一声,说道:“将此宝进献入宫。”
“啥?”
房俊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二陛下。
“即是捡来的,自是无主之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是无主之物,那就是朕的!”
李二陛下一脸霸气的说道。
房俊差点骂娘,你丫的也太霸道了?
他就从没想过,李二陛下会见猎心喜,想要将此物据为己有。
也难怪,一则他仍旧是个现代人的思维,潜意识里认为就算巧取豪夺也要有个限度?再则他压根儿就没当这玩意是个宝贝,所以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此时,前厅的声音陡然增大。
“某乃天水张晔,敢问这位小哥,此物可否转让?若是有意,价钱不在话下!”
“对对对,如果卖的话,开个价!”
“某乃是卢国公府上管事,与你房家历来交好,若是卖可不能卖给人!”
众人一起鼓噪,都被这神器至宝给震惊了,纷纷出言欲买此物,虽然知道这等宝贝寻常人是绝对不会卖的,但是房府有个棒槌啊,棒槌的想法正常人哪里能想得到,万一他就愿意卖呢?
“两千贯!”
一声霸气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惊,心说这谁呀,这么大手笔,土豪啊?
待到转头一看,顿时服气了,人家真是土豪的,堂堂的魏王殿下……
李泰缓缓说道:“只要贵府愿意转让,本王即刻遣人将两千贯送来!”
房四海有些为难,说道:“转让的话,倒也不是不可……”
此言一出,众人大喜之余,心里纷纷大骂。
房二啊房二,果然是个棒槌,如此夺天地造化的宝物,那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么?真特么是个傻子……
却听房四海慢悠悠续道:“不过二郎走时有言,谁想得到此宝贝,低价不得低于三千贯……”
当即便有人喊道:“某出三千贯!”
李泰脸色黑如锅底,谁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扭头去看,现居然是长孙无忌的次子长孙涣,心里更是不爽。不支持自己登上储位也就罢了,连个物件儿也跟本王抢,那位舅舅为啥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那长孙涣见李泰看过去,居然还挤眉弄眼,一脸得瑟,极尽挑衅之能事,差点把李泰气炸了。
李泰不理长孙涣,朗声喊道:“五千贯!”
话音未落,便听得长孙涣又喊道:“七千贯!”
大厅里落针可闻,都看出长孙涣这是跟李泰别上苗头了,全都闭口不言,置身事外。
在场诸人皆是权贵豪富,能拿得出万贯家财的不在少数,愿意为了这件神器一掷千金的更是大有人在,但没人傻乎乎会在这个时候贸然插入长孙涣和李泰的争斗之中。
长孙涣乃是长孙家次子,一向放荡不羁、任意妄为,在家中不得长辈欢心,更无甚话语权,他根本拿不出七千贯巨资。但此刻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魏王李泰叫板,哪里来的底气?
不得不让人多想,难不成是得了长孙无忌的授意,故意如此?
李泰气得白脸青,却有些进退不得。
他本有心将此宝物买来献于父皇,以父皇崇尚天道的性格,必是异常欢喜。他也不是拿不出万八千贯,但如此高价购得此物,必然惹来御史弹劾,弄不好更会惹得父皇不满,岂非事与愿违?
可若是临阵脱却,又丢不起那个人。
正纠结犹豫之时,忽听身后不远处有人高声说道:“一万贯!”
李泰回头一看,顿时大喜,却是杜家嫡子杜怀恭,便长出一口气,笑呵呵的看着杜怀恭与长孙涣争斗。
杜家与自己同气连枝,又是家资巨丰,由他出面自是再好不过。
杜怀恭得意洋洋的看着长孙涣。
后堂里,李二陛下一脸不悦。
这些个败家玩意,如此胡闹,就不怕家中长辈责罚?
便斜睨着房俊,说道:“怎么,不愿意?”
房俊心中不满,愿意?谁特么能愿意?他实是想不到李二陛下居然也有如此霸道蛮横的一面。
心里不愿意,可是嘴上不敢说,还好这玩意有的是……
便道:“即是陛下喜爱,那便是草民的荣幸,稍后自会再给陛下送一个……”
话没说完,差点反手给自己一个嘴巴,说秃噜嘴了……
李二陛下何许人也?顿时听出房俊言中之意,奇道:“莫非此物不止一个?”
房俊赶紧补救:“天赐万物,皆一阴一阳,正反相辅。此物即是夺天地造化孕育而成,自是也不例外……”
李二陛下犹自疑惑,却也挑不出这番话的毛病,只好点点头。
房俊却是心里一动,走到门口,叫过来一个仆人,低声嘱咐一番。
前厅。
长孙涣面色不愉,因为杜怀恭半路劫杀很是不满,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加价。
此时那房四海被仆人叫过去耳语几句,然后再次回到前台,朗声说道:“此物本乃天赐之宝,有阴阳之分,此件为阴,另一半为阳,已被吾家二郎鲜于陛下,收入大内之中……”
此言一出,众皆震惊。
如此神器,居然有两件?
按说,天底下独一份儿跟无独有偶那是截然不同的,身价自然就会削弱一些。
可是有阴阳之分,那就说明乃是一对儿,而另一个已经在陛下手里,自己若是得到这一件,再送予陛下,让陛下凑齐这一对儿神器,岂不是龙颜大悦?
长孙涣反应最快,当即大大咧咧的说道:“两万贯!”
“嘶”
大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好似集体牙疼……
虽然都知道此物能讨好陛下,但也太多了?
然而未等他们缓过神,便听得杜怀恭紧跟着说道:“三万贯!”
这下牙不疼了,众人也终于认定,长孙家同杜家这是要开战啊!
杜怀恭也不淡定了,三万贯?
贞观年间,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斗米不过三四钱,即便偶遇灾年,至多也不过五六钱。
一贯钱一千文,按每斗米四钱计算一贯钱可买米二百五十斗。
一斗差不多三十斤,一贯钱可以买米七千五百斤。
三万贯呢?
两万万斤粮食……
换算到后世的米价,这三万贯大致相当于五个亿!
要知道,在贞观年间,大唐一年入库的税赋也不过两千万贯!
杜怀恭心底犹豫,不知应不应该继续加价。
偷偷拿眼去看李泰,却见到李泰微微颌。
杜怀恭顿时精神一振,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大喊道:“四万贯!”
也不怪他激动,放眼天下,谁能有如此一掷万金的豪气?毋庸置疑,不消多时,他杜怀恭的名字便将传遍天下成为一时美谈,甚至青史留名也未尝没有可能!
李泰却差点气得吐血,心里大骂这个蠢货,那长孙涣已是强弩之末,只需稍微加一点便可将其的底气彻底击溃,用得着一张嘴就是一万贯一万贯的加?
果不其然,长孙涣无奈的叹口气,耸耸肩,蔫头耷脑的坐回座位。
厅中诸人都傻眼了,四万贯?
能买下整个新丰县城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