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森鸥外捡到了一个孩子。

  名为太宰治的小家伙,黑发、鸢眼,瘦骨嶙峋,以濒近死亡的姿态出现在了横滨的红灯区。

  乍一看,他比同龄人还来得单薄稚嫩,甚至还没迈入能被称为少年的阶段。

  可能才十岁出头。

  初次见到他的森鸥外如此判断。

  但这么小的孩子,其眼神却叫他感到久违的熟悉。

  他总会因此想起记忆里的一个人——

  ;我第一次遇见小娑由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呢。

  森鸥外说。

  阳光明媚的清晨,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捋了把凌乱耷拉的黑发,枣色的眼睛被窗外的光线晕染得有些亮。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他弯着眼睛想。

  至少,比起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光景,真的是能让叫人发出这声赞叹的好天气。

  可惜听他说话的人并不关心这个。

  森鸥外能从对方的眼神中得知,这些现象于他来说日常又索然,甚至近乎厌倦且麻木。

  对此,森鸥外也不是很在意,他说:;在那之前,国家与国家正在打仗,那些战争围绕的主题即是「异能力」,五条君应该能理解这个概念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也拥有着某种能叫小娑由那孩子刮目相看的能力。

  回答他的是轻得几不可察的呼吸声。

  森鸥外继续说:;「异能力」,说到底就是特异能力,相较于普通人来说,强大又罕见,当时欧洲列强利用异能者,先一步发起了「异能者战争」——也就是由异能者主导的战争,并逐渐改变了战争的概念。

  ;「就像武士的刀无法抵抗枪炮一样,异能改变了战场的规则,无法及时利用和掌控异能者的一方将会战败」,我还发表过这样的论文呢。

  说着这话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不过当时的异能者并不多……不,应该说是大家一开始还没有深刻认识到异能于战争的定义,但是,后来,有人加速了战争的「变化」,小娑由就是那其中一个哦。

  伴随着这句话,过去的光景好似在诉说者的脑海中扑面而来——

  那是1988年的事了——

  「林太郎。」

  年轻的森鸥外听到有人在唤他的本名。

  那是极少数人才会亲密称呼他的名字。

  至少,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中,只有看重年纪轻轻的他并将他提携上去的长官会那般喊他。

  于是,他在军事基地的走廊上回过头,扬起轻轻的笑,对前方走来的男人敬了个礼。

  可是,他的目光紧接着就下移,被那位长官身边的另一个人所吸引。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仅仅因为对方穿着非常漂亮的洋裙,还拿着一把很花里花哨的洋伞。

  别说是在战事紧张的战场上了,就算是放在日常的大街上,那身装扮也足够引人注目。

  更何况主人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来,介绍一下——」

  他的长官说。

  现实中,已然过了而立之年的黑发青年搅拌起咖啡,其言语还在继续:;当时指挥作战的人是位姓早杉的军官,就是他将娑由带来见我的,而我当时正作为国防军的军医支援部队士兵们的战斗。

  彼时,那位长官对过去的森鸥外说:

  「这是小早怜人世,长得很漂亮吧,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哦。」

  光线黯淡的走廊早已染上了时光斑驳的晕色。

  可回过头看时,黑发黑眼的少女,依旧漂亮精致得像日本三月才会出现的陶瓷人偶。

  初见时乍一眼看去,十四、五岁,尚是非常青涩的年纪,可是森鸥外却注意到她目光低垂,并没有放在他身上,不知落在哪个地方。

  其中,安静、死寂,漆黑一片,仿佛对周围的事物都不太关心,不像普通正常人的眼神。

  而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那尊人偶倒是轻轻出了声:「我说了很多次了,早杉,别再叫我那个名字了。」

  那是非常轻非常轻的声音,没有疲倦,也不含情绪,只是纯粹的轻罢了。

  回答她的,是他长官的笑声:「啊,抱歉抱歉,一时间改不过来,毕竟那是我们以前一起为你取的名字,你看,;早杉的;早也在里边哦。」

  几乎是同时,少女接着他的话说:「可是小山田和怜渚已经死掉了。」

  「……别说这样的话啊,人世。」

  他的长官难得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至少允许我叫你这个名字吧……」

  她却说:「不行。」

  在一旁插不进话的森鸥外只是安静地站着。

  虽然年纪轻,但他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很乐于欣赏眼前上演的戏码。

  好在不久后,他的长官终于想起他了:「抱歉啊,这孩子……她叫娑由,娑由·揍敌客,这次我的作战计划里她是关键。」

  ;据我所知,娑由的能力【浮士德】,简单来说是能静止时间,不过有时效性。

  窗外,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亮。

  有微风拂堂而来,吹动了墙上挂着的日历纸。

  原来,2007年已然悄然而至。

  其中,黑发的男人垂着眸子,似是在回忆什么:;对人使用的话,最长是十分钟,而且,有相对的风险和代价。

  「小娑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过去的森鸥外唤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少女。

  闻言,对方抬眼望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你的年龄看上去没比我大多少,森先生。」

  森鸥外便弯着眼睛笑:「既然如此,那你叫我林太郎吧。」

  对此,她一愣,轻轻咀嚼那几个音节:「林太郎……确实比较顺口。」

  森鸥外走过去,在她身边的长凳上坐下:「我一直在找你哦。」

  少女点了点头:「我已经看你从我面前经过四次了。」

  「诶?是吗?」森鸥外眨了眨眼,随即轻笑:「完全没注意到呢。」

  明明初见时那般明艳惹眼,可是突然就变得没有存在感了啊。

  对此,森鸥外感到了稀奇和违和。

  可是,她并未多说什么,只道:「有什么事吗?」

  森鸥外便将手边的医药箱子提了上来,说:「我看你的手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

  「啊……」少女发出了恍惚的语气。

  她抬起手,见手背那里有一道渗血的豁口,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是瘆人刺目。

  可是,她却说:「来的路上遇到边防的枪击了,应该是擦伤了吧……不要紧的哦。」

  森鸥外却也只是轻轻地笑:「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哦,不然可能会留疤的,小娑由是女孩子吧,还是正值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那个时候,他还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纪,笑起来也会更真诚些也说不定。

  许是这样,没什么表情的少女好似终于微微动了容:「唔,只有奇犽会对我说这种话呢……」

  言毕,她迟疑了会,便将手伸向了他:「那好吧。」

  眼见达到了目的,森鸥外也没询问她口中的「奇犽」是谁。

  说到底,他压根不关心多余的人。

  相反,他在为她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以闲聊的口吻问她:「小娑由这个年纪,不应该在上学吗?」

  闻言,对方没出声,沉默了好久。

  就在森鸥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说: 「……早杉给我申请了廉直女子学校,我去过几次就不想去了。」

  「为什么?」他下意识问。

  「因为觉得太浪费时间,我有重要的事要做。」她以某种非常认真的口吻说。

  那个回答钩起了森鸥外些许的好奇。

  但也只是一点点,一转眼就消逝了。

  他只是道:「是吗?廉直女子学校啊,我听说今年夏天那所学校就要迁去东京了哦,长官的女儿好像也在那里就读,如果去的话你们说不定可以成为朋……」

  「他们离婚了……」

  回答他的是这样的声音。

  「早杉太笨了呢,明明不用管我也行的……因为他妻子不喜欢我,就带着那小鬼离开早杉了,听说随妈妈姓了,现在姓松田,那个家伙在学校带头说我坏话,还到处撒谎,真是个坏孩子呢。」

  如同大人包含胡闹的小孩一样,少女轻得如烟的声音,不含任何负面的情绪。

  而被她说笨的长官实际很厉害,听说几年前他可是在一场长达七年之久的异能战役中活到最后了,后面还带头领了一支兵把敌军击溃了,立了大功,一步一步走上了高位。

  森鸥外刚这样想,就听到有部下在叫他:

  「森副官,长官叫您过去一趟。」

  于是,他放弃说多余的话,将绷带缠上了少女的手掌以完成最后的步骤,便起身拾箱:「那我就先走了,小娑由,下次再见……」

  可是,她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脚步一顿,就听她问他:「早杉,对你下了什么命令?」

  对此,他安静了两秒,道:「这可不能告诉小娑由哦。」

  闻言,她面上也不见失望,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好像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以致于浑浊一片。

  森鸥外便道:「看样子你很关心长官呢……」

  「不,只是不想欠人情。」

  她用淡淡的语气说:「几年前,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是他将我从战场上带回日本的。」

  她的话语中有些莫名其妙的字眼,但当时的森鸥外并未深究。

  他只是轻笑道:「是吗?长官很忙,叫我多看着你点,所以在这里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哦,我会帮助你的。」

  对此,她一愣,然后看了看手上的绷带,面上闪过一丝恍惚。

  随即,她轻轻扬起嘴角,难得像个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林太郎。」

  那个称呼,是他们两人正式的开端。

  「林太郎!林太郎!」

  森鸥外再一次见到她时,远远的,犹如雏鸟一般的声音就传来了。

  「呜哇哇!你是医生吧!」

  一身白裙的少女在时光尽头哭泣着,踩着凉鞋火急火燎地奔向了他:「救救我!」

  她那副神态叫森鸥外都不禁紧张了些:「怎么了吗?小娑由?」

  在他面前站定的女孩呜哇哇地掉金豆子,慌张得手都不知怎么放,最后才泪嗒嗒地将那袭白裙子撩上了一角,说:「呜!我肚子突然好痛!而且!而且下面一直流血!我是不是要死掉了!一定是刚才食堂大叔给我的食物里下了毒暗算我!可恶!我要杀了他!呜……」

  对此,他一愣:「诶?」

  不多时,森鸥外在床边坐下,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孩:「所以说,这是女性的生理期哦,每个月都会固定来几天,这段时间要注意别碰冷水,别喝凉水也别剧烈运动。」

  「……哦。」

  换了身衣服的人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作为医生,他将对方从头盖到脚的被子掖开露出了头来,好在对方并没有抗拒。

  于是,他看到了一张哭红了鼻子和眼角的脸来。

  那一刻,明明该是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更生动的少女,看上去却像真的瓷偶一样脆弱。

  他便将自己信手拈来的漂亮话拿出来安抚她:「不用害怕,来这个是正常的,这就意味着小娑由长大了呢,不过真糟糕啊,刚好是在战场上,也没红糖,只能将就,我要了点生姜煮了水给你,喝了的话会好点,需要我帮你揉肚子吗?」

  「不用。」

  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连手都没伸出去。

  他挂上惯有的笑脸,不让她看见自己眼睛里的神色:「接下来的行动你是关键,可以吗?」

  这话似乎让她不太开心。

  她偏过头,小声地嘟囔:「可以,不影响……不过我喜欢的那条裙子脏了……」

  他便顺口说:「今后有机会我送你一条吧。」

  这话惹得她瞥了他一眼,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他身边金发蓝眼的少女身上。

  泛着微光的少女,生得漂亮无暇。

  而床上的女孩好似被她的蓝眼睛所吸引。

  可惜的是,金发少女的眼神冰冷无光,如同无机质的玩具,不似真人。

  她便问森鸥外:「这是什么?你的能力?」

  对此,他只是一愣,便大方承认:「真敏锐啊,是的,是我的异能。」

  「有什么用吗?」

  她好像对他的能力产生了兴趣,以致于说:「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能力。」

  闻言,青年微微眯起枣色的瞳孔。

  他面上轻笑,眼珠子瞥向别处,似乎有些迟疑和苦恼:「可以吗?长官好像很看好你的异能,接下来你的能力也是作战的重中之中……」

  「没关系……」

  少女这样回答他,难得弯着眼睛说:「林太郎告诉我你的异能的话,我就告诉你我的,这只是场公平的交易罢了,不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闻言,他轻笑着叹气,满是无奈,神色温和得如同邻家的大哥哥:「真拿你没办法。」

  不多时,她竟然开心地笑了:「也就是说,林太郎你可以生成并设定一个人作为自己的手下吗?!好好哦!那你现在设定个人出来吗?银头发,蓝眼睛!」

  「眼角上挑一点,头发再篷一点啦,这里再扁一点……性格的话,有时候会炸毛,也很容易害羞,好像还会说一些口事心非的话,对了,对了,他总是和我二哥互骂……」

  「我二哥说他是坏脾气,说话也很讨人厌,不过他对娑由很好哦,很温柔……呀!压根不像!林太郎好笨哦!!」

  面对少女气呼呼的抱怨,森鸥外只是无奈地笑:「说了只能设定女性哦,娑由说的明明是男孩子吧,所以,那是小娑由的什么人吗?」

  「是娑由最最重要最最最喜欢的人!」

  回首望去,她的眼睛第一次满载光亮:

  「决定了!因为林太郎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早杉外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所以我不讨厌你,作为奖励,如果有一天他来找我了,或者我找到他了,我就把这个最最最重要的人带来给你看呀,林太郎!」

  伴随着那句话,记忆中,她看向他的目光明丽又温软。

  那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

  ;不久后,我就收到军令,调回了横滨,离开了战场。

  现下的2007年。

  已然年逾十几年的黑发男人说:;后来,传来的战报说是那支军队全军覆没,皆死于一异能者之手。

  说到这,他微微抬起眼皮,看向椅子上的人:;那个人就是小娑由哦。

  桌上的咖啡早已喝完,只在杯底留下一块发黑的褐色,犹如血块。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娑由的世界里只分能杀的人和不能杀的人,连将自己带大的人都能杀掉的人,就像完美的杀人机器一样呢。

  缓慢而来的早春犹带冬末的余寒。

  在某一瞬,空气中突然漫开刺骨又凛冽的气息,惊飞了窗外的鸟雀。

  可是,森鸥外却继续说:;不过,我还是返回战场将小娑由带回来了,同时,我开始向军方提交论文,战争需要改革,我得让上方的人在现实和理论中深刻理解「异能军事主义」的重要性。

  说到这来,空气中有了漫长的死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了出来:;我这个人最讨厌迂腐死板的烂橘子了,但现在看来,你们这些所谓的革新者也没好到哪去。

  森鸥外不置可否。

  抬眼,坐在尘埃与阳光之间的少年好似被一把名为光影的锯刀割裂。

  属于他的白,又冷又冰,将他面上那双蓝色的眼睛衬得尤为清冽与冷凛。

  可是,他的表情十分空白,有种神思不在此处的冷静与嫌恶感:;你说她是杀人机器,但在我看来,那家伙当年会杀了那群人,是为了让你们这边的上头军方充分理解异能的威胁和价值吧,也就是说,是为了满足和论证你们所谓的「异能主义」。

  对此,森鸥外微愣。

  片刻后,他轻敛狭长的眼角,轻轻笑了起来。

  他想,故事说到这来也该有个结尾了。

  于是,他交握着手,笑道:;你就当是如此吧,我带回小娑由后,上头挺忌禅她,所以我们顺其自然……

  某一刻,他的话语一顿,瞳孔似有一瞬的微缩,但马上就笑弯了眼掩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紧接下去的话:;不用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哦,五条君,只是将她的另一个名字抹消掉了而已。

  ;所以现在的记录上,小早怜人世早在1988年就死掉了……

  ……

  不多时,送走了那位不速之客的黑发青年回到住处。

  他开始翻开文件,一边呢喃道:;小娑由已经好久都联系不上了呢,如果满一年的话,她户下几百亿日元的资产就得转到织田君手上了……

  可是,下一秒,打断他的是爱丽丝嚷嚷的声音:;林太郎!刚才那个人好讨厌哦!不是说是机密吗?为什么要告诉他?!爱丽丝讨厌他!

  ;诶呀呀——谁叫他用那种好像要杀了我们的眼神看着我们呢?

  森鸥外扯着嗓子,装模作样地捂着心说:;如果不说的话,爱丽丝酱就要受伤了,我会很心疼的!

  ;嗤!骗子林太郎!

  对此,他没有反驳,只是凑进她轻轻地笑,像在喃语一个秘密:;机密什么的,是骗他的哦,毕竟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的人,还有什么值得掩藏的机密吗?

  ;……

  这一瞬,名为「爱丽丝」的人形异能并未出声。

  她的眸子死寂,倒映出了青年垮着肩、软着声哄她的样子:;嘛,就原谅我嘛,爱丽丝酱,拜托了!

  眼见女孩依旧没有反应,他安静了一瞬,便将她抱进了怀里。

  终于,怀中的人形女孩有了动静——

  她轻轻抱住了森鸥外,发出了气鼓鼓的声音:;哼。

  对此,青年高兴得抱紧了她,笑得弯眼弯弯:;我果然最喜欢爱丽丝酱了!所以舍不得你受一点伤流一点血哦,我可是在救爱丽丝酱啊!

  伴随着这句话,他轻轻闭眼,又重复了一遍:;我可是在救你哦……

  「人世,别闹脾气了。」

  过去的声音在说。

  而少女轻飘飘的言语从门缝间传了出来:「别这样叫我。」

  1988年的春天。

  森鸥外拿着报告,站在门外,清晰地听见了里边的动静。

  他的长官说:「这件事我目前所知的人中只有你能办到,你接受的话,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不是想要钱吗?钱的话,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我不缺你这个钱。」

  「……拜托了,人世……」

  「别这样叫我。」

  「……连我都不能这样叫你吗?」

  「……如果连我都不行的话,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再这样叫你了……」

  里边安静了好久,才传来了属于少女的声音:「那就别委托我这个任务。」

  「别让我杀掉你……」

  那是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

  「别死掉,像怜渚说的那样,活下去,一起回日本……」

  「连你都死掉的话就真的不会有人再这样叫我了……」

  「所以,不要像他们一样……」

  可是,回答她的是这样的答案:「这是为了国家,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以后会有更多像怜渚和小山由那样的士兵死掉,反正你本来就只是异能实验体,你的价值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人世。」

  就此,里面彻底没有了声音。

  而森鸥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长官。」

  他的长官对他的到来松了口气,随即将一张纸书交给了他:「森副官,这是调遣令,后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他正欲出声,却看见眼帘中的少女转身看向了他。

  明明没有任何言语,可是她眸光粼亮晃荡。

  其逐渐干涸死寂的眼神好像在说:

  「救救我……」

  「救救我,林太郎……」

  可是,他只是轻笑着应下长官的话,随即拿着那份调遣令,头也不回就转身离开了。

  ※※※※※※※※※※※※※※※※※※※※

  所以之后森医生又找到了11岁的与谢野医生,利用她的异能打造了一支不死军团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娑由七岁到咒回后长到了十四、五岁(1988年)的时间线呀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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