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锦衣大明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旗语分帮
  冯二也是忙了一早上了,一问梁叛还没吃饭,干脆就叫人去三山街对面的酒楼上叫了一桌菜过来。

  冯二平常都是跟手下朴老六和赖猴子他们几个管事的一起吃饭,忙的时候随便对付两个菜吃饱便罢了。

  但是他晓得梁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自己一定有甚么要紧的事情,便所以也没叫那几个管事的,直接屏退左右,到了两杯茶,一边等饭菜一边聊了起来。

  “梁五哥,你来得倒是巧,原本齐老大说今晚要去拜会你的,喏,帖子已经在我这里了,就等闲下来派人递给你。”

  说着真就从兜里掏出一张大红帖子来,双手恭恭敬敬地送到梁叛面前。

  梁叛接了过来,觉得有趣,笑道:“齐四哥甚么事情,要这样子正经起来?”

  打开帖子一看,见是个很随意的请帖,既没说请甚么事,也没说时辰地方,就是问梁叛甚么时候有空闲,让他看了帖子以后写个回片。

  等他看完,冯二已经从柜上取了红纸和笔墨来,笑嘻嘻地请他写回片,看来是齐四老早交代过的。

  梁叛愈发弄不懂了,不过没有犹豫,想了想最近的事情安排,要说空闲肯定是没有的,不过要说完全抽不出时间,那也还谈不上。

  于是算算日子,估摸着老缺和高大他们这二日未必能有切实的情报,再往后便难说了。

  他便将日子定在了后天,还问了冯二是甚么事,需要多少工夫。

  冯二笑道:“梁五哥,你忘了,齐老大说过要开香堂同你老哥结拜的。”

  梁叛一愣:“昨天不是已经拜过了吗?”

  昨天去小西湖看戏之前,他和齐四已经口头约定了呀。

  江湖儿女么,只要嘴上说过了,那就比白纸黑字的合同还要硬,用得着开香堂搞甚么程序?

  他到不是反对开香堂,只是有所疑惑罢了。

  冯二道:“梁五哥,结拜是大事,真正是异姓兄弟、没血亲的手足。我们漕帮不比别处,普通帮众弟兄也还罢了,如果是三位老大要跟空子结拜,那就等于是漕帮添人进口了,相当于帮里多了一位不在帮的老大,一方面一定要禀报给祖师爷知道,另一方面也是向下面弟兄通个声气。”

  梁叛没想到和齐四结拜之后对漕帮的意义如此重大,想到“不在帮的老大”这几个字,才明白齐四这是送了自己多大的一个面子。

  至于冯二所说的三位老大,自然是指齐四自己还有下面锦衣总、旗手总两位老大。

  具体到人锦衣总便是谭三郎,旗手总现在还没有老大,原先的老大曹老刀正被漕帮追杀,至今仍没个结果。

  梁叛想起这事,便反过来笑冯二:“既然漕帮有规矩就照规矩办,不过你们漕帮三位老大现在独缺一足,就像板凳儿三条腿能站稳,两条腿无论如何是站不稳的,你们帮里没有说换谁来顶这一条腿?”

  其实谁都知道,曹老刀一倒,旗手总的位子呼声最高的就是冯二。

  虽然在谭如松和曹老刀反叛之前,冯二在旗手总的大佬之中其实排位靠后,但是曹老刀一反,带着几个资历最老的手下全都投了谭如松,被齐四一并驱逐追杀。

  就连曹老刀唯一的亲侄子曹八斗也被萧武给一剑杀了。

  况且即便在齐四最困难的时候,冯二始终没有二心,一直在为齐四奔走照应,要不是那天晚上梁叛和萧武突然出现,他还险些被曹八斗捉了沉江。

  冯二在南京漕帮这场变故当中可以说居功至伟,所以不管是论资排辈也好,论功行赏也好,旗手总的位子几乎是没有悬念的要落在他的头上。

  果然冯二矜持地笑笑,说道:“漕帮能者甚多,我是最没用的一个。若非梁五哥屡次搭救,又有齐老大肯赏识,这辈子也不敢有此等非分之想的。”

  他虽然半句也没有承认自己即将坐上旗手总老大的位子,但是言语之中却是仿佛已经到手一般的谦逊和感恩。

  看来这件事不但在大家心里已经是板上钉钉,恐怕漕帮高层当中也已通过声气了。

  梁叛也替他高兴,笑道:“冯二哥你不必谦虚,你为漕帮流血流汗大家都瞧在眼里,兄弟这里以茶代酒,恭贺你老哥守得云开见月明。”

  冯二十分高兴,双颊通红,连忙捧起茶杯来和他碰了一下,嘴里止不住的道谢。

  喝完茶,冯二接着道:“这件事也要在后天一并着落,齐老大的意思,两件事并在一处,一次香堂开出来,漕帮就要有个新局面了。”

  梁叛听了这话,不觉有些惶恐,原来齐四不但是结拜开香堂这件事要就着自己的空闲,连旗手总接班换老大的事情也是在迁就自己。

  还不等他开口谢谢齐四,冯二便拉住他,主动问起他的来意。

  梁叛只好转口说道:“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漕帮当中有没有人懂得旗语。”

  “旗语?有倒是有!”冯二先肯定了一句,“不过不知道你老哥说的是哪一帮的?”

  梁叛一愣,冯二前半句说的他心中一喜,可后半句把他放下的心又给提了起来。

  他不解地问:“旗语还要分帮?”

  “这是自然。”冯二道,“旗语是打在明面上的,是敌是友都能看得到。你想想如果两帮人马在水上厮杀,大家通用一样的旗语,旗舰还怎么指挥?岂非是等于在别人耳朵边上喊:‘我要派船打你的左翼了’、‘我要撞你的旗舰了’、‘我的水鬼要来凿你的船了’?”

  冯二一说梁叛就明白是自己想当然了,以为这旗语就跟哑巴的手语一样是天下通用的。

  两人不觉都笑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冯二的比方直白而好笑,另一方面是笑梁叛的想法未免有些不着调了。

  原来旗语就跟唇典差不多,各家有各家的一套话术,就连梁叛他们几个弟兄都有,何况这些大帮?

  梁叛一边苦笑一边摇头,谁能想得到一个小小的旗语当中,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谁又能料到,这种原始而又单调的交流方式,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类和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