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锦衣大明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尼姑姐妹
  老狗朝旁边的巷子一指,弯着腰恭声说道:“这边请。”

  两人不疑有他,大大咧咧地跟着走了过来。

  谁知刚走进巷子当中,高脚七和小铁就同时窜出来,同时掐住两人的脖子,绑了麻核用麻袋装上,塞进马车里,小铁驾车快速离开了现场。

  不过小铁并没有将马车直接驶到古平岗,而是兜了个一圈,找了个偏僻的巷子停了。

  梁叛指了指装着吕伯安的麻袋,跳下了车。

  高脚七和小铁也都下来,只留下老狗在车上,解开吕伯安的麻袋,将麻核扯掉了。

  那吕伯安立刻露出惊恐之色,想要张口喊叫,被老狗左手脖子上一掐,顿时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不要吵,懂吗?”

  老狗淡淡地说出这句,将手松开了,但是右手却取出一只匕首来,抵在他的咽喉下。

  吕伯安浑身发颤,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十分吃力地点点头。

  此时的老狗已经完全抹掉了平日老实巴交的气质,变得冰冷而可怕。

  他低声问道:“你把院子租给谁了?”

  吕伯安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哆嗦了一阵,想要回答时,可明明那答案就在嘴边,脑袋里却像是空了一般,完全想不起来。

  老狗忽然听见外面车板被人“咚咚咚”敲了三下,小铁的声音道:“二哥,五哥说,不要吓他。”

  老狗“哦”了一声,将匕首拿开了些,脸上又恢复了木讷之色,认认真真地看着吕伯安,说道:“吕先生,请你说一说,你的院子租给了甚么人。”

  吕伯安猛的咽了口唾沫,刚才被吓得一片空白的大脑仿佛渐渐恢复了功能,嘴皮子哆嗦了几下,才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是……是一个姓、姓夏的县、县学生……”

  “哪个县学?”

  “江宁!江、江宁县学!十两银子,租一个月。”

  “怎么找到他?”

  “他叫夏学礼,江宁县学的,很好找。”

  “不要撒谎!”老狗重新举起匕首,声音也重新变得寒冷起来。

  “不、不敢!不敢!不敢不敢不敢……”

  吕伯安抱着头发出了近乎哭泣的声音,浑身又开始大幅度地颤抖。

  梁叛在车外听得清清楚楚,伸手从车厢当中取出他的备前刀来,挥挥手让小铁和高脚七上路。

  高脚七在车板上敲了两下,咳嗽一声。

  老狗在车里听了,知道是上路的意思,便捏着吕伯安的嘴巴,将麻核塞进去,又套上麻袋,高脚七这才上车。

  小铁则到前面驾车启程,一路往古平岗去了。

  梁叛没有跟着到古平岗,负责接头的是小铁,拿了银子也是他们三人分,不过给管寄和欧阳达立人设的一百两银子要带回来给他。

  他还有件事情没做,吕致远的那个小院,还没去探过。

  黑夜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南京城就像往日一样,正在预备进入夜禁后的休眠。

  梁叛独自行走在初夏的暖风之中,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夜行者,手中握着从洪蓝埠带回来的备前刀,在寂静的街巷之中穿行。

  之所以带这把刀,而不是他管用的苗刀或者铁尺,是因为这把刀轻便,带着来去自如,更加适合这次的行动。

  内城江宁县的这半边,大多都是人口密集的居民区,特别是南门东一带,不到夜禁时分,耳朵很难得到完全休息的机会,总会被各种喧闹的声音所充斥。

  可骂驾桥附近却是一片沉寂,梁叛蹲在一座凉亭的灰瓦顶上,看向不远处的绣春堂酒店的四周,吕致远的小院就隐藏在绣春堂高大房屋的后面,稍稍露出一截灰扑扑的院墙来。

  他忽然在想,自己当初偏偏就看中吕致远这个小院,除了院子造得的确精巧漂亮以外,有没有喜欢这里清净的原因呢?

  大概是有的。

  除了一些深宅大院,江宁县内城的确很难找到此处这般清净的地方了。

  何况空气中还时时飘着酒香呢!

  白云庵的前院之中升起几柱袅袅的青烟,在夜色之中反而看得清清楚楚,忽然一声清脆的铜磬声在庵子当中响起。

  “噔——”

  铜磬声悠悠扬扬,一直传到远方。

  “噔——噔——”

  三声响过,白云庵中挂在前院的几盏灯笼同时熄灭,过不多时,后院、两侧厢房、大殿门口的几处灯笼也都熄了。

  只剩下大殿内的一盏长明灯,和几处禅舍的油灯仍旧零零落落地点着。

  白云庵就像这城市一样,大部分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梁叛再向绣春堂后面露出来的那段院墙看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去把高大叫来,一起潜入去看看。

  可是那小院此刻近在咫尺,再叫他回头总有些不大甘心。

  梁叛正准备靠近去查看,忽然想到一件事,身形便不由得停顿了一下,重新在亭子顶上蹲稳了,不再继续向前。

  他想到的是,今日北镇抚司也得到此处的情报,岂有不派人来查看之理?

  那就先等等!

  他今天不打算去叫高大了,有北镇抚司在前开路,何必再叫高大来出这个夜班?

  不过此处并非是等人的好地方,梁叛轻轻从亭子顶上跳下来,向白云庵潜行而去。

  他选择的地方还是下午那堵墙后面,那里几乎不会有人经过,因为此处背靠东园南端的林地,越过这片林子再往东便是高大森严的南京城墙。

  梁叛宛如一只狸猫迅速穿入白云庵后院与东园林地中间,背靠下午藏身的那个位置,慢慢调匀了呼吸,以防自己长距离奔跑后的喘息声音过大。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鼻中却闻到一股馥郁的酒香。

  怎么有人在白云庵的后院倒酒?

  梁叛脑中立刻出现那个打酒姑子的身影相貌,以及那个足够装二十斤酒的大葫芦。

  可是他身后就是那座湿婆像,庵子里又都是姑子,难道有姑子夜中躲在那湿婆像身边偷偷饮酒?

  就在他心中猜想之际,忽听那院中一个脚步声响起,梁叛抬头望去,看见头顶有一团光晕亮了一下,是有人拿着灯笼朝湿婆像这边走来。

  倒酒的声音立刻停止了,梁叛听见了那个打酒姑子不太高兴地说起话来:“梦诗姐姐,你不在房中念诗,到后院来做甚么?”

  梦诗姐姐?

  梁叛不禁纳闷起来,出家的姑子之间也可以姐姐妹妹这么叫么?

  而且他印象里尼姑的法号不都是“了凡”、“如意”甚么的,还有“梦诗”这种法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