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锦衣大明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内部批斗大会
  “不行。”段飞笑道,“这里面有五个是预备上个委托用的。”

  梁叛撇撇嘴,无奈地道:“行罢,你再加五个,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具体怎么利用让陈老板自己想办法,他自己出手比我出手效果要好得多。”

  段飞很痛快地掏了五个小锭放在桌上,梁叛也在小本子上写了一长串的名单,第一个是止马营应天府知事,第二个是七家湾的南京吏部员外郎。

  此后还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都是官。

  这些全是那天梁叛去晏公庙之前顺手干的。

  奇怪的是名单上每个人后面都备注了一个地点,比如灶膛里、床肚下、夹墙中、房梁上等等。

  然后他将名单交给段飞,说道:“这是上元县前天早上家中失窃的名单,后面的地点是失窃赃物存放的地点。”

  段飞瞪大了眼睛,他再也想不到梁叛会拿出这样一个东西。

  不但是他,换成谁也不会想到上元县一天之间竟有这么多官家失窃。

  不用说,这件好事肯定是面前这位神通广大的老兄干的了。

  可段飞不太明白,有这份名单好好运用的话,倒是的确可以推动栾琦卸任,但是这些失物存放的地点有甚么用?

  “不一定有用,要看新上任的上元知县是谁,如果是自己人,就拿出来用,如果不是就把这张纸烧掉好了,反正过段时间失主自己也能找到的。”

  段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用法!

  此时梁叛才想起来问起管寄和欧阳达:“那两个大文豪呢?不是说好了今天来找我的。”

  段飞道:“他们两位另有安排。赵元夔去不成浙江了,陈老板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位其中一个跟着冉佐去一趟,因为他们俩识字。”

  原来是这样,梁叛没有多问赵元夔去不成的原因,如果陈老板觉得有必要告诉自己,那么刚才段飞就会对自己说了。

  他只是有点无奈,这两个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了,打入了两个学社的“高层”,可以探查到两个学社的情报,现在说抽调就抽调,总觉得不太划算。

  不过这件事也是无可奈何,整个斥候总就这么两个识字的宝贝,陈碌也只能从这两人当中挑一个。

  段飞解释道:“南都社不用安插人手了,因为……”他忽的神秘一笑,“因为顾野亭现在是我们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梁叛相当意外。

  他在接替吕致远加入湖溪派以后,由文伦所掌管的南京势力几乎没有尺寸之功,反而将吕致远一个大好计划给白白浪费了。

  最后在很大程度上还是靠他这个小人物几次力挽狂澜,才暂时保住了吕致远的白册。

  可是陈碌成为新的首脑以后,湖溪派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更加主动,也更加激进,而且在一些事情上展现出相当的成效。

  当然了,大部分的转变之中梁叛又充当了许多次关键角色。

  比如拉拢赵伯锡、李梧,比如缇骑所的几次果断出手,比如打入两个学社。

  但是收服顾野亭这件事,陈碌从始至终没有依赖过梁叛,只是悄无声息地达到了目的。

  这是个很好的转变!

  谁都希望坐上大船好顺风,没人愿意去充当那艘大船唯一的桨手。

  “对了。”段飞临走前又告诉梁叛两个消息,“因为刺杀黄天将军有功,萧武也已升任百户。另外,书院里面某些人对你已经有所非议了,你要小心点。”

  前一个消息是令人高兴的,后一个消息嘛……

  梁叛耸耸肩膀,他无所谓。

  确实是无所谓,反正就像当日他对张守拙所说的那样,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想为哪一方做事,更不愿意“站队”,湖溪书院所赋予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累赘大于便利。

  所以他根本就不怕那些貌似很厉害的人。

  ——你们把我一脚踢出去,我求之不得;你们想找人跟我动手又打不过我。那我怕你甚么呢?

  除非这帮人把萧武派来……

  于是梁叛很轻松地将段飞送到齐府门口。

  但就在这时,陈碌那里派人来紧急通知两人:纪昭在昭狱被人毒杀了!

  锦衣卫甚至都没能抓到凶手。

  梁叛和段飞对视一眼,他们不久前才说到从纪昭嘴里撬出来的,关于行人司卖官的情报。

  刚说完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纪昭就死在了昭狱里……

  本来纪昭的底细是张守拙花了银子请梁叛调查的,梁叛本来也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给张守拙知道,算是完成了这次委托。

  可现在他不敢告诉张守拙了,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杀人灭口,卖官这件事所牵扯的利益显然已经超出了梁叛原本的估量。

  梁叛目送段飞匆忙离去,站在齐府门外良久,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堂会已经结束了,最后一场唱到昨晚半夜散的场,齐四给宾客们安排了住处,今天一早便有许多人陆陆续续散去了。

  昨晚俞三婶就邀请他和冉清带着两个娃娃到户部街去住几日,冉清已经答应了。

  所以梁叛本来打算,接下来的几天,便躲在户部街俞府上,一方面陪陪冉清,一方面躲躲麻烦。

  而此时在南京城的另一个角落,陈碌正在“开会”。

  主持的不是他,而是湖溪书院的一位教授。

  陈碌虽然是湖溪书院在南京的首脑,但是他的权力只限于调动湖溪书院在官场中的力量,而最重要的决策权和对他的监督权,只会掌握在书院派来的教授手中。

  一间昏暗的屋子,几把老旧的圈椅,六位老少不一的人围坐一圈,其中一位颇具威仪的长须老者义愤填膺地大声道:“这个梁叛实在太过轻狂,行事孟浪、随心所欲,根本不把书院放在眼里!再如这般肆意妄为,迟早要惹出祸端。”

  另一个脸色阴沉的圆脸中年道:“不错,此人虽然有些歪才,但是与我书院的行事和理念大相径庭。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鄙人以为,应当勒令此人退出,停止他手上一切事务,永不叙用!”

  又有一个年纪稍轻的人站起来,向众人作了揖,朝那长须老者和圆脸中年点点头,便义正言辞地道:“在下书院新晋助教秦墨笙,不才以为,书院用人,必须德才兼备,似梁某这等人即便能力再大,终非我辈中人,以我书院人才之众,舍他难道便无人可用了吗?”

  长须老者和圆脸中年的都点头称是。

  书院教授坐在上首,静静地听完三人的发言,看了始终闭目假寐的文伦一眼,便将目光径直转向陈碌,淡淡地问道:“谦台,你有何高见?”

  陈碌撇撇嘴道:“我觉得嘛,我们以后聚会应该选个风景名胜、风和日丽之处,大家心旷神怡,心胸也宽广一些。至不济也当找个窗明几净之所,何必选在这种地方,搞得这么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