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锦衣大明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旗语出现
  作为中兵马司指挥,要对南京城里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要了如指掌,这是最起码的职业素养。

  范大成不像东城的周通那样,上任以来连考勤也没打过一次的,他是个很看重职业道德的五城兵马指挥司指挥。

  说他是兢兢业业都不为过。

  如果五城兵马指挥司系统还有晋升空间的话,范大成绝对是两京十位指挥当中晋升最快的一个。

  所以南京城里藏着倭人,甚至可以说倭寇的情况,他当然是有所了解的。

  但是范指挥不能承认这个事实,更不可能真的把一个精通倭刀刀法的倭人抓到那位的面前去。

  那就等于向那位承认了,他这个中兵马司渎职,居然把倭寇给放进城里来了!

  但是这个办法真的不错,如果可以变通一下的话……

  梁叛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身子向后缩了缩,警惕地问:“范老板,你想干甚么……”

  范大成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淡然道:“一天时间。我会在天黑以前给你送个精通倭刀刀法的人来,给你一天时间跟他学。等到明天傍晚的时候,你带着刀,跟我去见一个人,报酬一切好说!”

  梁叛直接就要叫一声“好家伙”了。

  范指挥的变通之策果然霸气侧漏!

  又有钱挣,还能学到倭刀刀法,这还有甚么好说的。

  成交!

  梁叛一路搓着手,将范老板送出大门,同时差小孟赶紧到陈碌那里去把范老板昨天给他的二百两一直要回来。

  他站在茶馆门口,一直将大主顾范老板目送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直到自家送人的马车消失在了稀稀疏疏的人流之中,这才转身回到屋里。

  可是他还没完全转过身来,就看见一个满面灰土的老驿丁站在街道对面,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仔细地将眼前的医馆和茶馆打量一遍。

  梁叛见这驿丁两鬓已经完全花白,皮肤黝黑,满脸都是饱经风霜的皱纹,一身衣衫也是破旧不堪,已看不出多少岁数、在驿站当差多少年了。

  那驿丁牵着一匹不比他年轻多少的老瘦马,浑浊的目光落在梁叛的身上,犹豫了片刻,牵着马避让着行人,过了街来,打了个躬,小心翼翼地问:“劳驾,老汉刚刚进城,不知此处是否江宁县梁捕快府上?”

  这人说的是凤阳官话,但不太标准,夹杂着一些越语的语调,听着像是从南方来的。

  梁叛略感讶然,最近已经没甚么人叫他“梁捕快”了。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拱手道:“差老爹,我就是梁捕快,有甚么指教?”

  那驿丁眼睛一瞪,将他上下打量一眼,也牵着缰绳拱了拱手:“不知有何凭证?”

  梁叛转头叫医馆里的小六子去拿他的捕快锡牌来,小六子立刻放下手里看得快打瞌睡的医书,快步跑回院里去了。

  华大夫看看这准女婿不争气的背影,叹口气摇摇头,又对梁叛笑了笑,继续给面前的病人把脉。

  没多久锡牌取了来,梁叛给那老驿丁看了看。

  老驿丁长长出了一口气,一直紧缩的肩膀也松塌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生怕再出甚么变故似的,当街快速解开衣襟,露出贴身的衬衣来。

  不过这件衬衣也不知多久不曾换过了,原先灰黄色的麻布已经变成了黑褐色,边缘处还洇了一片红色的血渍。

  那老驿丁将贴身的这件衬衣也解开,露出了骨瘦如柴的肋部。

  在他的肋骨突出的皮肤上,从身上的泥垢之中还能够清晰地看见一行刺青的小字:阴、少阳、坤、庚、午、小满。

  这些看上去很乱的词分别代表着两仪、四象、八卦、天干、地支、节气。

  如果是不明就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行文字表达的是甚么意思。

  但是梁叛隐约猜到了其中的奥秘。

  他皱了皱眉,请那老驿丁进了后巷,将那匹老马拴在后门口的桩子上,亲自到厨房替这老驿丁打了水沐浴,还让小六子上街买了一身新的衬衣衬裤。

  那老驿丁竟不推辞,只是再三谢了。

  趁着老驿丁沐浴的工夫,梁叛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取出那方从会同馆取出来的楠木盒子,仔细地端详着盒子上的八卦锁。

  楠木盒子上的八卦锁形制十分特殊,当中是一个两仪的扭心两仪之外是五道铜环,环环相套,每一环被分成若干个等分,刻着数量不等的字词,分别对应的正是两仪、四象、八卦、天干、地支、节气,制作精细之极。

  不管是代表两仪的扭心和外围的五个铜环,都可以任意同轴转动。

  其实梁叛一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八卦密码锁,要将从两仪到节气一共六位密码同时拨转到正确的位置,才能顺利打开这个楠木盒子。

  这种密码锁即便不知道正确的密码,完全靠蒙的话也是能够打开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理论上来说,只要是有限组合的密码,都可以靠蒙来解锁。

  不过与“0~9”六位数字一百万分之一的成功率不同,这个八卦锁虽然也有六位,但是它的成功率其实高达十八万四千三百二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最多只要试验十八万多次,就能在不知道密码的情况下,成功打开此锁。

  不过这毕竟是个蛋疼的方法,所以梁叛并没有试着验证过。

  他稍一回忆,脑中立刻就出现那老驿丁身上刺青的内容,于是按照刺青的排列,将六位数的密码一一拨转到位。

  当他将最后一个密码“小满”拨到朝着正上方的位置时,就听那八卦锁中传来“咔嗒”一声响,整个铜锁从楠木盒子上弹出分毫,那盒子也终于在梁叛手中应声而开。

  盒子当中静静地躺着一卷系着红线的白羊皮。

  这时书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梁叛连忙将白羊皮卷和楠木盒子收进抽屉之中,起身去开了房门,却见丫头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胸脯剧烈起伏,脸蛋红扑扑的,见到他便急忙道:“旗语!旗语出现了!”

  梁叛想不到一直久等不至的旗语,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毫无征兆地出现!

  可世事就真的会这样毫无来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