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锦衣大明 > 第一百一十章 强硬的江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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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时都不曾缓过神来,甚至都没想到一个问题:梁叛所提的这三条,好像和倭寇半毛钱关系也没有!</p>

  就在众人神情各异,全场寂静之时,一直不曾出声的笑面虎突然咳嗽一声,淡淡地道:“梁百户,你说的,似乎与倭寇无关呐。”</p>

  邢肃显然也被带偏了,此时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立刻道:“不错,若是倭寇的事,你便继续说,若跟倭寇无关,那便先说你的事,不要东拉西扯!”</p>

  梁叛故作奇怪地道:“怎么跟倭寇无关啊,我不是说了么,水次仓是被鸟铳药炸毁的,而松江府中便有一个倭人铳手。这能说与倭寇无关吗?”</p>

  邢肃这次不敢急着接口了,先将梁叛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找到了其中的破绽,才慢慢地道:“那与卢、刘两位大人有何关系?”</p>

  梁叛其实一时间也没想到有甚么关系,但拖时间嘛,过程不重要,一时的嘴上胜负也毫无意义,他干脆朝堂下一名侍立的锦衣卫指了指,说道:“你告诉他这帮人,这里面有甚么关系。”</p>

  那锦衣卫见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禁咽了口唾沫,挠挠头道:“这……难道两位大人与倭寇勾结,故意接管水次仓,好给倭寇炸毁仓库行方便?”</p>

  “胡说!”</p>

  “放屁!”</p>

  “很好!”</p>

  大堂里立刻响起三声呼喝,分别是卢献之、刘世延、梁叛。</p>

  梁叛朝那锦衣卫眨眨眼,又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摊开手一脸无辜地对邢肃道:“邢大人,你看,不是我在这里污蔑两位大人,而是大家都这么想,可见无风不起浪,两位大人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怀疑。”</p>

  邢肃明知梁叛是在扯淡,但一时竟想不出甚么反驳的话来,他看向卢献之,意思是你自己倒是像个自辩的法子啊。</p>

  卢献之也是瞠目结舌,想不通这里面的逻辑到底是怎么连接上的。</p>

  这时南京都察院的班子当中,忽然有一人站了出来,向邢肃施礼道:“大人,卑职有话要说。”</p>

  邢肃转头一看,见是不久前皇上亲自下令调任南京都察院的江泉,心中一喜,忙道:“好,你也觉得不妥,那便说罢。”</p>

  谁知江泉走到卢献之和刘世延身前,义正言辞地道:“下官位卑言轻,但受皇上旨意,配合应天府通判李大人调查南京城铳手刺杀一案,并特许便宜行事。卢侍郎、诚意伯,既然涉及到那名倭人铳手,下官有话请问。”</p>

  他说着竟掏出一卷以金丝带扎束的青色帛笺,笑面虎“咦”了一声,他认得出来,那是皇上的手谕!</p>

  当然,也可以说是圣旨!</p>

  当今皇上因痴迷黄老之学,喜尚青白二色,因此这手谕并不用黄绸宣纸写就,而是用青帛。</p>

  卢献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皇上手谕在前,他不得不答,只得皱眉道:“甚么话?”</p>

  江泉道:“有四句话,第一:两位大人何以突然接管一座堆满今年上贡布解和台州军需的水次仓?第二:水次仓爆炸发生在两位大人接管后不久,这与两位大人可有关联?第三:两位大人是否与倭寇勾结,为倭寇炸毁水次仓行了方便?第四,松江府夏同知被杀,是否卢大人的指使!”</p>

  他这四句前两句是梁叛之前所问,第三句是那锦衣卫胡诌的说法,第四句才是他自己的问题。</p>

  这四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也一个比一个严重。</p>

  因此前两句卢献之尚且不肯或者说不屑回答,但第三句问出来,卢献之却脱口叫了一声“没有”,第四句问完又叫道:“绝无此事!!”</p>

  然而江泉牢牢地盯着卢献之的眼睛,后者一位堂堂正三品的工部侍郎,竟被这小小的七品御史看得浑身不自在,甚至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p>

  大堂中安静得落针可闻,江泉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水,背后也因为紧张而早已汗透了。</p>

  但他依旧一步不让地瞪着卢献之,就连邢肃这位上司也觉得震惊和不可思议。</p>

  可是这气氛有些诡异的大堂,却突然被一串“咔咔咔咔”嗑瓜子的声音打破了安静……</p>

  大家又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公案后面,梁叛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正嗑得起劲,还有一脸的八卦表情。</p>

  也不知丫头是甚么时候塞到他兜里的……</p>

  真好。</p>

  但是当他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伸手将瓜子给众人让了让,见大家神色古怪,又没人肯要,只好悻悻地收回了兜里。</p>

  梁叛此时也看出江泉是强撑着了,毕竟他很清楚,这小君子的个性其实还是比较软的,这次站出来替自己出头,也不好教他强撑太久。</p>

  所谓过犹不及,既然邢肃那边已经糊弄过去一茬,时间也拖下来了,便趁着众人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站起来说道:“其实卢大人和倭人铳手十兵卫没有关系,这一点我可以作证。”</p>

  这句话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卢献之也不敢相信地看着梁叛。</p>

  江泉暗暗吁了一口气,退到一边,很配合地问道:“梁百户可有依据?”</p>

  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干涩颤抖。</p>

  梁叛道:“没有直接的依据,但有间接的推论。”</p>

  江泉道:“愿闻其详。”</p>

  梁叛道:“前松江府推官林逋在畏罪自杀之前,已经招认……他是为卢献之牵线,与壕镜澳的佛郎机人交易,多次挪用私贩库存棉布,所得银两甚巨……壕镜澳的佛郎机人与十兵卫所属的徐海并无合作……反而多有争端,所以我推测卢大人与徐海一伙并无另外勾结。”</p>

  他这几句话虽然辞句并不算多,但却断断续续几次方才说完。</p>

  因为这些话中所包含的信息太多,众人接连惊呼数次,并数次将梁叛打断。</p>

  他们根本想不到,一个好好的松江府推官,居然突然间“畏罪自杀”,还牵扯出了卢献之勾结佛郎机并倒卖府库的事。</p>

  他们中有些人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个接连刺杀了数人的倭人铳手,原来是徐海的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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