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锦衣大明 > 第220章2 下旨
  不多久,西苑传出一声铳响,吓得锦衣卫和几位大太监连忙赶去护驾。

  谁知却在皇上休息的寝宫门外,瞧见一向仙风道骨的陆真人,此刻撸起了宽大的袖子,正端着一支鸟铳,又发了一铳,打下远处树梢头的一枚青果,而旁边一个神机营的军官,还在手忙脚乱大汗淋漓地给另一支鸟铳装填弹药。

  那军官刚刚将火药压实,陆真人在自己手中的鸟铳下方摇了两圈,已经第三次举起来,抬手便放,也不见他点燃引线,鸟铳已经火光一闪,砰然一声,铅弹将一百步外的假山打缺了一角。

  神机营军官一铳未发,陆玑已打了三铳,有识货的锦衣卫认了出来,军官手里拿的,就是神机营制式的鸟铳,而陆真人手上的鸟铳与那制式鸟铳相比,已有极大的不同,或许这正是造成这支鸟铳填发如此之快的原因。

  可这么快的鸟铳,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众人尽皆骇然。

  皇帝则坐在二人身后,手里举着个可以伸缩的铁筒,对着那座假山的缺角远看,神情又激动,又凝重。

  一刻以后,皇帝宣布西苑封禁,刚才得见其事的所有人等,一概下封口令,但凡有一人泄露消息,皆斩。

  半个时辰后,职守无逸殿的张太岳奉诏觐见。

  又一刻后,司礼监收到无逸殿送来的两样东西,一样是青色绢布“奉天诰命”的圣旨,一样是出使国书……

  圣旨的大意是:诰封南京锦衣卫百户梁叛,为南京锦衣卫千户兼南京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收回固有牙牌,发给新制牙牌、部照,钦命出使日本国,册封日本国王,重订入贡制度,务使日本臣服,命日本国王约束部众、武士,不得侵犯、袭扰大明边界!

  那国书用于册封日本国王,并对其加以申斥和诫勉,言辞煌煌大气,又威严庄重,出自张太岳的手笔。

  司礼监莫名其妙之下,在圣旨上郑重地用了“诰命之宝”、“广运之宝”两印,呈送内阁。

  内阁更加奇怪,不知道皇帝的葫芦里又卖甚么仙药。

  唯有庞翀看见“梁叛”二字,眉头皱了皱。

  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看见这个名字了,有时是在公文上,有时是在私人的书信上,总之这个名字只要一出现,准没好事!

  但圣旨已经下发了,他也没办法阻止。

  与此同时,阁老们也得到了皇帝封口的旨意,今天看到的两样东西,不准透露出内阁,册封使臣一事也不准声张,这次是秘密出使。

  南京锦衣卫和南京礼部那边只通报梁叛任职的命令,其他不予多说。

  至于原先的南京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先罢免了,内阁研究一下,给这位安排个合适的新职位,报送西苑。

  庞翀对皇帝越来越任性的表现十分无奈,只好立刻派人六百里加急发往南京,将圣旨内容有所挑拣地以内阁的名义,抄送南京锦衣卫和南京礼部。

  也就是说,南京锦衣卫和南京礼部只知道梁叛在自己卫中、部内得到了一个新官职,至于怎么得的,上任以后做甚么,没人知道。

  这两个衙门的长官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联系自己这位新任的“下属”。

  最郁闷的要数原南京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了,一夕之间无缘无故丢了官职,在家待业,朝廷连个解释和交代也没有。

  等到两天以后,却又突然收到命令,让他立刻到南京大理寺,找寺副徐丰,“商量商量”他的职务安排……

  徐丰那里早已准备好了正五品至从四品的一批空缺,明码标价,任这位老兄挑选。

  不过念在这老哥本来就是个五品,所以一些不是很肥的五品缺份,几乎就是白送。

  于是这位老哥有幸成为了本朝第一位奉旨买官的传奇人物。

  ……

  梁叛收到南京方面转来的牙牌和部照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天以后了,日历翻到了七月,期间倭寇派过两支小股的倭寇上岸来探路,都被赖申章率领的快反部队成功驱逐,一次斩首三人,一次斩首十二。

  南京来的人先收回了梁叛的百户牙牌,然后给了千户的牙牌和礼部郎中部照,又将一包油布密封盖戳的密件交到他的手里,就算完成了任务,告辞返京去了。

  梁叛坐在自家院里的躺椅上,牙牌和部照都放在一边,手里只捧着那油布包,左看右看,虽然知道里面是甚么,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怀着这种拆快递的心情,梁叛一咬牙,三下五除二将油布包扯散了,取出里面两个压得扁扁的锦包来。

  其中一个锦包较大,装的是大明国书,还有一个锦包小小的,将里面东西取出来打开,是一封密旨。

  旨中所说的是两件事:第一件,带回梁叛在密奏中所提到的那个倭国工匠,若无法带回则务必杀死;第二件,探查倭国境内虚实,回来以后写一份详尽的上疏,密奏御览。

  这时脚步娑娑,屋里的三个女人各自带了小马扎,走到跟前来,一人坐一方。

  后边跟着新招的两个老妈子,抬着一张小方几,放在四人当中,找石头垫平了四脚,将两只食盒打开,几样精致的小菜摆在方几上,四个碗、四双筷,一个汤勺。

  两个老妈子收拾食盒走了,过了不多久便有折回来,这次一人捧了一大瓷钵的白米粥,一人端了一叠堆成三层的包子馒头,将一个小小的方几摆得满满当当,这才退下了。

  冉清先替梁叛盛了粥,连筷子放在他面前,又替二女盛了,这才开口问道:“是南京来的吗?”

  梁叛点点头,将几样东西拿出来亮了一下。

  这时丫头很自然地接过汤勺,替冉清装了一碗粥,四人便吸溜溜地喝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四人大多都是这么吃饭的。

  只是不定地方,有时在屋里,有时在廊下,有时在亭子里,有时在池塘边。

  主要是看饭点时梁叛在甚么地方。

  梁叛几乎完全卸下了桃渚所的差事,每日基本都是在家里四处坐着,只是瞧瞧书,想想事,实在坐得疲乏了,便起来打两趟拳,到了饭点几个女人便找到他,一起凑过来,两个老妈子便这么伺候着将饭菜上齐了,不拘在何处都可吃起来。

  丫头好奇地问:“你那个牌子好像是牙牌?你不是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