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她好像对他全然不知。
她敛容,问,“赵宴炆他是做什么的?”
李离歌眉梢一吊,凑近了问,“嫂子,你可别告诉我,不知道写这本书的人是谁?”
“吐司面包的微笑?”她凝眉。
李离歌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倒抽了口气,不可置信地问道,“嫂子,赵宴炆没告诉你,吐司面包的微笑就是他吗?”
“啊?”
手中的茶洒了,在她的指尖烫了块红。
如果说《死》是他,《活》是他,那《孤岛》必然也是他。
她突然想起,他夹着根烟,问她:《孤岛》你读了?感觉怎么样?
她说:无聊,还挺孤独。
真正孤独的应该是人呐!
李离歌拧紧眉,怕风搅得不够乱,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嫂子,你不会不知道,他是夜读书店的老板吧?”
砰~这回碎的是窗边的盆栽,被窗帘一拽,在地板上撞开了花。
纪念羽仓促地收拾了一下表情,把羊毛外套搭在凳子上,起身时,能听到她说,“确实不知道。”?不光他没说,她也没问过。
怪不得他总往书店跑,人呷口手工咖啡也算上班时间。
“那可不,”李离歌说得正起劲,“赵宴炆没想赚大钱,研究生毕业后,选了个心仪的地址开了夜读书店。老太太听说后,气到住
院为止。”
“后来呢?”?手上沾满了泥土,纪念羽叠起陶瓷碎片,找了块沾水的布,简单收拾了一下泥土。
多肉伤到了根,再想复原,可就难了。
李离歌倚靠在窗台边上,看雨落时候的仓促,“他心眼实在,不像他弟弟看的开,成天想法子折磨自己,老太太心疼他,干脆散
养着,每年也就特定节日的时候,赵宴炆才肯回去。”
她能体会到李离歌说的那种感觉。
想死,却总有人叮嘱你,要幸福地生活下去。
既然死不成,心底又难受,就想法子折磨自己。
“他应该很苦吧!”她微叹。
一辆车开了远光灯,就着泼大雨,停在公寓楼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穿了一套黑色西装,领口上着有酒气,红酒渍浓,应该哪个不小心刚撒上去的。
男人也没在意,他厌烦地扯松领带,解开往副驾驶一扔,从后座拿了把商务伞。
雨渐小,撑开,伞面还挺大。
他挺直地站在雨中,姿态匀称,装扮硬朗,与平时的穿搭全然不同……
纪念羽倒茶的时候,被玻璃反射的光刺到了眼,以致于倒给李离歌的那杯,都撒了出来。
李离歌伸出五个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声提醒道,“嫂子,茶满出来了!茶!”
“啊?”她后知后觉。
“茶!茶满了!”
“啊!”?等纪念羽反应过来,李离歌已经在帮忙收拾,“嫂子,你刚才在想什么?”
她轻描淡写,“没想什么。”
李离歌像看穿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眼睛笑成了条小缝,“嫂子你就别筐我了,肯定在想赵宴炆,对吧?”
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还真是!”
算时间,赵宴炆也该从国外飞回来了。
这段时间,她虽然什么都没问,但她比谁都想念,问她借打火机的男人。
他离开她的世界,也有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