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首辅家的小娇娘 > 第六十七章 傅长月
  准确来说,倒也不能算是她做了什么。

  毕竟她这次当真是什么都没做,只想着借着祖母的手收拾月眠罢了,谁知道明氏竟然会顺着竿子往上爬,将过往这些年的事给抖得一干二净。

  明氏这事一出,不管是老夫人又或是骆氏都不敢随意处置。

  明家世代为官,在朝堂之中的势力可谓是盘根错节。

  再退一万步说,明家虽不如傅家,得了个镇国公的名号,但若论当下境况,傅家却是比不过明家的。

  这就是明氏敢叫板的底气。

  沈阮三言两语将此事说清楚后,用手托着下颌看他:“我若是明氏,我今儿还要借着月眠,将温子画给拉下水,只瞧她,想得到想不到这一层了。”

  “若是想得到,也不会任由月眠在春水苑里作威作福这么久。”傅清辞依旧容色淡淡的,显然对沈阮所说之事,非常不看好。

  沈阮耸耸肩:“说说而已,反正路是已经铺好,该如何走,又怎么走,就得看她自个了!”

  “说来,明氏这般家境,就算是嫁个皇子王爷也绰绰有余,怎就选择了一无是处的傅永安?图他什么呀?”

  这话傅清辞也不知该如何答。

  “算了,反正我的目的达到,后面如何,也与我们无关了。”沈阮说道,显然是真的不在意,“也不知月眠处置没有,我让绿腰注意下福寿堂那边的情况。”

  “母亲和老夫人决定的事,就算是父亲也改变不了,何况傅永安。”傅清辞开口,言下之意就是让沈阮放宽心。

  沈阮道:“你就当是我闲的!这种事,我还是要看着这人死在我眼前才安心。”

  听见她的话,傅清辞抬眼:“我还从不知,你竟这般警惕。”

  “习惯罢了。”沈阮淡淡说道。

  月眠是在申时一刻在大堂外的那院子里被处置的。

  处置月眠时,骆氏并不曾刻意的瞒着,甚至是还请府中的各位女眷前去,除了三位云英未嫁的傅家姑娘。

  但其中自然不包括缠绵病榻久矣的温子画。

  当那棍子大开大合的落在月眠身上时,温子画的那张小脸是一点一点的变白,到最后月眠被打得没有一点气息,头恹恹的耷拉下时,温子画那张小脸是彻底没了气色,甚至是沈阮都可瞧见一滴豆大的泪珠正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只是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明氏心里可是痛快地厉害。

  她坐在骆氏的身侧,下颌微微扬着,有几分轻狂。

  同她一比,身侧的沈阮便要平静许多,仿佛她不是在看月眠是如何一点点的被那棍子打死,而是再看今儿云卷云舒是有多惬意。

  骆氏沉着脸:“今儿月眠的事,也同样是给你们的一个教训,背主者,勾引府中公子者,便是此下场。”

  当骆氏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落地时,温子画那孱弱的身形微微一僵,随即更是抖得厉害。

  以往大夫人都不会管这些事的,怎么今儿突然下这般狠手?!

  温子画稳着心神抬眼看向骆氏和明氏,一沉稳一张扬,她实在是分辨不出这里头到底是谁的主意。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被另一边的沈阮给吸引过去。

  见着她这般闲适的姿态,温子画下意识地也将她给排除在外。

  此时,月眠已经奄奄一息,只是那双眼依旧睁着,眼中的光亮正一点点的暗淡下去。

  温子画的心一下就被揪起来,无形中似有一双手,正将她的心拽的生疼。

  很快,就连那双明眸也一点点的合上。

  身上是被棍子打得血肉模糊。

  温子画闭了眼,不敢再看。

  明氏冷冷地微翘起嘴角,见着温子画这样,多少有几分轻蔑和大快人心。

  直到月眠死绝,被活生生泼了一桶盐水也毫无反应后,骆氏这才起身离开。

  明氏见着骆氏一走,便立即欢天喜地的过去拉住她的手:“妹妹。”

  “嫂嫂。”沈阮微微一笑。

  两人想看一眼,似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温子画见着骆氏走后,没敢再停留,领着人也急匆匆的离开。

  只是在她没走过远,突然间她就感觉自己的胃里是翻天倒海的一阵恶心,她赶紧扶着身侧的树,蹲下身抑制不住的吐起来。

  只要她现在稍稍一闭眼,脑子里便立即能想起月眠死的惨状。

  她血肉模糊的躺在那,被草席随意一卷,就扔到一个肮脏且不见天日的角落。

  她无法入土为安,尸体暴露野外,只能等着各路的猛禽,将她身上的肉一点点的啄干净。

  思至此,温子画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丫鬟的怀中。

  远处,沈阮与明氏两人瞧着。

  明氏冷艳的小脸上浮出几分轻蔑来:“没用的玩意。”

  “没准是做贼心虚。”沈阮笑着看向明氏,“夫君还在等我,嫂嫂我便先行一步了。”

  明氏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只是她的火气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对着沈阮发泄出来。

  毕竟人家说得也算是事实。

  “去查。”明氏死死地盯着温子画被她丫鬟扶着离开的方向,“这个贱人到底与大公子是否真的有了首尾!”

  *

  沈阮今儿出来时没带丫鬟。

  不管是寻月和绿腰,她用起来都不算是很顺手,是以今儿被骆氏喊去时,也就懒得再带。

  但此刻,沈阮却是有些庆幸,自己幸好没带。

  从大堂回到秭归院,稍许有些距离,沈阮嫌难得走,便想抄条近路回去。

  这条小路近是有些近,就是位置有些偏僻,府中下人鲜少有人会走此处。

  这里两侧都是高高地白墙,偶有枝桠从墙头伸展,将小道的上空尽数遮蔽。

  而小径本也十分狭窄,仅仅只够身形正常的两人并肩通过。

  脚下是有些泥泞的地砖,有青苔从夹缝里伸展出来,整个地都显得阴暗潮湿。

  可就是在这么一条偏僻荒凉的小道上,沈阮却是遇见了一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哥。

  那人身着鸦青的衣裳,腰间悬着一枚玉佩,发用玉冠束着,眉眼也生得好看,有一种清淡雅致的宁致淡薄。

  就像个仙人似的。

  只是这位仙人也没想着在这么一个阴暗狭窄的小径上,竟还能遇着人,他往前的脚步一顿,随即笑着从腰后摸出一把折扇来,刷的打开,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那一双狐狸眼来。

  这双狐狸眼显得冷漠而凌厉,可在他的笑容里却硬生生的多了几分勾人的味道。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呀?竟生得如此貌美无双!”一开口,便又显得轻挑且带有脂粉气。

  几乎每个人听他开口的人,在第一时刻脑中都会映出四个字来——风流成性。

  沈阮默不作声的将人打量了一遍:“傅六公子?”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镇国公府二房嫡出的公子,也是傅清辞口中那位浪|荡成性、不折手段的傅长月。

  可不得不说,这位六公子的样貌,就算是个风流成性的二世祖,只怕也有不少的女子前仆后继的往他身上扑。

  傅长月盯着她的发髻瞧了眼,随即眼中笑意更甚:“想来这位便是我那不成器的七弟刚娶过来的小娘子了!”

  沈阮扯着嘴角有几分敷衍的一笑:“是。”

  回答间,傅长月已经凑到沈阮的跟前来。

  他笑着将折扇合拢,用扇柄挑起她的下颌:“小娘子果真生得貌美,只是跟着我七弟着实是有些可惜了!小娘子可有想过,琵琶别抱呀?”

  沈阮将傅长月的扇子推下去:“六公子,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弟媳,你这般做日后可有什么脸面,面对七弟。”

  “一个废物而已,着实不需要什么面对。”傅长月依旧笑嘻嘻的,脸上全是不正经的笑。

  他故技重施,想要再一次用扇子挑起她下颌时,却被沈阮伸手挡住。

  “六哥,这儿可没人。”

  傅长月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差点凝固,不过很快他就弯着眉眼继续一笑:“没人,岂不是更好。”

  被她挡住的扇子重新挪了位置,此时扇柄正抵在她的腰间。

  “小娘子,以为呢?”

  沈阮垂眼看着那柄扇子,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她伸手握住傅长月的手腕,冰凉且滑嫩的手掌握住他时,傅长月眼中顿时就带起几分不明的情绪来。

  就在傅长月想要进一步与佳人一亲芳泽时,突然就感觉自己手腕一疼,紧接着他整个人都狠狠地撞向一旁粗糙的墙壁。

  破碎的闷哼声在安静地小道上响起,傅长月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被撞散架一样。

  “你……”

  “六哥,我先前就说过,这儿无人。”

  傅长月哪知道她说的无人是这个意思,他现在已经疼得开不了口,只能任由沈阮为所欲为。

  “还有,六哥下次开口前最好记住一点,我夫君可不是什么废物,我若在听见你这般称呼我夫君,我必定不会轻饶。”沈阮压着自己想要直接捅一刀的心思,手扬起,对着他的后颈横劈下去。

  傅长月疼得在心头又骂了一句,随后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便什么知觉都没了。

  甚至是在昏迷之前,他都想不通傅清辞怎就找了这么一只凶狠的母老虎?

  抄近道回到院中后,沈阮将自个有些凶狠冷漠的表情一收,盈盈笑着推门进去。

  “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绿腰赶紧上前,“您刚去哪儿?奴婢还出去找了你一趟。”

  “赏了一会儿风景。”沈阮回道。

  紧接着,她就想起被她直接丢在小道上的傅长月。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自个第一眼看见的傅长月才是真实的,而后面那个轻挑浪|荡的公子哥,脸上似带着一层厚厚的面具,让她看不清。

  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

  就像是,曾经的她一样。

  她敛眸将披风解下递给绿腰:“公子还在书房吗?”

  “没,今儿公子在屋里了。”

  沈阮略有些冷淡的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绕过那扇山水画屏后,傅清辞已经合上手中的书,转头看来:“这大冷天的有什么风景可赏?”

  “自然是值得我去赏的风景。”沈阮上前走到他对面坐下,“我遇着了傅长月。”

  “他?”傅清辞眉尖微微拧着,面上对这人极是不喜。

  沈阮细微的观察着他的神色,片刻后,轻轻一笑:“你的这位六哥哥,还挺有趣的,长得也好看,特别是那双狐狸眼,可真是招人。”

  傅清辞听后,脸色更差:“你说什么?”

  沈阮丝毫不惧的慢慢悠悠一笑:“我说,你的这位六哥哥呀,可真是天人之姿。”

  傅清辞冷笑一声:“他对美人向来来者不拒,你若喜欢,去便是。”

  “可我已经嫁人了。”

  “和离便是。”傅清辞声线更冷了。

  沈阮噗嗤一笑:“夫君,你这是吃醋了吗?”

  “我?”傅清辞轻蔑地挑眉看着巧笑嫣然的沈阮,“我为何要吃醋?一个女子罢了,还不至于。”

  “小气。”沈阮轻哼一两声,想要端过他的茶盏喝上一口时,却发现自个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好笑的看过去,就见着傅清辞按住茶盏,迎着她的目光,轻轻耸肩:“小气,没办法。”

  这一通气,傅清辞是直接烧到了傍晚。

  她今儿有些累,是以入夜后,便早早去沐浴歇息了。

  按照往常惯例,等着傅清辞上来歇息时,她会主动蹭过去,依偎着傅清辞取暖。

  可今儿她刚挨过去,就被傅清辞给推了回去。

  沈阮稍愣片刻后,她挑眉看向已经仰面睡下的男人,一时都被气笑:“傅清辞,倒也不至于如此!”

  “我也不过说了你一声小气,你就要这般对我呀?”

  无人理她。

  沈阮这次是真被傅清辞给气笑了,她还是真没想到这位未来的首辅大人,竟然这般幼稚小气。

  不过是今儿揶揄几句,就不让她抱了。

  “傅清辞。”沈阮又喊了句。

  可依旧无人回应。

  沈阮不得不捏着嗓子,娇娇软软的喊着:“夫君。”

  “夫君你就让妾身抱抱!”

  黑暗里,傅清辞感觉自己的耳根就像是被火烧般,灼热的厉害,差点就没控制住,转身将人给抱着了。

  好在,他克制住了。

  沈阮见着这人依旧不为所动,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思索片刻后,再一次放柔了声音:“清辞哥哥,你别生软软的气,好吗?”

  傅清辞觉着沈阮这人怎么就这么会?

  明明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

  一团火几乎是在他的心口间瞬间蔓延开,将他浑身都烧得厉害。

  沈阮的手从被褥下轻轻地溜进去,搭在了他的小腹上:“夫君?”

  下一刻,沈阮那只做怪的手就被傅清辞一下给抓住,他死死地握住手腕,声音也变得粗哑:“沈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本就处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昨儿才刚开荤,正意犹未尽,哪里经得起这人撩拔。

  “知道呀!”沈阮瞅着时机,一下就钻到他的被褥里,同他挨着,声音依旧是娇滴滴的,“夫君。”

  “行,既然你知道,事后不后悔就行。”

  说完,沈阮感觉自己身子一转,背抵在柔软的床面上,眼前是彻彻底底的黑下去,半点光亮都不曾透进来。

  她的听觉嗅觉在此刻变得灵敏非常,她抬眼的下一刻,便被火热包裹。

  好像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正一点点的从她的脚趾间窜上天灵盖,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