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青油纸伞 > 第二十七章,白雁凌云小小雁
  “好安静啊。”白阳握着刀,自语喃喃。

  他和王贵有同样的直觉,黎明之前夜色最浓,暴乱之前寂静无声。

  白阳用刀轻敲膝盖,看着太阳晒太阳。刀光在夕阳里闪闪,映着墙上的一个针眼大小的斑点。

  敲敲打打间,他的眼中突然划过一道白光,白光穿过丝滑的白云,向扬州城俯冲下来。

  平和的日子里,一只白色的飞雁落到扬州城里,并不为人所在意。

  除了白阳,白阳咧了咧嘴角,遥望艳红的夕阳,想起了自己的故人。那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雁和燕,雁在这里,说明那人没有雨露均沾。

  玉女苑内,花红伸出手臂,白雁在花红身前呼搭搭地悬浮着,没有落在那条细长纤弱的手臂上。

  它的体型极大,能有花红半个身子般大小,它觉得花红的胳膊接不住它,于是,气宇轩昂地落在了栏杆上。它能缩小身体,但是怎么能在晚辈面前变小?在小孩子面前,必须得保持英俊神武的样子才可以!

  “小小燕,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花红见白雁落下,立即开心地上前拥抱。白雁眼皮微阖,似在表示自己的不屑,伸出接近两米宽的翼展,不是拥抱花红,而是向前撑开,向前推去,拒绝花红的拥抱。霍地,它轻轻转头,滴溜溜的眼睛转向廊下,似乎在想这人怎么伤得这么重。

  花红被白阳的双翅推了回去,撅起嘴,楚楚可怜、人畜无害地撒娇:

  “好了好了,我不抱你,也不叫你小小燕了。我错了还不行。”花红后退两步向白雁拱手行礼,而且是弯腰九十度的晚辈礼。

  白雁这才转头,眯着眼睛趴在了栏杆上,等着花红接下来的话,一副懒洋洋地样子,每一个动作都显示着自己的不屑,

  “雁祖,有人欺负我,你帮我带封信去找姐夫帮忙好不好啊,我都被打了。我的风霄也被打了。”花红努着嘴,带着哭腔说,用力眨眼挤出两滴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白雁歪头,斜眼看她,张开嘴,吐着尖尖的舌头,似在说:

  “你就装。”

  “雁祖,我都被欺负了,你的脸上不也没光吗?

  那些长老肯定不会帮我的,你就帮我带封信。你看看我都写好了,姐夫一定会帮我的。”花红不管白雁的神态,从怀里拿出一封昨夜写好的信,递给白雁。那日夜,花红虽然看到了那片竹叶和那抹黑光,她不确认男人是不是还留在扬州城内。按照她的猜测,她的这位姐夫极有可能身负重任,说不得已经离开了扬州城,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不来见大姐?姐夫的身份特殊,如果可能的话,她也不想麻烦姐夫,然而,风霄与白阳决战的日子已在眼前,她不得不低下头,不顾一切地为风霄还有自己筹谋。

  她对风霄的许下的誓言,必须要办到。

  白雁看见信,伸长脖子,用尖嘴嗅了嗅,闻到了花红的体香,满意地点了点头,羽毛愉快地晃动。

  虽然香味儿不如那人好闻,但还算可以。冲这女子的清香,帮忙送封信也不是不可以。

  “哼!雁祖是臭流氓!”花红红着脸跺脚,在白雁面前就像个孩子,可爱娇媚。

  白雁冷眼看她,又不是我要来的,你有意见,我走就是了。它忽地站起来,作势欲飞。

  “诶诶,雁祖别生气。我是开完笑的!您帮我把信带去,好不好。”花红伸手拉住白雁的翅膀摇晃,像是个孩子与自己的长辈撒娇,死活不松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白雁缓缓站起来,抖动了一下羽毛,将花红震开,滴溜溜的眼珠只留下了两条细缝,颇不耐烦。

  它是白雁,是雁的白雁,也是西南玉女阁的雁祖,既是阁内的神兽,也是玉女阁内所有弟子的祖宗,之二。

  除了创建玉女阁的雁,玉女阁内,它最大。然而,祖宗,终究敌不过撒娇的后辈。白雁无奈得用翅膀拍了拍自己花红的脑袋,将信化为一片雪白的羽毛,缓缓扩落向自己的后背。

  羽毛粘上后背的时候,雁祖愣了愣,转头瞪了一眼花红。花红自顾自地傻笑,并没有发现雁祖瞪眼,只看见白雁翻白眼。

  雁凌云,凌云雁,雁祖振翅高飞,只留下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

  送完信,花红开心地笑了。

  小时候,她最喜欢缠着雁祖玩,那时候她还小,甚至可以坐在雁祖的背上飞上天。

  雁祖的速度,除了传闻

  中的雁,无人可比,天涯海角咫尺间,等闲事而已。

  花红知道,楼下有人瞧见了白雁飞来飞去,会不开心,但是她还是做了。她为的不只是自己,也不只是风霄,而是为了她们两人的未来。

  花红不知道的是,一个两头堵死的胡同内,她最讨厌的人,也瞧见了白雁飞来飞去。

  花红更加不知道的是,白雁冲天,先是向北方飞去,飞着飞着突然在天空盘旋,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在空中轻声叫唤,甚是愉悦。

  白阳看着天空,咧了咧嘴角,神色柔和。

  他低下头,白雁便出现在眼前,站在桌面上。桌子塌在地上,它便趴在地上,没有在花红面前那样傲然挺立,表现得非常随和。在朋友面前,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

  白雁偏头看他,一顿一顿地扭动脖子,耷拉着眼皮,似乎在说:

  “别来无恙。”

  白阳接了一句:

  “别来无恙。”然后又说,

  “小小燕。”

  白雁头上的羽毛黑了,也炸了,像正在战斗的公鸡。

  乌黑乌黑的根根直立的羽毛,像刺猬的刺。

  花红叫他小小雁还能忍,白阳叫,不能忍!小小燕的外号就是你取的,你竟然还敢乱叫!

  ‘嘎嘎嘎嘎。’白雁站起来原地打转,似乎在说,那个始乱终弃的女人,我和她一定没完。

  ‘嘎嘎嘎嘎。’她竟然带着男人快活不带我。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白雁生气了,它看见老朋友,本以为能狠狠地抱怨一下。它非常不喜欢小小燕这个外号,因为燕是那个男人的名字。这家伙竟然敢在它的伤口上撒盐!

  “抱歉,龙凤尊者。”白阳大声说出这四个字,这是白雁给自己选的名字。

  此四字一出,白雁的火气便退了,高兴地点了点头。还是这个名字能配得上本尊。

  白阳摇了摇头,看着雁,沉默半晌。雁嘎嘎叫了一声,白阳向它的后背看去,便知道它赶时间,那里有一根奇怪的羽毛。

  “过的如何?”白阳轻声问。

  “嘎嘎嘎噶。”白雁叫了四声,意为马马虎虎。

  然后,白阳沉默了,吸了口气,纠结着、试探地问:

  “那两人过的怎么样。”

  “噶!!”白雁化为了一

  道白光消失......谁管他们的死活,他们爱去哪去哪,本龙凤尊者不伺候!

  白阳摇了摇头,继续晒太阳,他猜到了是谁把白雁叫来的的,所以没问,也不关心信上写的是什么。

  白雁飞的很快,飞了很远,它先是飞向了北斗星辰阁,一个满身火红、满头红发的中年女子接了信,而后又换了封信交给白雁。她对着白雁亲了一口,白雁才凌空远飞。

  白雁很烦,因为它又向南方飞了回来,飞回了扬州城,飞进玉女苑,挤走小丫头,在大姐怀里享受地睡了一会儿,而后又飞出玉女苑。最后,在扬州城内一间偏僻的酒馆的的二楼的偏僻角落里的房间外的栏杆上,它洋洋得意地落了下来。

  岳武闻声,走到屋外,见是白雁连忙恭敬行礼。白雁眯眼瞧他,抖落一片羽毛,羽毛便化为了信。

  岳武再次行礼,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接触了。上一次,岳武在海边,让白雁帮忙送了一封信,这一次是,是接了一封信。

  “雁祖万安,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您说这一来一往,是不是因果使然呢?哈哈。”岳武热络地打起招呼,想要和雁祖拉近关系。白雁闭上了眼睛,爱搭不理。

  “雁祖,不要这么高冷嘛,我们都是斯文人。”

  岳武再次行礼,嘴里碎碎念不停。白雁瞧着他心烦,兀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岳武瞧见,转身就跑!

  扑打打,白雁的速度岂是岳武可比。白雁啄了岳武个满脸开花、口眼歪斜,而后扬长而去。

  午后,岳武拆开了信,猛地摇头又摇头,看了一遍又一遍,带着哭腔说:

  “这便是天降将降大任于我吗。”

  岳武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

  “你小子身上什么味啊,他妈的怎么这么臭!”王贵捂着鼻子,嫌弃地看向一个袒露双臂的瘦子。

  “马尿!那个东西似乎怕尿,我就抹了点”瘦子满不在乎,反而一脸兴奋。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别说在身上抹马尿,就算是喝马尿我都能干出来。

  “脑子有病!赶紧洗去,诶,回来,找到没有?”王贵心急地问,恨不得立即把这个家伙踹到河沟里好好涮涮。

  “放心,我熏死他!”青年秀秀肌肉,抖落一片马尿,王贵一脸鄙夷地跑远。

  王贵信了,这绝对有可能熏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