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农女甚娇 > 第三十一章
  江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亭英姐待小九还是好的,就在出嫁前不知怎么的处处针对小九,说的一些话语也难听至极。

  有好几次,他都听见亭英姐骂小九贱人狐狸精,生得一副好相貌就勾引男人。

  这话是拿来骂那些勾栏瓦舍的或者该浸猪笼的女子的。

  小九一直本本分分,要么在家中做饭,要么上山采药,就是见了陆三郎她都是避讳的。

  她怎么就成了贱人狐狸精?

  亭英姐也不知是吃了什么混账药,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一点不饶人。

  江西出了灶房,到山上跟着做棺材的师傅砍树去了。

  江九娘做好了醪糟汤圆,给道士端了出去,又回到灶屋开始做饭。

  夜色开始深沉,明月高挂,皎洁的月光一层层落下来,照得江家院中树影斑驳。

  江九娘跪在院中烧纸,这纸是买路钱。

  道士说,人死后七天魂魄会回来,俗称回煞。

  回煞的煞气是极重的,人不能留在屋里得出去,家里有养狗的,也得放出去。

  前几年村里有户人也是死了老人的,不信这个邪,人不出去狗也不放出去,结果那人就打那一天起,怎么着身上也无力,喘不过气,狗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人请大夫来看,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又请道士来看,那道士说过七天就会自然好了,也没做法事。

  到七日后,这人果然就好了。

  闹了这一出,村里人都信了。回煞那天,家里人都会出去,家里有狗的也会放出去。

  这回煞的路就是从家里安葬那日抬出去到坟的路。

  这路后人必须隔九步就插一根香一张冥纸,这样魂魄回来的时候才能看得见路。

  这路也是要买的,所以得多烧纸钱。

  江九娘跪在火盆钱烧了两大包冥黄纸,道士便开始照着今日下午写得家祭唱,唱江贵一生如何辛苦,如何养儿,如何善待妻子,如何教养儿孙。

  这道士一边吟唱一边做哭声。

  这哭声一起亲人如何受得住,一家人就跪在院子里哭起来。

  江九娘满眼泪花,眼睛哭得肿肿的,鼻子也哭得红红的,瘦削的身子趴俯在地上,不停的颤抖着。

  家祭唱完已经半夜了,道士就在院中守着那盏油灯。

  这灯到江贵入殓不能灭,否则江贵的魂魄是要留在江家扰安宁的。

  江家人想睡的都去睡了,不想睡的也可以在院子里守着,也可以时不时的在火盆里烧点纸。

  江九娘哪里睡得着,因为明日江贵一落葬,江家便要天翻地覆了。

  往昔看起来的和睦,都不过是因怕江贵而不得不假装和善。

  江九娘跪在火盆前烧纸,看着那明黄的纸一点点的烧成灰烬。

  那道士年岁已有五十,挨到后半夜有些挨不住,坐在圈椅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江九娘只好守着那盏油灯。

  天色很快亮了,江贵的棺椁也已经做好并上了黑漆。

  等黑漆干了之后,道士看了时辰,叫江丛六和江福昌抱着江贵的尸身装进了棺椁。

  这时道士又会开始哭唱子祭文,是唱儿孙如何不舍老人入土的。

  道士边哭唱边让江家后人作揖,足足做满了四十九个揖之后,道士说了一声入殓。

  棺椁被合上,道士从江家鸡笼里捉了一只公鸡来,拔了三根鸡尾毛,又在鸡冠上用力掐了一下,等出血来,用鸡毛去点。

  这三根毛别粘在棺椁前后,和棺椁底部。

  这叫点血。

  是把江贵魂魄暂时封在棺椁里的。

  点血弄完之后,道士开始给棺椁上钉,把棺材盖死死钉住。钉完,在棺椁下方烧了一捆纸,道一声“起葬。”

  抬棺材的人麻利的上绳子,把棺椁抬了出去。

  一路白冥纸不断,直到江贵坟前。

  道士与江家人说把身上的孝帕和麻都脱下来,不得再带进屋了。

  众人把孝帕和麻都脱了,堆成了一堆,然后一把火烧了。

  江贵落了葬,来哀送的人是不少的。

  村里的人,江贵的几个兄弟,以及他们的妻子和子孙都来哀送。

  江贵生前待人和善,也爱助人,所以旁人都是较敬重他的。他去世了,自然是要来哀送的。

  墓门关上了,众人散去。

  晚间,下了一场大暴雨。

  雨水哗啦啦的,雨滴落下来时,击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江九娘在雨声中睡去。

  她实在太累,已有两夜没合过眼。

  就这样躺下去,一觉睡到天明。

  外面的鸡鸭已经开始饿得咕咕咕嘎嘎嘎的叫了,江九娘被吵醒,起身洗漱穿好衣服用葫芦瓢舀了苞米去喂鸡喂鸭。

  院子里很湿,泥地松软,江九娘刚刚踩下去,便沾了满脚的泥。

  她把鸡鸭喂完,换了双布鞋,进灶房开始做饭。

  一家子人是不少的,可突然少了一个人,便觉得空落落的。

  江九娘想起江贵来,又湿润了眼眶。

  她擦干了眼泪,继续淘米。

  早饭江九娘做得很简单,就一锅粥,菜就坛子里的酸菜和辣萝卜条。

  江亭英边吃边道:“我这次回了娘家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了,江月台你就煮这个来招待我?”

  江九娘温温和和道:“觉得不好吃可以不吃。”

  “你!—”江亭英气得当场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瞪着江九娘。

  江九娘低头吃饭,懒得理她。

  张锦绣开口道:“亭英,月台是你妹妹。”

  况且这饭还是江九娘做的,你是拿筷子就吃饭的人,哪还能说得坏处。但这话张锦没说出来,因为他怕江亭英不高兴。

  江亭英道:“怎么,是妹妹我就说不得了?要做得不好,还不让人说?”

  周桂仙在一旁低声,阴阳怪气的附和道:“确实不怎么样。”

  江九娘冷笑,果然这些人没了爷爷的震慑,都开始作伥了。

  怕是四婶心里还记着她在爷爷面前告发她偷金钗石斛一事,当时她已留了三分薄面,没想到她还记恨在心。

  到底是她把人想得太过纯良。

  若是爷爷还在,即便四婶有此心,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杨秀此时出声了,道:“要说这早饭,人人都可以做,小九年纪尚小,这早饭该是我们这些长辈做才是。小九是十岁起就开始做饭,这孩子懂事,懂得体贴我们上山干活夜里织布不易,她每日三餐把饭端到我们跟前儿来,这做得好与不好,我们又有何话说?况且小九的厨艺是跟着三嫂学的,这做得怎么会难吃。我就觉得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