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农女甚娇 > 第七十四章
  陆淮笑出声来,起身拿过她手里的信封,见有封蜡,直接撕开。信纸足足写满了一页,字迹磅礴大气,行云流水,该是武将的字。

  信中所云:

  见信如晤,今内阁大学士杨镇已勒令其党羽私扣粮草,我等已尽全力阻止,屡次上表官家,官家宿杨妃昭华宫昼夜不出,见官家不得。

  黄门魏忠假传消息,称我等联合众臣预逼官家退位立太子为帝,官家大怒,下令禁卫军将我等关押刑部大牢。

  幸得皇后派秦王身边副将赵剪与我等见面,让我等写信告知将军。另,皇后已私下集结粮草,送往前线,还请将军不要顾虑,奋勇抗敌。

  如今官家荒淫昏庸,不用良臣,宠信阉人,实让我等心寒。还望将军凯旋而归,救惑我等。

  外阁大臣翰林院大学士白知衡亲笔。

  陆淮看完信,淡然的装回去,不由得看向了床榻上的大汉,他是官家嫡子秦王身边的副将赵剪,官品至少四品以上。

  他日常保护的,可能是未来西宋的皇帝。

  江九娘道:“看来他是忠臣。”

  陆淮道:“所以你要不要试一试?”

  江九娘深吸一口气,道:“不救他只有死,我试一试反倒还有一线希望。”

  她走至床榻边,让福禄点燃了蜡烛,拿过了放在赵剪旁边的匕首,放在蜡烛上烧了一会儿,然后拿着抹布把匕首擦干净。

  江九娘看着赵剪流脓血的伤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右手微抖起来,迟迟不敢下刀。

  她从来没做过刮肉这等事。

  陆淮在她身旁道:“别怕,人弄死了我们再商量。”

  江九娘不可置信的抬眸望着他,他怎么把话说得如此轻松?他可是秦王身边的副将,当今中宫皇后的人,而且他身上的信,关乎许许多多将士的姓名。

  陆淮道:“我想让你别那么紧张。”

  江九娘吐出一口气,站起身子,倾身到赵剪身前,拿过匕首一点点刮他流脓血的地方,锋利的刀子一碰,立刻流出许多腥红的血来。

  江九娘一见出血,手不禁抖了一下,但幸好没伤到别处。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拿纱布吸干血迹,继续刮烂肉。

  许是伤口处疼痛万分,让赵剪在昏迷中不禁蹙紧了浓眉,疼痛出声。江九娘见他有醒来的迹象,没管他,而是继续刮烂肉。

  今日的天气并不燥热,反而还时不时刮着凉爽的风,可江九娘此时饱满的额头上已全是细汗。

  陆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没说话,怕让她分心,打扰她。

  江九娘一边刮烂肉一边拿纱布吸血,不一会儿床榻边就全是染血的纱布,看着极为骇人。

  陆淮眸中含笑,有时他还觉得江月台这女人,还挺强大的。

  不过,没有他强大。

  江九娘刮完烂肉,已经满手是血,脊背上出了一层薄汗,打湿了衣衫。她来不及洗手,拿出箱子里的止血药粉倒在伤口上。

  见伤口逐渐的止住了血,江九娘才把沾满血的双手放进木盆里洗干净。手净之后,江九娘拿出上好的金创药倒在赵剪伤口上,然后拿出纱布给他包扎。

  他身子沉,只得福禄把他扶起来坐着,江九娘一圈圈的给他缠纱布。

  缠好之后,江九娘道:“偶尔喂他些盐水和糖水喝,不能让他就这么躺着,啥也不吃。”

  福禄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江九娘摇头,“不知道,可能就这么死了。”

  她放了一瓶金创药在柜子上,道:“如果他醒了,记得让他付我诊金和药费,二两。”

  陆淮嘴角带笑,道:“果然商人不做亏本买卖。”

  江九娘道:“小本买卖,自然不能亏本了。”

  江九娘把其他药品放进箱子里,纱布已经用完了,她也没有多的,只有等明天换药的时候,她拿些过来。

  她道:“药铺我娘守着,她也不懂药,我得先回去。”

  陆淮道:“我送你。”

  江九娘摇头,“你别送我了,被人看见麻烦。”

  她不想传出些难听的流言蜚语,对陆淮不好,对她也不好。

  陆淮只好止住脚步,目送江九娘出院门。

  福禄在一旁道:“小郎君,您今日真听话。”

  江小娘子让他不要送他就真不送了。

  陆淮冷睨他一眼,道:“在你心里我也这么没分寸?”

  他心里自有衡量,今日他若送她出去,被人瞧见了,对她没有好处。他不会做对她没有利的事。

  福禄想了想,小郎君虽然疯,但分寸还是有的。他不会伤害江小娘子。

  两人进了屋,见赵剪还昏迷着,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陆淮给福禄道:“你看着他,我去学塾念书。”

  福禄道:“小郎君您刚回来又去学塾?”

  原来他不是放心不下他,也不是放心不下赵剪,更不是放心不下他照顾不好赵剪,而是放心不下江小娘子来看到赵剪害怕或者担心自己治不了。

  敢情是他自作多情。

  他为什么要自作多情?

  简直蠢到西天如来佛祖去了。

  陆淮出了房间,留下福禄照顾赵剪。

  &&

  赵剪是在两天后醒来的,期间江九娘每日都会来给赵剪换药。这日,天色阴沉,屋外下着蒙蒙细雨,江九娘给赵剪换完药不久赵剪便醒了。

  他见着陌生的环境,防备的猛然起身,寻找着自己的包袱和匕首。可奈何他伤势过重,猛的起身之后,胸口强烈的疼痛几乎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毫无反抗的气力,直接倒在了床上。

  即便他是体魄强壮的大汉,可他已快四日没有饮食,且身受重伤,是没有力气攻击谁的。

  赵剪那双略有些冰冷的眸子看向江九娘,眉头蹙了蹙,似乎记得她。

  江九娘暂时没出声。

  陆淮走近床边,道:“放心,这里暂时没有危险。我叫陆淮,一个读书人。约四日前,我在学塾街见你昏倒在地,便带你回了我这里。因不知道你是何身份,是好是坏,所以看了你包袱里的密信。”

  赵剪激动起来,哑声道:“你…你看了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