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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将关平会巫术之事,慢慢的在五溪人当中传扬开来,故而他能给其部下加上气运。
从而使其麾下士卒能顺顺利利的从上古被诅咒之地的洞穴,安全的走出来。
最重要的是,汉军此举是为了他们五溪人好。
关平的如此动作,改变了一些五溪人对汉人的敌对看法,毕竟旁边一直有个诅咒之地,他们心中难免会感到害怕。
如今有人亲自帮助他们祛除灾祸,焉能不被感动。
五溪人一阵叹息,亏得先前大家还对汉人如此仇视,悔不该早些认识将军关平啊。
以前深入到这里的汉人,皆是争夺金银铜等东西。
可现在关平连金子都不要!
就要被那些被诅咒过的血石走,这对于大家是何等的关怀。
关平是个大善人,见不得五溪人受苦,但能力有限,所以要一点一点带走诅咒之地的灾石!
这种话也悄悄在五溪人的嘴里耳边传播。
“没想到,关平将军真是一个大善人啊!”
黄打来实在是不晓得要如何夸赞关平,想来他是真心要与五溪人永结同盟之好,否则也不会费力气帮他们祛除诅咒之石。
大巫站在码头上,望着汉军的战船越来越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诅咒之地的血石,如果关平能够带走,那就太好了,即使他心中觉得关平肯定是有用处。
但对于五溪人而言,是有利的,至少去了一块压在族人头上千年的诅咒,就随他去吧。
沙摩柯对于周遭族人的反应,一一尽收眼底。
少将军对他所说的与旁人讲不一样,说着诅咒之石对他有用,而且他也并不会什么巫术。
至于找出盗贼,不过是雕虫小技,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对于关平的话,沙摩柯是相信的,只是在头脑聪明上碾压别人,让沙摩柯觉得,关平他还不如告诉自己他真的会巫术呢。
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比谁蠢!
沙摩柯侧头瞧了一眼同样被人围在中间的大巫,接下来,在五溪人当中。
谁要是不知道关平是谁,那可真是过于消息闭塞了!
他不仅仅有连杀五溪人十八个首领的事,还是拥有着跟巫差不多的本事。
他可以请神,这个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越传越离谱。
沅水上,战船朔江而上,汉字大旗迎风飘,号子声是如此的响亮。
邢道荣左瞧右瞧,见没人跟来,于是站在船帮一侧,小声念着咒语:
“古娜拉黑暗之神,乌漆嘛黑,巴卡拉,全身变!”
邢道荣悄咪咪的睁开眼睛,喃喃自语道:“难道又失败了,我当真没有请神的能力?
可少将军说我也有神棍的潜质,好几天了,大神怎么还不上我身呢?”
“是你吃太多了,神不喜欢胖子,所以才不上身的,哈哈哈。”
邢道荣抬头看向二层,瞧见蔡中正双手搭在栏杆上,脸上的大笑止不住。
“老蔡,你在笑什么?”邢道荣捏着拳头道。
蔡中立刻从心的止住笑意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邢道荣咬着牙道。
“我夫人来信说她生孩子了。”
“你夫人,来信,说她生孩子了?”
“是啊,我高兴。”蔡中噗噗的笑着。
“老蔡,这么长的日子,你确定是你的种吗?”
蔡中一下子就自闭了。
一向以心思深,比邢道荣还聪明自诩的蔡中,突然就被反杀一刀。
蔡中消失了在了上层。
“东方不亮西方亮,憨批啥样你啥样。”
见上层的人消失了,邢道荣又开始了请神上身念咒语的活动。
益阳县的城外,张三爷正在城头上独自饮酒,听到负羽士卒的汇报,说大侄子今日便能回来。
哎,此等日日饮酒的好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返喽。
不过总是喝酒也腻味了,此次回去,定要去与那曹贼打上几场。
张三爷猛灌一口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瞧着远处的景色,见有许多小人出现,哈哈大笑数声。
“糜家小子,俺大侄子回来了。”
张三爷踢了一脚被他灌趴下的糜威。
糜威眨了眨眼睛,不在装死,立刻从城墙上起来,跑下去,亲自迎接。
跟张三叔待在一块实在是太憋屈了,要么就喝酒,要么就打架。
张三叔如此勇武,放眼天下能有几个对手,用关平的话说,他就是个菜鸡啊!
就算张三叔让着他,在训练场上也经常被揍,属实难受的很。
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给盼回来了,跟在张三叔旁边,那简直怀念与关平的互怼。
就张三叔那嗓子,别说把人震死,就算震聋了,糜威也相信。
饱经折磨的糜威,终于迎上了关平。
“平哥,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糜威扶着关平的肩膀,差点就要掉泪了。
自己不过就是想要亲自来报个信,想跟好哥们炫耀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结果被张三爷留在这好几天呐。
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
是人过的日子吗?
在谁麾下效力,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糜威总算是明白了关平以前说这话的意思了。
关平瞪着眼睛道:“糜少,你莫不是被人欺负了吧?”
糜威怎么说也算是弓马娴熟,如果连镇守临湘县的本事都没得,将来还怎么提拔他?
“嗯。”
糜威心里委屈啊,本是想要来报喜的,结果发生了这种惨事。
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平哥,你得为我做主啊!”糜威简直是一把辛酸泪跟关平大倒苦水。
关平哼哼笑了几声:“就这?就这?”
“就这!张三叔差点就要鞭挞我呐,说我打不过他,谁能打得过他啊!”
“我三叔那是对你关爱有加,寻常人想要找他喂招,都没得这机会。”
糜威瞪大眼睛,你还是不是我的亲亲好兄弟了?
“三叔,我说的对吧。”关平笑嘻嘻的抱拳行礼。
张三爷鼻孔朝上哼了一声:“不知好歹,还是俺大侄子会说话。”
糜威站在一旁,实在是想找个人诉苦,没挑对时间。
“大侄子,此行如何?”
“大有裨益。”
“那便好,我就回油江口,与大哥复命去了。”
张三爷已经完成了对关平的称喏,帮他镇守益阳,免得有人作乱。
现在大侄子回来了,他自然就要回去了,老在后方待着也没意思。
“三叔不急,我与你同去油江口,与大伯父说些事情。”
“那长沙郡谁驻守?”张三爷皱着眉头问道。
关平看向身旁的糜威笑了笑。
糜威左看右看,指着自己的脸道:“平哥,你确定让我率兵驻守长沙郡?”
“我信得过你。”
“他,能行吗?”
张三爷瞥了他一眼,随即眼睛看向别处。
“哎,张三将军,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
糜威梗着脖子道:“我今天还就应下了,要是出了差错,尽管砍了我的脑袋,挂在辕门上以正军法。”
“好好干!”
张三爷啪的拍了一下糜威的肩膀。
“哈哈哈。”
张三爷跟关平两人随即放声大笑。
糜威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肩膀,我刚才被他给演了!
亏张三叔长得如此憨厚,用平哥的话说,那也是个黑切黑!
“我休息一晚,处理些事情,明日就启程出发。”
“好!”
糜威拉着关平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平哥,忘了有件事与你说了。”
“信心不足?”
“不是这事。”糜威继续压低声音道:“是豫章郡的山越叛乱了。”
豫章郡与长沙郡和江夏郡接壤,但只要是挨着长沙郡。
庐陵郡也是从豫章郡分出来的,同样挨着长沙郡,距离临湘县不算远,顺着浏阳河就能到达豫章郡建昌县。
豫章县的治所在南昌,豫章郡太守是孙贲。
建安初笮融、刘繇死,孙策遣孙贲取豫章郡,自领太守,属于先上船后给大汉朝廷补票的。
“豫章郡太守是孙贲啊,他压不住山越?”
关平跟孙贲还是有过接触的,当初在柴桑县的酒馆,遇到过。
一想起这件事,关平就想起在驿馆被世家张竑的兄弟指使刺杀之事。
“这件事不是他压不压得住的事情。”
“怎么了?”
关平眨了眨眼,扬州山越不作乱,那才叫一个不正常了呢。
而且山越人也是江东社团补充人口的重要来源,他们肯定能压住山越人。
“平哥,这事是我在暗地里挑唆的!”
关平缓缓张开嘴,突然放声大笑。
笑的糜威不知所措,难不成此事做得不对?
给盟友背地里搞事情,却是做的有些不地道哈,糜威有些自责。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也会主动谋划了,那我便放心了。”
“啊?”
糜威大喜,关平竟然是在夸他此事做的好。
“如今江东两头作战,就像螃蟹一样伸出了两个大钳子,想要来个两开花。
可惜他面对的曹军不是上了船的曹军,而是下了船的曹军,一口气吞了他们实在是痴心妄想。
如今其内部山越作乱,江东本就是抽调了大批兵力,而郡兵的作战能力又弱,糜少,干得好。
如此一来,江东压力大了,我们不想上场帮他一把,他们更是会坐不住的。”
关平重重的拍了一下糜威的肩膀。
听到关平的解释,糜威脸上扯出一个笑容,不好在说话。
他当时可没想这么多,就想着自己何时也能带头冲锋!
如何才能制造带头冲锋的机会。
突然灵光乍现,他便想到若是临县的山越叛乱,可以出兵,为江东平叛,反正他们如今皆是压在前线,无暇顾及后面。
至于关平所言,可以加大江东前方的压力,让己方有借口出兵帮忙,倒是没有想到。
不过,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糜威嘿嘿笑着,并不打算告诉关平他其实没有想这么多。
只是听到关平率领三百敢死之士冲阵,他心生向往,手痒了,才会派人去挑拨山越造反,顺便去豫章郡掳掠些人口回来。
这二人又细细说了一遭应对山越人以及豫章太守孙贲的事情,这才重新回到了益阳县府衙。
“禀少将军,此乃代理太守王湘近期清点的浮客以及丈量出来一些空闲的田地,请过目。”
郡守从事李俊双手捧着竹简,躬身放在关平面前的矮案上。
关平拿起竹简,仔细看了看,好家伙。
比先前张耀从李家身上薅羊毛要多上许多。
也不知道这点东西有没有让张家伤筋动骨,亦或者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因为这个时代,想要做人口普查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张耀先前整理出来了六万亩土地,三千余人的浮客。
李俊此时的竹简上,写的是十万亩土地,一万三千三百六十三人的浮客,被编上了版籍。
如此一来,进一步削弱了世家的势力,加大了政府对于百姓的控制权。
只要运作的好,让这些百姓尝到甜头,成为马骨,将来涌入长沙郡的百姓,会变得更多。
至于土地,在大西南有的是,但人实在是少的可怜。
“此事文郡丞知晓了吗?”关平放下竹简,抬头看向李俊。
“回少将军的话,文郡丞已然看过了。”李俊直起身子,此次让张家大出血,就是吃定他们了。
“嗯,此事做的不错,王从水还是有些本事的。”
既然文祯看过,那便是仔细核对过了,他是一个认真的人。
若是光字面上的数字,没有文祯的批示,关平是不相信的。
关平想了想,皱着眉头道:
“还有先前吕义也是要表现一番,想要为我大伯父效力,成为长沙郡太守,我也理应给他一次机会?”
蚊子肉,关平也不嫌多,能挤出一点是一点。
免得到时候县内的世家振臂一呼,数万人景从,这种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不利于自家社团的统治。
“少将军当真是一碗水端平,谁也说不出话来。”
从事李俊点头应下,无论如何,吕义也应该走个过场。
“这封竹简,我便亲自送于大伯父看一看,如此政绩,我就算是夸王从水两句,那也是实打实的啊!”
“少将军尽管放心,这些天我返回临湘县,亲自与文郡丞一同清点的人数,丈量的土地,保管不差毫厘。”
这件事,李俊干的那叫一个心里痛快,丝毫不知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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