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席和萧歌尚未反应过来，花姐已经慢慢地站起身。</p>
萧歌敏锐地注意到，花姐的双腿竟然都在打着颤抖。</p>
她那张美艳的脸上，也多出了些许苍凉之色。</p>
见萧歌和宇文席没有答话，花姐走到二人身边，用一个极其悲凉的声音，高声问道，“你们真的是羽化道人的弟子？”</p>
这一次说话的时候，花姐打着哆嗦，眼中泛着晶莹剔透之色。</p>
萧歌望着花姐，犹豫了许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是。”</p>
花姐本还望着宇文席，听到萧歌这话，立即侧过身子，一把握住了萧歌的肩膀。</p>
她将萧歌拉到自己身前，手中力道极大。</p>
见状，宇文席一步上前，几乎是在同时，便捏住了花姐的手腕，厉声道，“花姐，你要做什么？”</p>
萧歌却侧过头，对宇文席摇摇头。</p>
她凝望着花姐，“我们的确是羽化道人的弟子。不知花姐和我们师父有何关系？”</p>
花姐没有回答萧歌的话，而是厉声道，“他人呢？”</p>
这三个字，花姐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了出来。</p>
对于宇文席这样的男子而言，自是不理解花姐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色。</p>
可是，萧歌却很快就明白了。</p>
这是女子在寻找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模样。</p>
准确地说，是女子在寻找自己心爱，却伤害过自己的人之时，才会露出的样子。</p>
萧歌愣了愣，想起出发前，羽化道人的嘱咐，便缓缓道，“他死了。”</p>
“死了？”</p>
花姐更是诧异。</p>
她盯着萧歌，牙关打着颤抖，全身冰冷，不可思议。</p>
“死了。”</p>
萧歌躲开花姐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p>
“怎么死的？怎么死的？”</p>
花姐的情绪更加激动，握着萧歌双肩的手，也加重了力道。</p>
萧歌被花姐捏得肩膀生疼。</p>
若是换成旁人这样对待自己，定会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p>
可是，不知为何，看到花姐这样子，萧歌却无心，也无力挣扎。</p>
“在比武的时候，被人杀了。”</p>
这也是羽化道人叮嘱过的说法。</p>
初时，花姐的手慢慢滑开，人也向后退了两步。</p>
她垂着双眼，一双手搭在身侧，死死地握拳。</p>
萧歌半低着头，她注意到花姐的指节都泛着白，从手腕向上，都打着颤抖。</p>
平日里进退得当，行事泼辣的花姐，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神色。</p>
莫说是萧歌，便是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一脸错愕之色。</p>
就连白苓，都不由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解地打量着花姐。</p>
许久之后，花姐突然发出一声冷笑。</p>
很快，那笑声就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p>
花姐慢慢地抬起头，看向萧歌，“你骗人。”</p>
她双目泛着鲜红之色，直勾勾地盯着萧歌，沉声道。</p>
闻言，萧歌心中一紧。</p>
“他武艺高强，这江湖之中，别说是能杀了他的人，就算是能伤到他的人，也屈指可数。他怎么可能会在比武的时候，被人杀了？”</p>
花姐见萧歌不回答自己，似乎已经确信了自己的想法。</p>
她猛然高呼一声，便往前冲去。</p>
就在花姐要冲到萧歌身前的时候，一侧闪动而过一道人影，双手打开，拦住了花姐。</p>
宇文席冷着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花姐，目光之中的阴沉之色，令人不寒而栗。</p>
若是换成往日里，看到宇文席这样的目光，花姐一定会停住脚步。</p>
可是，此刻看到宇文席这样的目光，花姐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p>
她回望着宇文席，冷声道，“让开。”</p>
“你要做什么？”</p>
“我让你让开！”</p>
花姐说着，已经抬手，抖动右手，衣袖之中，贴身带着的匕首，顺势落在了她的手中。</p>
花姐不再和宇文席多言，步步紧逼，竟然与宇文席动起了手。</p>
她杀招凌厉，气势汹汹。</p>
一时之间，宇文席也被花姐逼得后退几步。</p>
不过，很快，宇文席就稳住了身形，与花姐战在一处。</p>
萧歌焦灼地望着二人的战局，很快她便瞧出了端倪。</p>
宇文席的招式，十分复杂，有的是继承于羽化道人的招式，还有的是从前禁军的一些招式，其他的招式，萧歌一时判断不出，出自何处。</p>
这并不让萧歌奇怪。</p>
真正让萧歌奇怪的，是花姐的招式！</p>
花姐每一步都是杀招，那些杀招之中，还有些熟悉。</p>
只走了不下十几招，萧歌便立即想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些招式。</p>
那是羽化道人的招式！</p>
这个想法，让萧歌通体发凉。</p>
她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花姐，可能不仅仅只是羽化道人的旧情人，很有可能还和羽化道人师承一脉！</p>
就在萧歌思量之时，花姐和宇文席已经过了上百招。</p>
待到两人再度暂时分开，花姐右手握着利刃，右脚向后，踩在地上，身子向前探出，目光阴沉寒冷，盯着宇文席，唇角扬动，冷笑一声，沉声道，“看来，你应该是他的关门弟子吧。的确不错！”</p>
言语才落，花姐右脚发力，在地面上猛然一蹬，人一跃而起，在半空之中，转了几个圈，便往宇文席的面前扑来。</p>
她身形复杂，速度极快，便是宇文席，也一时之间，应接不暇，有些不知所措。</p>
萧歌盯着花姐，定住心神，对宇文席道，“攻她下盘。”</p>
闻言，宇文席立即回过神来，身子向后弯了弯，顺势抬起手，手中的利刃，已经冲着花姐的小腿而去。</p>
花姐见状，立即换了招式，在宇文席的面前停了下来。</p>
她半跪在地上，猛然抬起头，盯着宇文席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别过头，望向萧歌。</p>
萧歌与花姐对视一眼。</p>
“你是什么人？”</p>
“花姐，这话该我问你吧？”</p>
花姐一愣。</p>
“你用的招式，和我师父全然一致，却远远在我和师兄之上。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我师父应该师承一脉，你是我师父的师妹！”</p>
花姐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后背一顿，垂下脑袋，人也像是泄了气一般，慢慢地站起身，再无斗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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