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歌常年征战沙场，身上本就带着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杀气。</p>
加之她现在看到萧绾，便想起安儿这些年受到的苦难，心中更是恼怒，眉目之中的冷色自是越来越浓郁了几分。</p>
萧绾被她推倒在地，双手撑在身后，抬起眼，唇角还在不自觉地打着颤抖，眉眼之中的畏惧更加浓郁。</p>
“皇……皇后娘娘……”</p>
萧绾打着哆嗦，喉咙上下滑动，良久之后，才算是堪堪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小心翼翼地对萧歌道，“你若是杀了我，被人追究起来，那那孩子，还有大皇子的身份，可就都保不住了。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p>
萧歌不为所动，挑动右边的眉头，似乎在看一个傻子一般地望着萧绾。</p>
许久之后，萧歌才慢慢地道，“萧绾，你到底是如何走到今时今日的？”</p>
萧绾一时错愕，不知萧歌此话何意，眉眼之中，诧异更深。</p>
“我若是想要杀了你，岂会惊动旁人？”</p>
萧歌说着，抬起手，指了指屋外的方向。</p>
御膳房外，有一口宫中的百年枯井，听说那枯井之中，这些年死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p>
宫中甚至有传闻，这口井，根本就是主子们制裁奴才们的地方。</p>
见萧歌指着外面的枯井，萧绾身上的寒意更加浓郁了几分。</p>
她错愕地抬眼，望着萧歌，“皇后，你可是中宫之主。敢妄杀嫔妃，可曾想过要怎么对陛下解释？”</p>
萧歌阴沉地凝视着萧绾，那双眼睛挑动，眉目之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p>
萧歌没有回答萧绾的话，却是慢慢地抬起手，眼看着手掌已经冲着萧绾的脖颈而去。</p>
萧绾大惊失色，本能地想要后撤，奈何她速度实在是太慢，人都尚未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萧歌捏住。</p>
萧歌手中力道极大，一点点加深，每加深一次力道，就让萧绾更加痛苦。</p>
不过一会子的功夫，萧绾已经翻起了白眼，面色苍白，浑身竟然都打着颤抖。</p>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不久矣的时候，脖子上的力度终于放缓。</p>
萧绾捂着自己的胸口，倒在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住地咳嗽。</p>
萧歌这才慢慢地收回手，脸上依旧带着那令人畏惧的笑容，一动不动地盯着萧绾，慢慢地道，“萧绾，我现在不杀你。但是，我要你知道一件事情……”</p>
过了许久，萧绾才调稳了呼吸，侧过头，看向萧歌。</p>
她双眼泛红，也不知是因为对萧歌的恼怒，还是因为方才难以呼吸留下的后遗症。</p>
“什么事？”</p>
萧绾盯着萧歌，咬牙切齿地问道。</p>
“从今日开始，你要时时刻刻都记得，你这颗脑袋，现在已经攒在我的手中，至于我想什么时候要了你的性命，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p>
萧歌在北境这么多年，与羌人作战，她深知，最好的将军，绝对不是因为他战斗力强悍，而无往不胜。</p>
往往最好的将军，只是因为他的名号，带给人难以忽视的压力感。</p>
而这种压力感，会让与他对战的人，天生便对他多出几分畏惧。</p>
如今，萧歌便是要在萧绾的身边，营造出这等感觉。</p>
她要让萧绾知道，萧绾的性命，握在她的手中。</p>
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要了萧绾的性命！</p>
果真，在听到萧歌这句话后，萧绾的双眼蹙得更紧，眉目之中的畏惧之色久久难以消散。</p>
萧歌与她对视良久，这才直起身，对外面高声道，“轻烟。”</p>
萧歌甚至看到，在自己唤出轻烟的名字之际，萧绾全身打了一个颤抖，后背紧绷，整个人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p>
很快，轻烟从外而入，对萧歌行了礼，“娘娘。”</p>
“带皇贵妃回去吧。记住了，皇贵妃如今身份尊贵，一定要好好照顾皇贵妃。”</p>
“诺。”</p>
轻烟答应一声，便上前对萧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盯着萧绾的侧脸，沉声道，“皇贵妃娘娘，请吧。”</p>
萧绾没有答话，目光依旧望着萧歌。</p>
她却已经转过身，没有理会萧绾，径直往灶台边而去。</p>
另一边。</p>
宇文昊一回到御书房，便将其他人通通打发出去，只剩下李喻一人。</p>
“李喻，你去打探一下，朕不在宫中的这段时日，宫中发生了什么。”</p>
李喻错愕，望着宇文昊，目光轻动，“陛下这是怎么了？”</p>
“朕瞧着，皇后像是知道什么了。”</p>
闻言，李喻面色一动。</p>
初时，他还有些不大明白宇文昊这话的意思。</p>
才打量了宇文昊两眼，从他慌乱的神色之中，李喻骤然明白了什么。</p>
“陛下是说，当年那孩子的事情？”</p>
见宇文昊微微点头，李喻脸上的惊讶之色骤然而起。</p>
“当年之事，陛下是借了皇贵妃娘娘的手。即便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什么，也该怀疑皇贵妃娘娘，与陛下何干呢？奴才看，许是陛下想多了。”</p>
宇文昊却并没有因为这些话，面色舒缓半分，反而还越发紧张起来。</p>
“可朕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古怪。若是皇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何以要用那样的话来试探朕呢？”</p>
方才的事情，李喻也看在眼中，此时听到宇文昊这话，面色也不安起来。</p>
“不管怎么说，你立即吩咐人，将那稳婆就地处置。还有，着人去查问清楚，朕不在宫中的这段时日，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p>
李喻答应一声，快步离开。</p>
宇文昊一人留在屋中。</p>
他面色更是凝重。</p>
从前，他只担心萧歌若是知道当年之事，自己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会在北境造反。</p>
可现在，他更担心的是，若是萧歌知道了当年之事，以她的性子，说不定会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p>
对于宇文昊而言，如今，失去萧歌，比失去北境更加令他惶恐难安。</p>
可宇文昊知道，若是萧歌知道了当年之事，定然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p>
为今之计，便是将当年知道真相，或是可能知道真相之人，一一料理干净，他才能够心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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