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神魂俱灭,如何能够重生!?”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顾小雨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业力不灭,轮回不止。”
“业力就是债务,当你欠债不还,哪怕神魂俱灭,都有债主把你记着……”
“业力不灭,轮回不止,这是轮回系功法的基础,如今你也已经修炼了轮回系功法,并且显化了一身业力,你应该知道本座所言非虚。”月漠盘膝坐下,眼睑微垂,神情从容。
“你可曾听说过苦海?”月漠突然一脸感慨的说道。
“佛经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不止存在于佛经之中,其实是一处真实的地域……”
“苦海之人的性格秉性和我东胜人族地界之人有极大的不同,苦海之人若是遭遇异族入侵,只要抵抗失败一次,便会认命,他们会崇拜入侵者,认为入侵者进入苦海是命中注定,最后入侵者会成为苦海的一员……”
“我东胜人族的性格秉性,倔强顽固,远远不如苦海之人圆滑,正所谓宁为碎玉,不为瓦全……”
“你体内的种子乃是因果报应的劫难,既然你无法抵抗,不如学习苦海之人的处事之法,放弃抵抗,与其融合为一。”月漠苦口婆心的劝道。
“放弃?”
顾小雨抬起了头,看着月漠平静的脸,几乎是咬牙说道。
“我可以放弃修为!”
“我可以放弃肉身!”
“可你叫我连神魂都放弃了,那我还是我吗?”顾小雨咆哮道。
“在我们东胜人族修士看来神魂是一个人最本质的东西,是不可以抛弃的,可苦海中人并不这么认为。”月漠微笑说道。
“那苦海中人认为什么是不可以抛弃的?”顾小雨询问道。
月漠的眼皮微微抬了抬。
苦海中人认为什么都是可以抛弃的。
正所谓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一切皆无,四大皆空。
这是苦海中人的境界,也是佛门中人口中常常念叨的境界。
对于道门中人而言,这是不可理解的。
对于佛门众人而言,这是可望不可及的。
连真我,本我,都不存在了,就算世界存在又有什么用?
同样朱子山也理解不了这种至高的境界,他的追求和所有道门修士一样,都是长生久视,逍遥自在。
因此朱子山根本练不成《大黑天转世秘轴》倒是有着道门跟脚的佛门功法他练得极其顺畅。
可一个人的三观几乎是无法被摧毁的,月漠如果实言相告,顾小雨绝不可能转生成功。
只听月漠一脸凝重的说道:“是记忆。”
“记忆算什么?这根本就是可以被篡改的东西。”顾小雨咆哮道。
“不!你理解错了,我说的记忆是人的过去,过去和历史只要不被抹去,人就不会真正死亡,世间的一切因果都随着时间线而流淌,未来飘渺不立,唯有过去永恒不变,这才是最本质之物……”月漠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良久之后。
“还请师傅助我一臂之力。”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顾小雨不信了。
相信月漠神魂俱灭之后还有重生的机会,不相信月漠便是神魂俱灭,灰飞烟灭,永不复存。
顾小雨并没有考虑多久,便果断下定了决心。
“还请师傅帮我!”顾小雨双目微眯的说道。
“一丝神念,寄托虚空,神念为核,业力如漩,神魂隔而观之……”随着月漠的叙述。
顾小雨运转起了转世重生之术,她将自己的记忆凝结成一丝精魄,推送出了火海。
而那火海正是缠绕她的业力……
看着那一丝精魄徐徐远去,顾小雨的神魂彻底放弃了抵抗,任凭火焰将自己吞噬,神魂彻底归于虚无。
外界……
放弃抵抗的顾小雨,肉身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
嫩绿的树苗刺破她的皮肤,吐着枝叶。
顾小雨的皮肤彻底化作了墨绿色,皮肤上出现了树皮纹路。
顾小雨的嘴角,挂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差不多了……
月漠双眼一眯,背后一轮黑色的魔光席卷而起,笼罩在这棵新生的小树之上。
小树的树皮之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谶文,当上百个谶文被刻画完成之后,整颗生长的小树爆发出了一轮柔和的青光。
月漠双手微微合拢,朗身喝道:“因果报应,宿命劫难,活女为祭,谶文为引,扎根于命运,显圣于现实,因果神树!既然你从虚无缥缈的命运之中出现,那就不要再回去了。”
只见月漠一翻手,白玉般的指间出现了一颗晶莹的精魄。
这一颗精魄蕴藏了顾小雨转世重生的希望。
月漠看向了这颗如同钻石般璀璨的精魄。
一丝神念,灌注其中,瞬间变将其炼化。
顾小雨的记忆并没有被篡改,然而她却已经被炼话成了朱子山的私有物品。
若是顾小雨神魂还在自然是不可能被炼化的,可此时,顾小雨的神魂已经灰飞烟灭,这一丝精魄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而是物的范畴,所有物品都能被炼化,成为有主之物。
瞬间炼化了顾小雨的精魄之后,月漠屈指一弹。
这一颗闪耀着七彩光华的经过便落入到了小树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小树仿佛有了灵魂,不再是一闪而逝的劫数,而是一个真正的生命体。
月漠手中法诀不断,一个又一个的法诀打入到了小树之中,小树发出了一轮又一轮的青光,显得神异异常。
片刻之后。
这颗仿佛在自主呼吸的小树,竟然丧失了生机与活力,渐渐的枯萎了起来。
光有神魂精魄还不够,还要有血,要有发育的能量。
月漠厉色一闪,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个精美的玉盒。
屈指一弹。
玉盒翻开。
一滴金黄色的血液被弹到了鲜嫩的树根之上
这是薛梦瑶之血同时也是上届大能帝江之血,蕴藏了无穷无尽的威能。
帝江之血非同小可等同于帝江的分身,若是将这滴血液直接注入到了血肉序的生命体中,帝江便可以通过这滴血液为引直接夺舍。
可因果神树是一棵树。
按照朱子山学过的燃血魔功的理论,血液夺舍之术仅仅限于血肉序,地江绝不可能通过这一滴血液夺舍因果神树。
更何况此时月漠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她眼前的的确是因果神树没错,可却是一闪而逝的因果神树。
因果神树乃是作为一种木道劫难出现。
便如同雷劫一般击杀了渡劫之人就会烟消云散。
此时因果神树已经击杀了顾小雨,理论上因果神树绝不会长久出现在这个世上,与其什么都得不到,不如拿帝江的血液试一试,或许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