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的饮下了杯中的热茶，黑色的裙摆下，修长笔直的双腿，习惯性的缓缓交叠了起来。
似乎没骨头一般，就那样懒懒的歪在偌大的太师椅上。
顾凝雪一一扫视着他们。
底下被饿了一夜，正如惊弓之鸟般的众家掌柜们，也小心警惕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衣女子。
他们隐隐的发现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或许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发现，那就是这个神秘的漂亮的黑衣女子所流露出来的气息，跟某人很像。
可一想到那个人，他们所有人顿时如想到阎王爷一般，面色煞白，浑身抖若筛糠，此刻却又不敢不发一丁点声音。
以至于一名七十高龄的老掌柜，直接当场心悸发作，死去了。
“在这死的人，都是这么处理的？”顾凝雪见此，面不改色的低声问道身边的暗月。
暗月答道：“有时候直接卖了做后院花朵的化肥，有时候送去后院给狗吃，不过最近花园的化肥已经够多的了。”
“那就送去喂狗吧。”
二人很快就轻松的达成了协议。
他们在这如闲聊一般，而在这静的连落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地下刑房内，周围所有人，听着他们的谈话，霎时间，都抖更加厉害了。
“饶命......饶命......我、我不想死，我后悔了，我不该做背弃主子的事......饶命，我真的不想死。”
其中一个人哆哆嗦嗦的，好像已经被吓
得精神不正常了，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顾凝雪微微皱了皱眉头。
暗月立刻一挥手。
一名守卫立刻上前，拔刀就抹了那人的脖子，炙热的鲜血瞬间溅的一地都是，尸体被拖了出去，刑房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顾凝雪这才开口问道：“他们可都交代了罪行？那幕后之人可有交代？”
暗月答道：“都是一群软骨头，被带到这里的第二天就都交代了，只是那幕后之人十分狡猾，虽然利用这些人试图掌控主子在黎都的产业，但却从未以真实面目示人，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幕后之人的底细跟行踪，要不要接着用刑......”
在暗月眼里，这群老棒子就是不知好歹，当初主子组件黎都产业的时候，他们还都是一群穷光蛋，才几年的功夫，就学会了叛主，根本就死不足惜。
而纪靖凌刑房内的刑，可不是一般人消受的起的。
寂静的刑房内，暗月此言一出，地上跪着的掌柜们，吓得面如土灰，看暗月如同阎王爷一样，充满了恐惧，想来也是纪靖凌嗜血的名声，在外实在响亮，一旦东窗事发，这些人才会如此惊恐。
不过话说回来，纪靖凌用这么狠的手段威慑手下，竟然还有人敢背叛他，真不知该说这些人要钱不要命呢，还是那幕后之人，手段太高。
沉默了一下，顾凝雪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不用刑了吗？
所有的掌柜如蒙大赦，紧紧
盯着顾凝雪，盼望着这个神秘的黑衣女子能够仁慈一点，他们是真的知道错了，当初就是鬼迷了心窍，信了那个人的话，才会背叛主人。
暗月挑了挑眉，看了顾凝雪一眼。
顾凝雪清了清嗓子，微微拔高了音调，扬声道：“各位掌柜，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说完顾凝雪不急着开口，而是看了看下面的掌柜们，然后继续开口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杀戮，可偏偏你们惹恼的人是纪靖凌纪将军，你们说，我......该怎么救你们呢？”
她音色幽幽，透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却也带着人世变迁的某种冷漠，在这寂静黑暗血腥的地下刑房内响起，却绝不亚于寺庙内的佛音来的动听。
“活菩萨饶命啊......”
“活菩萨救命啊，我们知道错了......”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们这群享受惯了人家富贵，家有妻小的各大产业掌柜呢。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们都想抓住机会活下去。
但他们此刻所求的这个姑娘，真的是来就他们的活菩萨吗？
沉沉的黑纱下，顾凝雪诡异的勾唇一笑，“各位，这些年来，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想必自己都心知肚明吧，原本是十条命也赔不起的罪过，但若是真要将你们全都杀了，我也于心不忍，不如这样吧，咱
们做个游戏，如何？”
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顾凝雪缓缓抬起一只手臂，摊开手掌，只见她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两颗骰子。
“这个游戏，姑且就叫赌命。点大点小，运气好的，现在就能活着走出这间刑房，从此依旧荣华富贵，但运气不好的，那就十分抱歉了，得留下自己的双手，从此是生是死，是贫是富，跟纪将军都再无干系......你们、谁先来？”
话落，刑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顾凝雪皱了皱眉，“我时间不是很充裕......”
“我来！”
一个听懂了意思的老掌柜，第一个站了出来，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他宁愿借着胆子赌一把，赢了，只当老天爷赏了他一条命，以后绝不再干蠢事情。输了，那也是命该如此......
毕竟面对这位神秘的女子，要比面对那个笑面阎罗纪靖凌轻松很多。
顾凝雪转头问道暗月，“这位是？”
“香榭居的掌柜。”
黑纱下，顾凝雪再次一笑，微微抬手，漆若深夜般的袖摆下，她的一只皓腕，雪白的好似一截美玉，精致圆润，却也操控着生死。
“哗啦......”
她将手中的两颗骰子放进空着的茶杯，扣过来，随便一摇，便问：“大还是小？”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都盯住了那双玉骨冰肌的皓腕。
赌命？！暗月站在原地，玩味的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眼那站出
来的掌柜，蓬头垢面的脸上，已经紧张的大汗淋漓。
但下一刻，他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选大！”
顾凝雪笑了笑，茶杯翻开，里面的两颗骰子的点数，皆是大。
“恭喜你，你很幸运。暗月，松绑。好生送这位掌柜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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